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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舞傾天下

第三十章離開皇城

我回到朔王府后匆忙溜進我的紫苑,就怕撞見哥哥或是吟霏夫人,進了園后我放下心來。卻沒想怕什么來什么,哥哥笑意盈盈的向我走來,溫柔的攬過我說道:“今兒又皮到哪兒去了?”忽見眉頭緊皺,臉色陰沉,低低的道:“有股藥味兒,蘭兒受傷了?”逼視著我的眼睛,我無言以對,只得老實交代:“和一個好姐妹,就是西風月,我跟你提到過的。她從嶺南來帝都找我,然后就順便切磋了一下啊,就這樣了。”我越來越小聲的嘟噥著,哥哥理解的一笑拉著我進屋道:“來,讓哥哥看看傷勢怎樣。”

我推脫道:“已經上過藥了,哥哥不用擔心。”

“在藥鋪?”哥哥問道。

“不是,是在……月幫我上的”我連忙掩飾。

“哎!蘭兒的思想哥哥永遠不明白,但是為兄會盡力讓心與你靠攏在一起。”哥哥無奈的說道。

“謝謝哥哥!蘭兒永遠愛你!”踮起腳尖在哥哥臉上輕琢一下嬌聲道:“哥哥,不要跟夫人和老怪說哦,這可是秘密。”

“好!”哥哥答應著,忽又道:“夫人?蘭兒私下如此稱呼娘親。”

我嘿嘿的笑著閃爍其詞,含混過去,說道:“哥哥,十日后你就要北征南匈奴,我去送你可好?”

“蘭兒如是想,就去吧!”只怕是到時見到你我不愿離去。輕擁著身前嬌小的可人兒,直視窗外。

十日后,一身勁裝的我站在城門上遠遠望著戎裝俊朗的哥哥隨隊伍行至天際直到脫離我的視線。在哥哥身影形成一個點時,積滿眼眶的眼珠顆顆滾落。一陣風過,我緊了緊披風,忽然覺得天開始涼了。既然帝都你都離開了,我還留在此地何為呢?我想著,于是便決定今日就回嶺南,我也真的好想如箖、好想我的姐妹們了。

“妹妹別哭,還有我,我會很疼妹妹的。”

不知何時四皇子赪走近我身旁小心地說到。我轉過身與他相望,微風將他的發絲帶起飛舞,美男如玉。看著眼前的這個干凈單純的少年,一時感觸頗多,顥兒也與他一般大吧,為何顥兒蕭瑟的那么惹人心疼。四皇子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將我臉頰上還殘留的淚水擦去。我能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這樣認真輕柔的動作仿佛又看到了哥哥。

我別過頭望向天際,已經不見了哥哥任何蹤跡,仿佛哥哥從沒經過那安靜的地平線上一樣。我心底忽然慌亂起來,雙手緊握著,俯身城墻外,翹首以望。真的是不見了你蹤影,為何我會對哥哥你如此眷戀難舍,是你帶走了我的赤子之心嗎?真是如此,我要如何維護這場禁忌之戀,你會如何看我,我該如何面對這塵世的輿論壓力?在封建王權面前,我是這樣的懦弱。如果可以,我愿隨君而去,風餐露宿亦無懼!浪跡天涯亦無懼!受天下人指責亦無懼!

四皇子見我神色恍惚,擔憂地叫道:“妹妹!”見我回頭,輕輕的將我攬過,我頭靠在他的肩上。四皇子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急急安撫著道:“妹妹,不哭,別傷心。我也是哥哥,我也是妹妹的哥哥,我會很疼很疼妹妹的!別傷心了,好嗎?”

我無心思聽進四皇子的只言片語,一心滿滿的都是哥哥。此時太子銉臉色極為難看,見四皇子行為有所僭越,急忙跨步走近,沒想與太子銉同時踏出步子的還有冷漠的三皇子。三皇子肆雖與四皇子赪是同母所出,但并不親近,倒是太子銉與之較親近。而此時的太子也難掩其不悅的語氣道:“四皇弟,你褻瀆郡主了。”

三皇子倒是冷冷地看向我道:“郡主好能耐,兄長才離去,這又找到庇護的人了。”

三皇子如此說,太子也緊盯著我。平日里沒什么交集的人今兒個到是全蹦出來關心起我來了。我離開四皇子懷里,無畏的笑笑。也不爭辯什么,反正我慕舞兮在你們眼里也不是什么賢良淑德之輩。

“舞兮先退下了,幾位皇子請便!”

說完禮貌地行禮、漠然地離開,退下城樓后向紅域吩咐道:“去酒醉碧霄通知西風月。半個時辰內,讓她在城外等我,今日我們便回嶺南。記得,不許向任何人提及!”

“是,郡主!郡主,夫人也不要說嗎?”紅域疑問道。

我斜眼飛她一眼,沒搭理。大步向朔王府走去。紅域不明所以,主子的決定向來突然,只得照辦。

我匆匆趕回王府,將帶來的衣物簡單收拾好,避開府里下人和侍衛的視線從后院出了王府,再匆匆趕向西街的蕱王府。我來到師傅練武的場院,見師傅正指點著隋顥的劍法。看了一會兒后我大喊道:“師傅,師傅,舞兮看您來了。”

話音未落,師傅停下招式大笑道:“哈哈哈……算你小丫頭有良心,記得來看我。還背了包袱,怎么,今兒來是打算在為師這兒長住?”

我無心思打趣,走進場內老實的說道:“師傅,舞兮要回嶺南了,特地來看看您!徒兒以后不再您身邊,您要保重身體!舞兮會勤加練劍,請您放心!”然后一個標準的子櫻禮儀。

老怪一時沒反應過來,道:“慕容老弟可是同意了?你娘親怎肯放你走?”

我微微笑道:“舞兮正要說呢,這是兩封信請師傅轉交于娘親與爺爺。舞兮實在不忍當面與兩位長輩請辭,只能請師傅代勞了。”

老翁嘆口氣說道:“舞兮丫頭,為師早看出你非池中魚,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放心,這兒有老夫!”

我跪下地向老翁磕一頭道:“徒兒謝師傅!”

起身后說道:“師傅,徒兒還要帶隋顥一起離開,請師傅恩準!”

師傅一笑,道:“你把這孩子送來的時候,為師就知道只是暫時在這兒落腳,況且隋顥又不是我徒兒,你要帶走何須為師恩準。”

我以為師傅在說反話,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又不能和他老人家貧,畢竟現在的我還是蠻尊師重道的。歉意地說道:“師傅,對不起。”

師傅哈哈大笑說道:“為師還不知道你丫頭這么容易認錯,老夫正準備回師門,可巧你帶走隋顥,為師就不用發愁了。”

“師傅你要回師門,九霄山?”我驚訝道。

“是啊,這皇城錦衣玉食雖好,畢竟不是為師所好。老夫生性隨性,不愿受這勞什子禮教管束,還是回師門深研武學才是我所志。”師傅發自內心的說道,我非常明白師傅的心情,本質上我與師傅一樣,不愿受太多繁文縟節的束縛。所以師傅能放下尊貴的身份追求心底原始的渴望,我由衷的為他老人家開心。

“師傅,徒兒一定會去九霄山探望您,皈依師門。”

“這倒是為師樂見其成的,為師就在山上等你。”師傅朗聲道。

拜別老翁后,我和隋顥向城外趕去。西風月和紅域已經在馬車上等我了,我利落的踏上馬車交代了車夫必須要在五日之內趕到嶺南后,進入寬敞的馬車往床上一躺翻個身就睡著了,看得西風月一愣一愣的。

她知道我在睡覺的時候最痛恨被人吵,所以她只得忍著和紅域兩人大眼瞪小眼的。見隋顥安靜的坐在另一邊,就湊過去套近乎。這隋顥從來就是冷著一張臉,西風月話說三句他不答一句,最后直氣得西風月抓狂,還被紅域警告說小聲兒點,郡主在休息。我假寐著,心里偷著樂,這西風月總算是吃了回閉門羹了。

離開帝都的第三天后,我們行至鄴河鎮,紅域提議到鎮上補充點兒食物。于是與西風月歡快的蹦下馬車沖我們喊道:“慕舞兮一塊兒去啊!”

我將頭探出馬車外懶懶的笑笑道:“不了。”回頭望向隋顥問道:“顥兒去走走吧,第一次離開皇城,見見外面的生活蠻好。”

這孩子雖然待人冰冷不過早與我熟了,這幾天來更是寸步不離我左右,也不搭理月和紅域。他搖搖頭道:“我不想去。”

“可是我想吃鎮上的糖炒栗子啊,顥兒買給我好么?”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好!”

于是只剩車夫與我在此地了,我跳下馬車想四下走走。交待車夫在馬車上等。我走進后面的樹林。抬頭望望,中午的陽光很烈,幾束白熱的光從本就密的樹葉子縫隙中透下來。我伸了伸肢體躍上一棵大樹的枝干上假寐起來。靜靜地享受著自然的神韻,這是蟬鳴吧,還有不少其他蟲鳥的鳴叫,組合在一起就是一部交響樂。

不多久忽然聽見人聲,我頓時睜開眼睛四下張望。一個全身血淋的蒙面劍客貌似遇上仇家的追殺,以致如此落魄。我見他停在不遠處的一棵蒼勁樹干下調養生息,此時后面十余名暗衛紛紛追趕而至。還未調息好的劍客只得硬敖上陣。刀光劍影、血雨腥風隨即而來。我撥了撥樹葉以便取得更好的視覺位置,百余招后,那劍客已經支持不住。倒是,好漢不敵人多嘛,何況遍身是傷。

我這人就是心地善良,實在是沒忍住我沖下了樹順便給他們來了一陣毒性不是太強的煙霧,在片刻的時間內將這位蒙面劍客帶離開了樹林。

我匆匆地扶著他到了馬車上,將所有藥都搬出來,幫他擦拭完身上的血跡后,再將傷口消毒。當我無意間對上他的眼睛時一愣:似曾相識!但是實在又想不起來那里見過,埋下頭又繼續幫他清理著傷口,腦中忽然白光一閃:“莊宴烈!”

對,沒錯,他就是莊宴烈!如箖的那位酷朋友。

“舞兮郡主!多謝救命之恩,郡主的恩情莊宴烈來日定當相報。”奄奄一息的烈說道。

真感謝你還記得我,我心想都傷成這樣了,這冷冰冰的調子就不能改改么?我邊幫他上藥邊緩緩說道:“烈,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不問你怎么受的傷,但是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吧,就算你贏過了剛那群人。傷得這樣重,不到一個時辰,你也會沒命的。吶,現在我本著善良的心救了你的命,你的命是我的,所以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主子,以后你要小心點,沒有本郡主的允許,不可以再受傷,任何傷都不可以。明白嗎?”

烈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此時還是清醒的,所以在片刻的沉默后點頭應允道:“莊宴烈遵命,謝主子!”說完就暈了過去。

我嘆服道,暈得還真是時候啊。我一邊上著藥一邊自言自語道:你倒好了,你一來,我的床都讓給你了,可苦了我自己。你要是能活過來,這條命無論如何我是要定了。

周家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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