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哭無淚,拜托,我又不是你心里的那位,不,應該說我現在又不是你心里那位,你對著一男人、這還是子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這樣,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適吧。雖然,我不小心對你造成的傷害心里有些抱歉,但是你也得體諒我不是。
我木訥的笑笑,眼神使勁兒的瞧向耶都,發出求救的信息,是裝不懂還是裝沒看見,此時對耶都一萬個鄙視。因為面具男的步步緊逼,我只得連連后退,與不成調的說道:“那個,這位公子的癡情讓在下深感佩服,但是,在下畢竟是一個與你不相干的,男子,請你尊重在下。”我特意加重了男子二字。
這面具男身量傾長,以至于我要仰望他,還得不著痕跡的后退,夠為難我的了。我一個不小心,踩上了野狼的尸身,一個踉蹌就要栽倒下去。面具男眼疾手快,伸手迅速將我拉回,重心倒是偏向前邊兒了,慣性的原因沒剎住車,直直撞進面具男的懷里。
“啊!”
本就體力透支,當下直撞得我眼冒金星,心安理得的在美男懷抱里享受了一把,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不對,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況且還有其他人在,不是,即便沒人在場也不行啊。
“閣下此舉冒犯王爺了吧!”旁邊的耶都不悅的出聲道。
我趕緊逃離開來,卻又被來回他身邊。我無奈道:“公子,我是男子,這與你那心上人最本質的差別。”
面具男卻是不管不顧,仍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手指輕輕滑過我的眉、眼、唇、鼻,低低道:“像,真像,這一顰一笑都像極了。”
我真的有些惱怒了,面具男在我出手之前放開了我,說道:“安全起見,在下帶二位走出這樹林吧,這林子名叫襲榆林,林里到深夜氣溫直下,異常陰冷,且有諸多猛獸出行。在下只能馴服狼,對付其他野獸,亦無能力。”
我想了想,能離開當然好,這里烏漆麻黑的又陰森恐怖,我是想盡早離開,可面子上還得征求那胡子大叔的意見,以示禮貌嘛。
“倒是同意,耶都大哥認為呢?”我望向耶都。
“當然好啊,我也想舒舒服服的睡個覺,累了我大半夜。”耶都笑道。
于是乎,我們便在面具男的帶領下,向前走去。地面上的東西我啥也看不清楚,幾次踩著軟綿軟綿的東西都滲得慌,寒毛都立起來了。這林里的路又不咋平,坑坑洼洼可害苦了我,現在的我就一瞎子,人家盲人還有拐杖呢,我就真的是,老天來相助吧。
在往前走了將近二十米遠時,面具男停下腳步側著身等我們走近,我詫異的問道:“走錯方向了么?”
倒是耶都笑了起來,接話道:“王爺你真幽默。”
我不明所以,難道我說錯什么了嗎?面具男伸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及其溫柔的說道:“路不好走,我帶著你。”
我本想發怒,不過轉眼一想,反正夜黑風高的,也沒人看見,我又正需這么一拐杖,隨即便謝道:“多謝了。”
我和耶都都極其的累了,出了樹林,直奔客棧。到了房里連笨重的戎裝都懶得除去,倒頭便呼呼大睡,哪還想得起來什么梳洗啊。
不多久面具男親自提來兩大桶洗澡水,進得房來才知道這所謂的蘭陵王已經睡死了,怎么叫也不肯動一下。于是擰干毛巾將這睡熟的蘭陵王粗略的收拾了一遍,立在床頭看了半響后,才將其脫去鞋襪和笨重的盔甲。面具男手觸及這蘭陵王的中衣衣帶時猶豫了,片刻后放下抬起的手。
面具男坐在床邊,癡迷的望著這張安靜的睡顏,手情不自禁的輕輕婆娑著如皎月似的臉龐。然后順著臉頰手下向下探去,撥開中衣,露出如玉雪頸和瘦削的肩。面具男視線移去,一朵赫然醒目的血梅綻放在這蘭陵王的鎖骨處。面具男子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因為銀色面具的掩蓋看不到過多的表情,但是性感的薄唇微微拉開的弧度泄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面具男手握熟睡人兒的手低聲說道:這朵血梅已經伴你三年了,你可曾忘了我的存在。很快,很快的,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要等我。
面具男離開房間時不忘把一切都整理好,再把戎裝整齊的擺放好才關門離開。
第二日,幾乎午時了我才醒來。亂七八糟的想了一些有的沒的,又想起昨晚那個御狼人面具男,對了,還不知道他姓什么呢。待會兒記著得問問。不知道他為什么戴面具呢,這人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我尋思著應該是店小二,所以也懶得起身招呼。可過了良久都沒聽見預期的關門聲。我心里暗道:難不成這小二睡著了。又過了一會兒,我實在按捺不住了,撐起身一瞧。
呼!嚇我一跳,竟然是昨晚的御狼人,我先是震驚,隨即就朝著他友好的一笑,再是臉色凝重起來,他來干什么?
“御狼兄,大清早的你來我房間有何貴干啊?”我臉上仍是笑的真誠。
“御狼兄?大清早?”這面具重復道,空拍兩秒后道:“我不叫御狼兄,不過叫我單叫我御狼我還是可以接受的。王爺的大清早就是午時嗎?”
“好,御狼。我這不剛醒嘛,自然的,認為大清早了就。”這名一叫出口,我怎么感覺那么別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有一腿,叫的是玉郎呢。
“給王爺拿來了件干凈的衣裳,王爺換上吧。”面具那說道。
這時我才想起還穿著一身戎裝,突然覺得不對勁,往身上上下這么一瞧,盔甲啥什么時候給脫了?分明記得倒頭就睡的,難到真是累得糊涂了自己給忘了?倒是慶辛昨兒晚上沒脫得太多,不然今天就白口難辨了。
“哦,多謝御狼……”我稱呼確實不太妥當,便建議性說道:“那個,我看還是稱呼閣下御狼兄吧。這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況且你還救我一命,那更得叫你一聲兄長了,你看?”
“哈哈哈……”面具男大聲幾聲,從這聲音里聽得出有開心的成分。“好,隨你吧,蘭兒。”
“啥?”我頓時一驚,正套著外衣的手定格不懂,我沒聽錯吧,尷尬道:“御狼兄,你剛才叫我什么?”
面具男走近我身邊,極其自然的拿過我手里的衣裳后幫我穿上身,一邊說道:“我叫你,蘭兒啊。”
木訥的笑笑,道:“那個,我一堂堂男兒,這太過女性化的名字不太,適合吧?”
“方才蘭兒才說道落地為兄弟,我這做兄長的對弟弟如此稱呼實來合理。來,為兄為你挽發。”說著就將我往一旁的桌柜拉,我連忙推遲:“別別,御狼兄,小弟自己就可以。”
這面具男感覺上給人一副拒人以千里的樣子,怎么實來這么熱忱?還是見不著心上那位,拿我當起替身了。這我到不介意,畢竟是我無行間辜負了人家,可要是給耶都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我?到時候他再回北匈奴這么一說,這面具男在倉衡這么一著,豈不是天下人皆知,我堂堂子櫻蘭陵王還有臉活下去么?
“是了,堂堂蘭陵王爺當然是不屑于為兄的照顧,倒是為兄自以為是了。好,我也不為難王爺了,我去大堂等王爺用膳。”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我聽了這話又急又是無奈,你一個大男人的,干嘛這樣小肚腸子啊?趕緊的投降道:“御狼兄,你想哪兒去了,小弟這命是你救的,還要你如此照顧,小弟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見這面具男還沒吭個聲,繞到他跟前低聲下氣地道:“那個,還麻煩御狼兄為小弟挽發。”
“好,蘭兒來,坐這兒。為兄為你挽個精致的發型。”邊散開我的頭發邊說著。
啥,男子發型也有講究?我怕他一失手,給我盤了個女子的發髻,趕緊的提醒道:“御狼兄,小弟可是男子哦。”
“為兄知道。”面具男輕輕的回道。
我翻翻白眼,總覺得,這感覺怎么這么怪異啊,仔細一想,又沒什么不對。可能是見不得別人對自己太好,一想,我這人難不成有受虐傾向?西風月在身邊天天斗嘴、打架,就覺著這人就該這樣。這人不對你好吧,老覺得人家是不是瞧不上你,這人一對你好吧,渾身的不自在。有時候做人,也挺難的。
“御狼兄可知耶都大哥起了沒?”我問道。
“不知。”一會兒后,欣喜道:“蘭兒看,好了。”
我往銅鏡里一瞧,也沒編出個什么花來啊。臉上仍是笑得極為開心,對著銅鏡里那被蓋在面具下與我對望的眼睛說道:“當真的,精致。多謝御狼兄。”
我敲響耶都的房門,里面沒動靜,又敲了幾聲還是沒動靜。我轉向面具男,疑惑道:“耶都大哥去哪兒了,不會是丟下我自己走了吧?”
“我們用膳去吧,不要擔心。”
面具男說著順手的攬過我的肩,我一見他有如此意圖,立馬往前走了幾步,這眾目睽睽之下,兩大男人勾肩搭背的成何體統?我道:“好吧,可能耶都大哥辦事去了,我們先去大堂等他。”
滿桌子的菜雖然比不得酒醉碧霄的,我仍是狼吞虎咽的消滅著桌上的東西。說實話,到現在真是餓得快不行了。
“小王爺,吃飯都不等我耶都。”耶都從外面進來,坐下便質問道。
我趕緊咽下滿口的菜,便接過面具男遞來的茶水便說道:“耶都大哥上哪兒去了?剛還叫你去呢,你沒在房里。”
喝下一口茶順了氣,抬起頭:“你……嗯?”
原本的話卡在喉嚨邊,對面坐的那個雖然面相粗獷卻不得不承認很酷的霸氣十足的猛男是耶都?這聲音倒是耶都的,不過從頭發尖兒到腳趾頭沒有一樣昨天那老頭兒的。猛盯了半天,還沒回過神來。
“蘭兒,來,吃菜。”面具男邊給我撿菜,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木訥的看向面具男道:“他是耶都?”
我看著他露在銀色面具外的唇及下顎動了動,緊抿的薄唇并沒打算要回答。我又轉向對面那位自稱耶都的人,不可置信的問道:“那個,你當真是耶都,大哥?”見對面那位誠懇的點了點頭,抄了雙筷子就夾菜大口吃起來,我不甘心再問道:“你昨天也長成這樣,還是我記錯了?”
“應該是你記錯了,打娘胎我就長這樣。”耶都忙里偷閑跟我說道。
“你滿臉的胡茬兒呢?才一晚上你就回去了十幾歲,你換老還童了?”我見他不咋地搭理我,起身挪一位置靠近耶都問道。
耶都抬起頭,放下筷子直看著我,眼睛兩若星辰,一會兒后咧嘴一笑,認真的問道:“小王爺,你覺得現在的我更英俊還是昨日的我更英俊?”
我哈哈大笑,重重往耶都肩膀一拍,道:“這還用說,當然是現在的你啊,你這一上街,得有多少大姑娘在后邊兒追著啊。”
面具男也挪移位置直接就與我同坐一方,我移開些距離轉頭望向他,笑著說道:“御狼兄,你瞧今日的耶都大哥,酷吧?”
面具男往耶都掃一眼又看著我道:“蘭兒快些吃飯吧,菜都涼了。”
這架勢壓根兒就不搭理別人,我點頭道:“好。”邊吃著邊又問道:“耶都大哥上午去哪兒了?”
“哦,正要跟你說呢,我去買了兩匹馬,飯后我們就離開倉衡。白天過襲榆林比較安全。”耶都道。
“多謝大哥想著小弟,想我軍中將士定是為我的安全焦急著呢,應該速速回營。”我高興道。
“我不同意。”旁邊的面具男突然冷冷說道。
“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耶都接話道:“多謝南宮兄的相救,不過我和王爺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兄臺,他日得閑了再來倉衡拜訪南宮兄。”
我看向耶都問道:“你怎么知道面具,御狼兄姓南宮?”見他但笑不語,又轉頭望著面具男問道:“御狼兄姓南宮,怎么沒跟我提過?”
面具男微笑道:“一個姓一個名并不能代表什么,我還是你的御狼,兄。”
這話聽著怎么有點小曖昧,一旁的耶都一聽詫異道:“你們……?”
“別誤會,我們就兄弟,兄弟而已。”我趕緊解釋道。
“你們何時如此親近了?”耶都一臉不悅的問道,頓了頓又問我道:“小王爺是留在倉衡還是一道離開?”
“我當然是一起離開,為子櫻立了大功,可得趕緊的回去領賞。”我說笑道。然后及其誠懇地對面具男說道:“御狼兄,小弟承蒙得你相救,日后小弟定會再來倉衡拜訪相謝,今日小弟肩負家國大任,確實不可久留于此,萬請御狼兄理解。”
“蘭兒。”
我對上他悠悠的眼神,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究竟在哪里見過?前世亦或是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