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南的別墅,他們還是如以前一般的生活,只是寂小陌的眼角微微的活了一些。她還是去醫院,葉小魚的狀態也恢復了不少,也會和寂小陌說話。只是寂小陌的心里依舊會隱隱的痛。
寂小陌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腿,就那樣縮著身子。手上小小的東西被她捏的緊緊的,刺痛了她的手,她的心。猶記得他認真的眼,“它叫真愛,就像我對你的愛,永遠。”
那個男孩子的身影就那樣戚然的晃進了她的腦海,那般清晰刻骨。那樣深情溫柔的眼神,微笑的臉,那些軟軟的話語。那些微妙美好的記憶,所有的所有。寂小陌很想他,很想,她的心告訴自己。是那樣真切的想,靈魂也在呼喚。她想念學校,想念那些人,甚至那個中年的歐教授。想念鏡湖的水,想念教學樓前的那棵歪脖的大樹。
她的眼角有些濕,有清亮的液體順著臉頰掉下。在寂靜的夜里,悄然的掉在了鋪著華美地毯的地板上,一片小小的水漬。
寂小陌覺得自己該去面對,她不能在逃避。
安南回來便看見窩在沙發里的寂小陌,孤單如孩子般。他走過去輕輕的抱了抱她,拿過來一件毯子蓋在她的身上。自己轉身走進了廚房。
看著廚房里忙碌的男人,寂小陌的心里百感交集。他的愛從來表現的這么細致,她早已沒有了拒絕的權利。
對著滿桌的飯菜,只為自己做了這一桌飯菜的男子。那樣桀驁不群的男子,為了她進了廚房,說不感動是假的。他所做的所有叫她情何以堪,宇,她要怎么辦。
抬媚,寂小陌看見的是男人眼里滿滿的愛戀。從什么時候他開始這樣毫不遮掩的表達自己的愛意,好不虛掩。
“南,我想去學校。”
“好,我明天便送你去。”
“我自己去。”
“好,你下課了我來接你。”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好,但是你要回的家在這里。”
“嗯。”寂小陌低頭,只是吃飯,他對她的謙讓,他的相信,她還能在說什么。有時候寂小陌想或許這樣就好,一輩子也許。
重新回到學校的寂小陌,好多同學都問她去了那里,消失了這么久。她只是淡淡的笑,說自己的母親生病了自己在照顧,原來還是有這么多的人會關心自己。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瞬微微的暖。
舒怡看著寂小陌,眼里有一絲的痛一閃而逝。“小陌,告訴我真相。”
“舒怡姐,其實……”
“小陌,你叫我一聲姐,就告訴我。”舒怡知道小陌在說謊,這段日子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就那樣消失掉了,任憑他們怎么找,也沒有任何消息。原來住的房子現在也沒有人住了,昊宇的痛他們看在眼里,他發了瘋的找她。卻怎么也找不到,仿佛她如空氣般,憑空消失了。
寂小陌知道舒怡不相信,她便簡單的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舒怡,包括安南。
舒怡聽完事情的所有,她的心里痛,悲哀,酸楚。說不清的情緒,道不出的悲傷。只是輕輕的抱了抱寂小陌。
“小陌,去看看昊宇吧。有些事情總是要你自己解決的,跟著自己的心走。我只是希望你要過的比誰都幸福。”
寂小陌重新來到那個帶給過她許多溫暖回憶的房子前面,她想起那些日子,宇受傷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會來,給他做飯,換藥,打掃屋子。他則一直吵著跟在自己的后面,說一些很無厘頭的話,有時候也會突然的冒出幾句很肉麻的話。那些日子他如同孩子般依戀著自己,他一直的叫她老婆。想起這些寂小陌的心里有一絲柔柔的疼,隱隱的,卻狠列的撞擊著她的內心。她消失的這段日子,他會很難過,會恨自己的吧。不管如何,她現在只想見到他。
走上去,摸著那熟悉的門,輕輕的敲了敲。
沒有任何回答,門就那樣打開了,一個一臉狼狽,青青的胡茬那么清晰的出現在寂小陌的眼底。頭發蓬亂,眼神布滿了血絲。那樣干凈陽光的少年,她懷疑自己眼前的還是不是那個以往的少年。寂小陌的心里一絲脹脹的疼,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掉下來,趕緊睜大了眼,“宇……”
昊宇開門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寂小陌,他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怎樣的心情,該怎么反應。他的內心在不停的跳動,似是壓抑了好久的悲傷找到了源頭。他走過去一把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了她。抱的那般緊,仿佛一松手她便會又一次的消失在自己大的世界里。
被緊緊的抱著的寂小陌也只是緊緊的貪戀著宇的懷抱,那個曾給我她無數溫暖的懷抱。她伸出手,輕輕的撫著他的后背。她感覺他哭了,他的背因為抽泣而微有些發抖。寂小陌一時忘了要怎么辦,第一次有男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她是真的慌了。“宇,你怎么瘦成了這樣。”最后開口說出的只剩這句話。
“小陌,你在關心我。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我有多害怕,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不見就不見。”他的聲音有些壓抑的滄桑。
寂小陌推開了抱著自己的昊宇,看著他紅紅的眼睛,心里只是疼,“宇,我們進去說。”
他們進了屋子,寂小陌看到的也是滿室的狼藉,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昊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你看我一天只記得想你,找你了。屋子也忘了打掃,你坐著,我收拾一下便好。”
“我和你一起打掃。”寂小陌邊說邊撿起了沙發上,地上丟的幾個酒瓶和方便面的袋子,心里又是一陣難過。
“小陌,那個是我睡不著才喝的。”昊宇看見寂小陌手里拿著那幾個酒瓶有些發怔,原來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寂小陌把那些垃圾丟進了垃圾桶,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昊宇,“宇,你真是個傻瓜,大大的傻瓜。誰允許你這樣子傷害自己的,你個笨蛋。”說完自己的淚已經不經控制的流下。
“小陌,你不要哭。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只要你一直在我的身邊。”
他輕輕的拿臉蹭著寂小陌的頭發,寂小陌的臉,呢喃般的低語,“小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見的日子我發了瘋的找你,可就是找不到。我害怕的不敢在出門,整日縮在家里,家里有你留下的味道。我靠著那些回憶想你,整日整夜的想你,我總覺得你會來找我的,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你看,我還是等來了你。你知道我現在有多么的開心。”
“傻瓜,宇,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寂小陌只是不停的流淚,她的心里壓抑的快不能呼吸。
“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對不對,小陌。”
寂小陌的心里發痛,她多想就這樣一直留在這個少年的身邊,一直這樣。過最平淡安靜的日子,可是她的生活還能回到以前么。
看著有些躊躇的寂小陌,昊宇慌亂的說道,“我,不那么想了。只要你不要在憑空的消失,突然的不見。只要我能一直的看見你,便好。”
“宇……”寂小陌只是更加用力的擁緊了這個如斯沒有安全感的少年,她的心彷徨無奈,她該怎么辦。
“小陌,這一段日子你到底去了那里。”昊宇松開了寂小陌,拉她坐在沙發上。他想自己也有必要知道一些她的事情,不然他的不安只會增加。他對于她總是一個迷,遙遠不可觸摸,而他卻那樣義無反顧的戀上了那個迷。
“宇,那些日子……”寂小陌的眼里隱現出了無盡的悲痛,那些記憶她努力的不去想起,卻總會那么戚然的,毫無預警的想起。
“小陌,說出來,我要和你一起分擔。我不要你一個人在痛苦的欲念里苦苦掙扎,你還有我。”昊宇看的出寂小陌的悲傷,那種痛極肺腑的悲傷。他的心里也是一陣莫名的痛,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
寂小陌零零落落的告訴了他最近這段日子發生的那些事情,只是她隱去了安南的那部分。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對他說,或許她的潛意識不想叫他知道。
“小陌,以后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在隨便的消失,一定要告訴我。我要和你在一起,面對所有的事。”昊宇聽完寂小陌的訴說,心里疼的發緊,他想象不出他的小陌竟然面臨了這么悲痛的事情。而他卻是最晚知道的一個,他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不能給小陌一個安穩的環境,不能給她安全,不能叫她開心。
看出了昊宇眼里的自責,寂小陌握住了昊宇的手,“宇,傻瓜。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能隨便控制的了的,你不用自責。”
“答應我,小陌,以后不許離開我。讓我保護你,哪怕是我的生命。”
寂小陌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看你,怎么又開始胡說了。”
“好,我不說了,小陌不會離開我的。”
面對他的深情,寂小陌心里的只剩恐慌的不安。攪得她的靈魂也開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