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支撐不了多久,你快放手!”
“……”
“你沒聽到聲音嗎?雪崩了,快走!”
“……”
“你是笨蛋嗎?不要命了!”
“不放!”
“你……”
“叫我青鋒!”
……
“青鋒!”皇甫辰自夢中驚醒過來,看著木屋內簡單的擺飾,眼光慢慢地落到那一堆跳躍著的火光之上。
她記得,雪崩了,大雪將她和青鋒埋在了一起,幸好有一塊大石為他們阻擋著,余下了一小塊空間,可那里好冷好冷,她與他不得不抱緊了取暖。
因為運氣毒發,青鋒的身體變得好燙,在她懷里胡言亂語,少了凌歷的鋒芒,他脆弱得像個孩子。
溫暖漸漸離他們遠去,也許生命會在下一刻終結,皇甫辰漸漸失去了意識,趙寒那張剛毅的臉龐在記憶中模糊起來,最終也變成了一團迷霧……
顯然是有人救了她,那么青鋒呢,他也獲救了嗎?
不能忘記在那狹小的雪窟中,那個脆弱男子的依戀,那樣無助的他,才是那掩埋在心底最真實的他吧。
“喔,你醒了?”
一襲白衣的男子推門而入,頂著一抹風雪,對皇甫辰綻開一朵清淺的笑容,如清風撲面,春暖花開。
“你是……南悠?”
微怔之后,皇甫辰立馬回過神來,這雪峰山上,除了隱世名醫,還會有誰?
“嗯?!蹦腺柯耦^在桌邊搗鼓著什么,頭也不抬道:“你的朋友暫時無礙,不過那眼需要好好養養,落日花的毒他也能夠忍得下,心性實非常人?!?/p>
“謝謝你救了我們。”
皇甫辰點了點頭,青鋒那形于外的強勢與剛強,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我能去看看他嗎?”
皇甫辰下了床,站定在南悠一尺開外,這樣清雅脫俗的男人,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就連靠近都覺得是對他的一種褻瀆,他的圣潔,不染塵埃。
“你去吧,他在隔壁的房里,現下正睡著,別吵醒他。”
南倏抬頭,笑容溫暖,將剛才搗鼓完成的草藥包遞給皇甫辰,“這包藥草放他枕下,助他安眠?!?/p>
“嗯。”
皇甫辰親手接過,凝視了一眼南悠,便出了門去。
在那暗不見天的小雪窟里,青鋒暴露出了他最原始的恐慌,原來最剛強的男人也會在無意識中感到害怕與絕望,他斷斷續續講述了他童年的經歷,江湖的艱辛,以及在血腥刀口上生活的無奈與孤苦,這些完全是皇甫辰不能想像的。
如若不是那時發燒燒迷糊了,青鋒又怎么會卸下那層面具,對著她一番傾訴。
原來,不幸的人真是各有各的不幸。
曾經,她還仇恨滔天,怨天尤人,可一路行來,她的想法卻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仇恨的種子或許仍舊埋在她的心中,也許只需要一個火引便能讓它熊熊燃燒,可那對親人的困惑,對愛人的不解卻是催促著她一路向前的動力,即使……即使真相是殘酷的,她也要親手揭開。
輕輕將藥包放在了青鋒的枕下,抬手撫去那眉頭的糾結,皇甫辰坐在床沿,細看著睡夢中的男子。
她遇到的兩個男子,一個剛強,一個堅毅,雖然談不上溫柔多情,但卻猶如路邊青草,有著旺盛而頑強的生命力,讓人驚嘆。
喔,還有一個,那就是剛認識的南悠,他超然世外,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有他這樣的人照顧青鋒,她也能放心。
“好好養傷,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承諾。”
輕輕握了握青鋒的手,感覺到那掌心厚厚的繭子,皇甫辰的心有些微的震動,這個男人活得也不容易啊。
……
“傳說,誅顏是一種花,長在藹藹雪山之巔,開放時艷麗無比,尤其是極品誅顏,需用處子之血方能鑒別……”南悠漫步到皇甫辰身后,指間微一用力,一顆血珠便滾了出來,嘀嗒一聲落在了粉色的花瓣上,花兒吸盡了那滴血后,一瞬間便通體轉紅,似烈焰,似朝陽,刺紅了皇甫辰的眼。
“極品誅顏嗎……”
皇甫辰的手微抖,眼中神色復雜變幻,最終卻堅定地撫上那抹艷紅,多么刺目的顏色,多么耀眼的光芒。
血色在眼前流過,仇恨在心中點燃,滿目的血紅讓她的心立時澎湃而起,熱血沸騰。
“愛恨情仇都是過煙云煙,放下一切,你的心才能真正自由。”
風聲在耳邊劃過,吹起南倏如緞的黑發,他的眼神澄靜而清透,含著些許笑意看向皇甫辰。
“這句話我會記在心底……”
南悠的一席話如冰水澆灌在烈火之上,頓時熄滅了皇甫辰剛剛燃起的恨意,她平復著激動的心情,深深地看了南悠一眼,躬身道:“青鋒傷好之前,拜托你好好照顧他。”
“希望你平安歸來?!?/p>
南悠摘下那朵艷紅的極品誅顏,遞到皇甫辰面前,“拿著吧,有了它,你更能看清自己的心。”
極品誅顏,是警示,也是勸告,即使有一天終將作出選擇,也不要蒙蔽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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