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浪漫之都,可是誰也浪漫不起來。
“能給我臺電腦嗎?”來巴黎已經兩天了,宮煜晨都沒有主動來找她,不知道他到底預備晾她多久,所以她只好到他房間找他。
“想要和誰聯系嗎?”好像她想要做什么,宮煜晨都能猜到似的。
“沒有,只是呆在這里悶得慌,想上網打發時間。”也許她認為這是很好的借口。
“既然這么無聊,我們就出去逛逛。”宮煜晨沒有給她說不的時間,就拉起她的手往酒店外面走。
“喂,要去哪里?”姚弋被宮煜晨拉著,覺得不自在,總想要掙脫他緊抓著她的手。
宮煜晨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姚弋,沒有說話,可是卻足以讓姚弋靜下來,任由他牽著走,無論他將她帶到哪里。
“呼呼呼……”被宮煜晨拖著一直走,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經緯度交差的哪一點。她總覺得宮煜晨是故意的拉著她亂逛的,讓她累得氣喘。
“看看你喜歡哪一款。”在一間鉆石店里,宮煜晨問。
“什么?”姚弋看著宮煜晨,再看看這件店面,有些不明白。
“我們的結婚戒指。”宮煜晨冷冷地說道,但兩人卻明顯沒有要結婚的雀躍。
“不用這么看著我,買戒指只是行程之一。”不知道為什么,他想要和她有一個完整的婚禮。也許很早,他就喜歡上她了,不自覺地喜歡她的冷淡,也許是他們有很多地方太像了。說不清的感覺,在他心里攪動得厲害。
“這個。”姚弋看看宮煜晨,不做什么違背他的事,他說的,她就做。只是,她選戒指時隨意的,沒有多看幾眼。
“請幫我包好這個。”宮煜晨用他的流利的英語與店員交涉著這場交易。
“拿著。”店員把包好的戒指用一個精美的紙袋子裝好之后,遞給了宮煜晨,而宮煜晨則把袋子轉交給姚弋。
姚弋什么也不說,就抓著過袋子,接著跟在他身后,無論他走到哪里,她都緊跟著。宮煜晨不說話,她也不說,即使穿著高跟鞋跟在后面的她早就累得咬住了嘴唇,也跟著不放松。
“我以為做殺手的體力應該都很好才對。”暈倒之后醒來的姚弋已經回到酒店的床上了。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暈倒,她不確定自己跟著宮煜晨走了多久,因為走得太快扭到了腳,可是她忍住不說,還是堅持走。她甚至不知自己是痛暈的還是累暈的。
“我很好,不會影響剩下行程,不會影響你的心情。”她明明可以感受到來自他的擔心,可是他刺激的話總讓她不自在。
“是嗎?”從開始她就影響著他,已經是事實了。說不會影響他不是笑話嗎!
“是。”她堅決得答道。
“我有事先去忙,晚餐的時候我再過來接你。”他下意識地希望留時間給她好好休息一下。
“該怎么對待你?”宮煜晨走出姚弋的房間之后,姚弋對著那扇關上的門道。毫無理由的,面對宮煜晨她是心虛的。
“該拿你怎么辦?”回到房間的宮煜晨這樣對著空氣問。
知道他們是敵對的一方,讓他中途的時候不知所措,也許他該承認自己喜歡上她了,不然不會為她是隱而生氣。
燈火通明的夜,潛伏著暗涌,可是誰知道暗涌將要湮沒的對象會是誰,沒人能夠預知。
“冥上,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今晚就是我們行動的好機會。”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好,記得,不能傷了她。”電話里女人吩咐道。
“我知道了。”男人應承。
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姚弋用余光看著宮煜晨,一動不動。而宮煜晨,也從車子側車鏡看她。
“shift!”從車鏡上看到后面有幾輛車緊跟著他們,宮煜晨低咒一聲。沒想到,他們出現得那么快,看來是是臉聯系不上姚弋,他們著急了。
姚弋聽到宮煜晨的低咒,也轉過頭去看自己旁邊的側鏡。他們是誰?難道是‘上面’聯系不到她,以為她被發現了不能完成任務,所以又派了其他人來嗎?
“是你們的人?”宮煜晨一邊熟練地駕著車,一邊閃躲著后面的車子。
“碰……”緊追到山道上,后面的一輛車子故意撞上了宮煜晨的車子。由于慣性,宮煜晨和姚弋的身子都在那一撞下往前傾再往后重重地摔。
“你不知道?”看著一臉茫然的姚弋,宮煜晨知道她確實不知。
“碰……”車子再次被撞上。
“坐好。”在確定了姚弋與后面的那些人無關后,他叫道。
“嗯。”姚弋也很配合。
終于,好幾個緊急的拐彎之后,其他車子被宮煜晨甩掉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剛才他有問過她的,所以,她現在想要回答他,只是不想他再誤會些什么。
宮煜晨沒有理會她,不過她給他答案,不再是默認已經很好了。
“小心。”就在他們以為安全的時候,一輛車子突然從后面追上來,把他們擠到了山路的邊緣,旁邊的車子一直向他們撞來。
眼看車子就要被撞下山了,姚弋從位子探身過去,打開了宮煜晨那邊的車門,在搖晃中撲向宮煜晨的時候順便拉他一起跳下了車,他們兩人就一起滾下山。
看著車子滾下山,人也滾下去了,那人便不再趕盡殺絕。畢竟冥上讓他不能傷害她,那么他就讓宮煜晨再活一陣子。
“姚弋,醒醒,姚弋。”已經停下了向下滾的趨勢,他們停在了半山腰。
可是任宮煜晨怎么叫,姚弋也沒有清醒的跡象。和小時候一樣的驚慌,和失去母親時的心悸再次涌向宮煜晨的心里。
“醫生,她掉下山,請你們馬上急救。”抱著姚弋一直跑到醫院的宮煜晨把姚弋放在護士推過來的床上,已經筋疲力盡了。
“先生,你先放手。”護士重口音的英語說道。
就要進手術室的時候,宮煜晨還一直握著姚弋的手。
“媽……”姚弋也緊緊握著宮煜晨的手,好像只要她一放手,就再也握不到了一樣。手術室的門在他們放手的那一刻關上,手術中的紅燈亮起。
宮煜晨在門外焦急的等待,即使知道她沒事,可是依然為她擔心。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了醫生出來。
“她沒事了,明天早上就會醒。”醫生用英語告訴他。
“謝謝。”
“你到底為什么而來?”如果為了殺他,為什么又救他?
在病房里,宮煜晨守在姚弋的床邊,問那個因為打了麻醉尚未清醒的人。
天微微亮了,也許還沒到六點,這個季節的天特別早。
也許是光亮入眼,所以她醒了,也許是麻醉退了。
看著宮煜晨誰在她的床邊,她無疑是感動的。也許回國之后,她該告訴他她的一切,然后離開,她這么認為。
“你醒了。”宮煜晨問道。
“啊,嗯。”沒想到宮煜晨一下子變得如此溫柔,讓她一下不能適應。
“怎么了?”看她發愣,他問道。
“沒什么。”她在逃避他的眼神,她發現自己現在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餓嗎,我去給你買稀飯。”宮煜晨問。
“不用了,我可以走。”姚弋說著就要站起來。
“誒……”你沒事吧?宮煜晨緊張地查看著姚弋受傷的腿。
“我沒事。”看著宮煜晨緊張的樣子,她臉上泛著點點開心的表情,卻很快又變成了感傷。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該期待些什么!
收起自己的腿,避開了宮煜晨的觸碰。
“我們明天回去。”宮煜晨看她收起了腿,站了起來,說道。
“不是說要在這里十五天嗎?”姚弋問。
“你覺得在這里還適合嗎?”宮煜晨的話不是問姚弋的,而是在告訴姚弋,他們不再適合留在巴黎了。
“姐,你沒事吧?”接到宮煜晨的電話,葉頁溪和習明還有陸冥羽左商幾人早就來機場等著他們了。一看到姚弋出來,葉頁溪就迫不及待地跑過去,左看右看看姚弋的腿。
“我沒事。”姚弋看了一眼來人,再和宮煜晨交流了眼神,她就知道是他告訴他們的。
“怎么回事?”那是在巴黎耶?竟然也有人追殺宮?左商首先問道。
“我也不清楚。”宮煜晨說道。
“沒事吧?”陸冥羽問宮煜晨。他也很想問姚弋,可是他不能。在這里他的角色就是宮煜晨的好朋友,而不是姚弋的陸哥哥。
宮煜晨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陸冥羽的身邊,推了一下陸冥羽的肩膀,笑了笑,表示自己的完好無損,同時表示他謝謝陸冥羽的關心。
在這里,只有習明什么也不說,他在人們眼里充其量只是陪葉頁溪來看姐姐的人而已,其他的什么也不是了。他不能問姚弋,你還好嗎?也不能問,你沒事吧?這些關心的跡象一點都不能表露,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先帶你姐回去,不要站在這里了。”他只能提醒道。
“對啊,姐,我們回家。”葉頁溪扶著姚弋說道。
“你們先回去。”看姚弋的眼神,宮煜晨知道她是在等他發話。她是該回家去,他也該和左商他們商量一下。
“那我們先走了。”姚弋對這里的眾人說道。
“她們已經走了。”看著習明、葉頁溪還有姚弋走出機場,消失不見,左商提醒兩個發呆的人道。
“知道對方是什么來頭了嗎?”左商問宮煜晨。
“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可以查到。”他已經記住了對方車子的號碼,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到誰了。
“我馬上去查。”陸冥羽說道。
只要宮煜晨的威脅還在,對姚弋就是一種危險,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姚弋,過去他保護不了她,現在他可以做到。這是對姚叔的承諾,也是對自己說的。
葉家,姚弋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收到了‘上面’的留言。
“隱,你現在在哪里,收到請馬上與我聯系。”
“隱,你受傷了,嚴重不嚴重?”那是一直負責和她聯系的冥上發來的信息。只是她沒有想到他們會知道她受傷了,也許她可以向‘上面’打聽到究竟派來殺宮煜晨的人是誰?她可以感覺到那些人并不像殺宮煜晨,把他們撞下山只是意外,應該只是想給宮煜晨一個警示。
“我沒事。幫我查查在巴黎一直緊追著我們不放的是哪些人?”在冥上面前,她就是隱,上級和下級的關系。但可笑的是她卻從沒見過那個稱之為冥上的人。
“是我們的人。”對方回應了。
“為什么?”不是說只要讓宮煜晨愛上她就好了嗎?為什么要在她之外再派人來,難道是上面看出她無意完成這次的任務,是她拖得太久了嗎?
“隱,我想理由你心里很清楚。”她是她的女兒,她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心里的想法。女兒過于善良,也許該說她單純,即使經過她三年的訓練,也完全不像一個殺手。
小時候,他們對她的保護太好了,以至于她一直活在天真的世界里,可是社會總是現實的,有一些事情,是命運在主導,誰也躲不過。就像她的父親,本想脫離這個行列,可是曾經的敵人會放過他們嗎?
“我……”也許是無話可說了,也許是默認了冥上的說法,她確實不想傷害宮煜晨,在她的眼里,他只不過是一個有錢又過于自信的學生而已,不該被牽扯進復雜的關系里的。
“既然你無法完成我交代的任務,那么,我只好換一種方式來對付他。你只要旁觀就好。”對方傳來這條信息之后下了線。
對方已經離線,她知道。這是說讓她置身事外嗎?可是她早深陷其中了。
“姐,你今天就不要去上課了,你的腿傷還沒完全好。”一大早準備上學的姚弋就被頁溪攔住了。
“我沒事。”姚弋笑了笑,說道。
“沒事,沒事,每次都是這樣,有事都說沒事。”頁溪似乎是在耍小性子,但也是恨姐姐總是不照顧好自己,什么事情都能裝作無所謂。
“我真的沒事啦,不用擔心。”她知道頁溪在關心她,可是她必須到學校去,冥上說了會另外派人來,那么宮煜晨在學校?
“那好吧,讓司機送你。”頁溪說。
“我知道了。”姚弋說完,就往門外走。
“你說那個女孩就是隱?”宮宏源問江涵。
“是。”江涵回答。
“你在學校隨時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對煜晨不利,你知道該怎么做。”宮宏源吩咐道。
“是。”好像在宮宏源面前,江涵只有惟命是從。
“陸哥哥,其實我就是你們一直找的隱。”好不容易說出口,姚弋覺得心里輕松了。
“你說你是隱?”陸冥羽好像不愿意相信,那個小時候在他身邊天真的女孩會是隱,一個殺手,如果姚叔知道她的女兒也和他一樣成了一名殺手,不知道心里有多難過,他不希望看見的事終究還是上演了。
“對不起。”姚弋以為陸冥羽是在為她是一個殺手而難過,所以愧疚地說道。
“不,不用說對不起。”也許他該告訴她,姚叔的真正死因,告訴她姚叔的期待,期待她在幸福的土壤里成長,而不是活在仇恨的地獄里。
“其實姚叔的死和宮煜晨的爸爸有關。”陸冥羽說出了他藏在心中許久的答案。
“你說什么?”姚弋不肯相信。那怎么可能,爸和宮宏源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么陸冥羽這樣說?
“這是真的。我想告訴你的是,姚叔曾經也是一名殺手,他接到過一次任務……”陸冥羽將姚弋的父親和宮宏源之間的恩怨轉述給了姚弋聽,同時也告訴她,她的母親可能沒有死的消息。
“不,我不相信。爸怎么可能是殺手。你說我媽沒有死,那她怎么不來找我?”在她的印象里,爸媽是最嚴格的,他們教導她好好學習,教她做人的道理,現在突然告訴她,原來她印象中的爸媽都是殺手,叫她如何接受。
“聽了這個,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陸冥羽遞給姚弋一盒錄像帶。“這是姚叔生前存放在我那的。”
“姚姚,你看到這盒錄像的時候,也許爸已經不在了,你也該長大了。很多事情在你小時候不能告訴你,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你,但是,爸只想讓你和普通人一樣生活……”錄像帶里,姚弋的父親交代了一切。但父親最后告訴她的是,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他不希望她陷進去了就不愿意出來。
原來,宮煜晨的母親的死和爸多少有些關聯,但宮宏源又一手造成了爸的死。可是爸已經不在了,究竟又是誰在找宮宏源的麻煩?
既然知道了姚家和宮家的恩怨,她知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那么,這枚戒指是該還給宮煜晨了。而后她就會去找母親。
“喂,我有事要和你說,能不能今晚見個面?”姚弋用自己的手機打通了宮煜晨的電話。
“好。”宮煜晨想了一下回答道,“在哪里?”
“海濱小區。”姚弋說。
“好。”陸冥羽的家就在那邊。
“那,今晚見。”
“今晚見。”
“冥上,你確定今晚你要親自出馬嗎?”男人問女人。
“我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當然該我有親手結束這一切。”女人冷冷地說道,就好像對方欠了她的。
“碰……”宮煜晨開了車來到海濱小區,而姚弋早就在這里等候了。
“這個還給你。”姚弋拿著那個裝著戒指的盒子,伸著手到宮煜晨的面前。
“是因為他嗎?”宮煜晨看了看站在姚弋身邊的陸冥羽,問她。
“是的。”她不知道能說些什么,難道該和他說是因為我們注定是仇人,所以不能在一起。也許一切真的該如爸所說的,結束。
“如果我不同意呢?”宮煜晨的心似乎受傷了,可是怎么會呢,他們之間不是還沒開始嗎,何來的心痛呢?
“我只是來告訴你,明天我就會和冥羽離開藍源,離開這里。”姚弋裝作冷漠地說道。
“告訴我真正的原因。”直覺告訴他,姚弋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離開,一定還有其他理由。
“不如讓我來告訴你,你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冥上,也就是姚弋的母親,從黑夜里走出來,她的身邊沒有多帶一個人。
“媽。”姚弋在看到女人的面孔之后,叫了出來。
“伯母。”陸冥羽也和姚弋一樣震驚,原來伯母沒有死。
“你不是想要知道原因嗎,現在我就告訴你。”姚弋的母親沒有回應姚弋和陸冥羽,而是直接走到宮煜晨的面前,“因為,你的父親是殺害我老公的兇手。本來我還想讓姚弋親手報了父仇,可惜無論我怎么訓練她,都改不來她的性子。現在,只好讓我來幫幫她。”
“媽,不要。”姚弋在看到母親拿出手槍的時候沖了過去,擋住了那本該打在宮煜晨身上的子彈。姚弋的身子緩緩地倒下,宮煜晨迅速地伸出手來,抱住尚未跌倒在地的姚弋。
“姚弋。”母親任然是關心她的,可是她卻因為父親的死沖昏了腦袋,一心只想著報仇。
槍聲響起之后,宮宏源派來保護宮煜晨的人已經到達,左商也來了。他們看了一樣安全的宮煜晨,就和姚弋的母親打起來。
“伯母,你先走,這里我來擋住。”陸冥羽在經過幾秒鐘的發愣之后,出手和來人打起來,還一邊叫姚弋的母親先走。
“宮煜晨……”姚弋看著自己的母親在一群人里周旋,生怕她一個不注意,死在他們手上。
看到姚弋眼中渴望的眼神,他知道他該放了她的母親,即使他知道她就是冥上,就是殺害他母親兇手之一。
“放了她。”宮煜晨看了一眼糾纏在一起的一群人,發號施令道。
“我說放了她。”看著父親派來的人似乎不聽他的話,他把語氣加重了些。
“羽,你到底幫的是那一方啊。”左商一邊應付著陸冥羽,一邊責問道。
“她是姚弋的母親。”看著伯母狼狽地離開之后,陸冥羽分心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宮煜晨和姚弋,告訴左商。
“什么?”似乎很驚奇,但左商和陸冥羽交手的動作已經慢慢停下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商和陸冥羽一起走向宮煜晨和姚弋。
宮煜晨沒有理會走過來的左商和陸冥羽,而是一直在看著姚弋。
“謝謝。”看著母親已經離開,姚弋如釋重負。
“我送你去醫院。”宮煜晨低聲說道,也似乎在啜泣。
“宮煜晨,我們兩家的恩怨能不能就此一筆勾消?”姚弋堅持著要他的答案,似乎沒有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宮煜晨沒有回答。
其實這本就沒有答案的問題,她卻來問他。早就沒有了對錯,她的爸爸因他爸爸而死,他的媽媽因她的爸爸而死,這一切早就在那時候結束了。他和她一樣,都不過是這場無所謂對錯的戰爭中的犧牲者。
“宮……”陸冥羽和左商都知道姚弋在等宮煜晨的答案,可是,他卻什么也不說。
“我想我知道了。”姚弋看著宮煜晨的表情,用微弱地聲音說道。
“謝謝你,宮。”這是第一次,她這樣喊他,也是最后一次。
“姚姚,你真的打算不再回來了嗎?”機場里,陸冥羽問姚弋。
那一夜,姚弋暈過去之后,陸冥羽帶走了姚弋,并沒有告訴宮煜晨她的生死。也許他以為她已經在那一槍中死去。
“我想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姚弋勉強的笑了笑。
“你和他真的不可能了嗎?”陸冥羽不死心地問道。明明都喜歡對方,為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說。
“告訴他,我還活著。”姚弋還是笑著,但她已經毫不猶豫地走進了安檢,不再回頭。他們之間還是做陌生人比較好,這樣就不會讓對方想去不愉快的過去,也許該成為回憶的東西,就不該一直把它們留在現實里。
無論是不是時間蒼老了,還是人心老了,但一切就如歌詞里唱響的那般,一旦開始,就要到結束。現在好不容易結束了他們之間的序幕,就不要輕易再掀開那新的序幕。
也許我們可以留著美好的記憶,想象那些不曾發生過的一幕。
當你被歲月無情地推向青春的邊緣,在那個世界里,就說不清了是誰依賴了誰,又是誰糾纏了誰。是沉淪是重生,誰能未卜先知?
我們都是在土壤里成長,澆灌我們的,同樣是雷雨、風雪,甚至連呼吸的水源都是一樣來自海洋的。可是有些人,注定了沒有人在身邊告訴他們,該是怎樣長大。他們靠自己的力量成長,他們用不同的方式成長,好像都一樣,又好像那樣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