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莘送藍(lán)月回到她家,一幢矮舊的房子和她年邁多病的姥姥,家里很貧窮,可莘安慰了她幾句便和唐玄宗走開了,二個人到鎮(zhèn)上的一家士歸客棧要了二間上房,唐玄宗和高力士一間可莘自己一間,可莘躺在房里想著藍(lán)月的事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只好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冷月斜掛,星光暗淡,她的心不禁一緊,難道愛情真的敵不到現(xiàn)實(shí)嗎,她想起自己的好朋友——珍珍。
當(dāng)初她和他男朋友相愛了六年,后來男友家人知道了女孩的存在,他家人也是拿著二人的生辰八字去測命測到說不合適,但二個人不顧家人的阻止,到最后還是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家人的阻止,外人的看法其實(shí)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自己的態(tài)度,那個陳楓想必是看王家有錢,傍了顆大樹從此飛黃騰達(dá)吧,可莘為藍(lán)月感到難過,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想著想著夜已深,可莘的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實(shí)在餓得受不了,可莘只好下樓來找點(diǎn)吃的。
她下到樓下,就看到老板娘模樣的一個女子坐在桌前,對面擺著一碗長壽面,一雙筷子,老板娘邊吃長壽面邊流著淚,可莘才剛想靠近,旁邊的伙計(jì)急忙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姑娘,今天是老板娘心上人的生日,她每年的一天都會煮二碗長壽面,然后哭一整夜,明天就好起來的。”
可莘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好意思地說:“伙計(jì),現(xiàn)在有沒有吃的,我餓了?”店家笑了笑,轉(zhuǎn)身端出一碗長壽面,解釋地說:“這面煮多了,姑娘將就著吃吧。”可莘沒有介意,端著面準(zhǔn)備向樓上走去,這時老板娘看著可莘說:“姑娘,不介意的話,就坐在這陪我吃一頓可好?”可莘笑了笑“當(dāng)然不介意。”她輕輕坐在老板娘側(cè)邊,把碗放在桌子上。老板娘嘆了一口氣,問道:“姑娘芳齡多少了?”可莘笑著說:“我今年剛滿20。”
老板娘似陷入回憶中“想想,我們也有二十年未見了吧,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可莘好奇地問:“老板娘,你們二十年來都沒有聯(lián)系過嗎?”老板娘搖了搖頭,嘆道:“沒有,這二十年音迅全無,我也找了他二十年。”可莘不禁被老板娘的癡情感動“你有沒有想過,這二十年來他或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啊?”老板娘笑著說:“只要看到他過得好,我此生無憾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唉!”
可莘安慰著說:“老板娘,想得多了就不漂亮了,到時候他回來了,認(rèn)不出你來哦!”老板娘笑著說:“現(xiàn)在都老了,哪里漂亮哦!”可莘調(diào)皮地說:“哪里,老板娘現(xiàn)在還很漂亮啊,年年十八的。”頓了一下,可莘又問:“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啊,有圖相嗎,也許我們也可以幫你留意一下。”老板娘聽到這,眼里似乎放了光,她壓抑著說:“謝謝,他叫高力士,我這有他年輕時候的畫像。”
說完他拿一張圖像拿了出來,這張圖紙年代已久,色澤都很舊了,依昔只能看到一些輪廓,可莘看著這張圖,總感覺這個人很熟悉,可是在哪見過她卻想不起來,她再次問老板娘“老板娘,你剛剛說叫什么名字了?”老板娘慢慢地說:“高,力,士。”三個字似一個炸蛋震得可莘差點(diǎn)收起來,不會這么巧吧,難怪剛剛看著這畫像熟悉,原來是高力士啊,她往樓上看了看,微笑地說:“老板娘,老天爺會保佑你的,我相信,你很快就會與他團(tuán)聚了。”老板娘淡淡地笑“謝謝,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可莘想了一下,覺得先不要告訴老板娘的好,順其自然吧。于是,她便上樓休息去了。
第二天,可莘起來的時候,老板娘早早就出去了,她和高力士,唐玄宗三個在客棧簡單地吃了一點(diǎn)早餐,便出門溜達(dá),可莘調(diào)皮地湊到高力士旁邊“哎,高叔叔,如果你遇到你的青梅竹馬,你會怎么樣?”高力士故意瞪了她一眼“少拿我尋開心了!”說著還拍了可莘的頭一下,可莘委屈地說:“哎,人家說說嘛,別打頭,會變笨的。”
唐玄宗笑著搖了搖頭,這時前面有一個乞丐坐在路旁,人很瘦,衣服幾乎不成件了,只能遮下該遮的地方,他一看到有人經(jīng)過,就礚頭,有的人丟一二個銅銀給他,有的則冷眼走過,可莘是屬于后者,她好似沒看到一樣面無表情地走過,唐玄宗走在最后,他輕輕放下一個銅板,然后起身走開,可是,他剛剛起身,那個乞丐就拉著他的腳不讓他走,唐玄宗皺著眉頭,不悅道:“你拉著我干嘛?”
可莘聽到聲音急忙回頭,她看到那個乞丐邊拉著唐玄宗的腳邊指著盤旁邊的話“起步價(jià)二枚銅錢。”可莘笑道:“敢情這現(xiàn)代的人全都跑來古代了,還坐地起價(jià)。”
唐玄宗看到她笑得開懷,卻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生氣地用力一踢,甩開了他,看到可莘還是笑,他生氣地瞪了她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可莘和高力士跟在后面,偷偷地笑他。
走著走著,眼尖的可莘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客棧老板娘朝這邊走過來,可莘推了推旁邊的高力士,本來還和可莘嘻嘻哈哈的高力士看到老板娘后,他的心震了震,整個人呆若木雞,他不敢面對老板娘,看著她走過來,急忙躲到旁邊的角落里,可莘和唐玄宗看到他這樣不禁好奇,老板娘和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沒有看到高力士,可莘悄悄走到高力士后面,突然蹦出來嚇?biāo)吡κ繘]有被嚇到,只是沉默地跟著二個人的腳步。可莘看著他如此的失落,不禁疑惑地說:“叔叔,你不是很希望看到她的嗎,為什么看到了卻如此逃避呢?”高力士嘆道“現(xiàn)在的我,即使面對她,也沒有辦法給她幸福啊。”
又是這句話,可莘發(fā)覺自己到了唐代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不禁反駁道“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沒有人天生就幸福,也沒有人天生不幸的。”高力士只是沉默,唐玄宗聽著這二個人的話好像在打著啞迷似的,他疑惑地看著可莘道:“你們在說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啊,我怎么聽不懂?”可莘看著高力士,無奈地說:“剛剛的老板娘是他的心上人,現(xiàn)在見著了卻像見到鬼似的躲起來。”
唐玄宗看看高力士再看看可莘,淡淡地說:“久別不見,近親情卻啊。他的事,就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吧。”可莘想想也是,她遺憾地說:“難道你就因?yàn)檫@點(diǎn)而讓她錯你一輩子嗎,她可是等了你二十年啊。”
聽到可莘的話,高力士老淚縱橫,他想了一想,轉(zhuǎn)身跑回客棧,可莘和唐玄宗看到他這樣欣慰地笑了,二個人跟著慢慢地朝客棧走去,高力士走著走著,看到前面有一堆人圍著看什么,他斜眼一瞄:是一個女子看起來很熟悉,于是他擠進(jìn)去看個究竟,原來是藍(lán)月她姥姥死了,只好賣身葬姥姥。
只見她低垂著頭跪著任街上的人嬉笑怒罵都不坑聲,有一二個二流子還好色地抬起藍(lán)月的下巴左右看,淫笑地說:“小姑娘長得不錯啊,給我做個填房的丫頭怎么樣?”藍(lán)月不坑聲,恨恨地甩開她的手,二流子見她都賣身葬姥姥了拿敢拿喬,便生氣地說:“行啊,你這小妞可真火辣,爺我今兒是要定你啦,來人,給我綁回去。”藍(lán)月一聽,眼里露出驚恐,看到有人上前來就要綁他,害怕得瑟瑟發(fā)抖,高力士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他大怒道:“你個人太過分了,沒看到人家不愿意嗎?”二流子看到高力士,傲慢地說:“想英雄救美也要看看是誰啊,我告訴你,這妞爺今兒是看上了,你小子不想死就滾開點(diǎn)。”
高力士看到這個人帶著幾個家丁竟如此囂張,他不敢硬來“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二流子不再廢話,他示意手下的家丁把藍(lán)月抓回去,幾個家丁傾刻便圍上來,高力士攔在藍(lán)月面前,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周圍的百姓看到有人打架了,越圍越多人,有的還起哄了,這幾個家丁對著高力士左一拳右一拳,高力士本就不會武功,才二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幾個家丁抓著藍(lán)月就要揚(yáng)長而去,這時唐玄宗悠然地走出來“慢著。”
二流子看到又有一個人想壞他好事,他不屑地說:“怎么,你也想英雄救美啊,別美救不成,就變成他那樣啊。”眼角瞄了瞄被打趴在地上的高力士,唐玄宗優(yōu)雅地笑了笑“那就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二流子使了個眼色,家丁們一涌而上,唐玄宗靈活的身子在家丁中間穿梭,不過一會,全部被打得趴在地上,這時,他一旋身,使出一記龍門抓心趴的一聲打中二流子的胸膛,頓時二流子被打得掉在地上,他害怕地威脅道:“你小心點(diǎn),以后別讓我看到,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說完,灰溜溜地帶著家丁走了。可莘急忙扶起趴在地上的高力士,藍(lán)月在旁邊感激地說:“真的很對不起,因?yàn)槲遥δ愠蛇@樣。”高力士想笑,一扯臉上的肌肉就疼得厲害“我這有些銀子,你拿去葬好你姥姥,自己好好過日子,別做什么賣身的傻事了,啊。”
藍(lán)月看著手里的銀子,她跪在地上哭著說:“謝謝恩公,請問恩公住哪里,我葬完姥姥就給你做奴做婢。”高力士看著藍(lán)月溫和地說:“我不用你做奴做婢,你回去吧。”藍(lán)月拉著高力士的手,哭泣著說:“姥姥去世了,我舉目無親,求恩公收留我,讓我在身邊侍候吧。”高力士看到她這樣可憐,抬頭用眼神問著唐玄宗,玄宗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那你葬完姥姥到士歸客棧找我,我們這幾天住在那里。”藍(lán)月磕了下頭“謝謝恩公。”可莘扶著高力士轉(zhuǎn)身回客棧,一路上,可莘不禁取笑道:“原來英雄都是如此出色的啊?”高力士不好意思地說:“我看那小姑娘被欺負(fù),實(shí)在看不過嘛,公子也是的,就看著我被別人欺負(fù)都不出來。”
唐玄宗呵呵大笑道:“我也是剛趕到啊,本想讓你英雄救美的嘛。”可莘掩著嘴偷偷笑道。高力士突然停了下來,看看自己這副樣子,他說:“我這副樣子怎么能讓她看到,不行,我不回客棧了。”可莘扯著他“唉,你不回客棧,你去哪啊?”高力士低低地說:“去哪都好過讓她看到我的狼狽相啊。”可莘無奈地說:“那你回客棧躲幾天,等好了再見不就得了嘛。”邊說邊扯著他回客棧。到了客棧門口,高力士站在門口,猶豫著不敢進(jìn)門,可莘先走進(jìn)客棧,沒有看到老板娘,可莘問伙計(jì)道:“伙計(jì),老板娘又出去了嗎?”伙計(jì)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她每年的今天都會出去的,也不知道去哪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高力士力聽到這句話,他匆忙往門外走了,他憑著記憶,走到二十年前的那個小岸邊,這里還是和以前一樣幽靜雅致,唯一變的是不一樣的心情,老板娘一個人坐在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靜靜的,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一座望夫石,深情地等候心愛人的歸來,高力士不敢出現(xiàn),他只敢一個人遠(yuǎn)遠(yuǎn)的,遠(yuǎn)遠(yuǎn)的陪著她。
老板娘感覺好似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但是她回頭四處尋找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壓下心中的疑惑,她坐了好久好久,久得似乎到了地老天荒,她想站起來,可是想不到腳突然麻了,一個不穩(wěn)就快要摔下來,高力士看得心驚,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就那樣沖出來,關(guān)心地問道:“小芍,你沒事吧?”老板娘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愣了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力士,是你嗎?”高力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怎么這么傻,你該找個好人家過上幸福的生活啊。”眼角盈滿淚珠,老板娘看到高力士點(diǎn)頭,她悲喜交加,興奮地投到高力士的懷里,哽咽地說:“我的幸福就是你啊,沒有你,哪來的幸福。”
二個久別重逢的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好久好久,高力士才輕輕拭去老板娘的眼淚,小心地問:“這些年,你過得好嗎?”老板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高力士好久才遲疑地說:“我還好,就是我們的女兒現(xiàn)在不知道過得好嗎?”高力士一聽,著急地問:“小芍,我們有女兒嗎?”只見小芍紅著臉說:“你忘記那天晚上了嗎,你說你要去很遠(yuǎn)的地方,我舍不得你,后來……”高力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怎么能忘記那天晚上呢,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忘記啊。”高力士想起那天晚上小芍嬌羞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自己,心里就一陣發(fā)熱,即使自己是太監(jiān),可是每每想起還是禁不住的一陣沖動。
小芍紅著臉說:“你走了以后,我的病很快就治好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懷孕了,我滿心期待你會回來,我怕你找不到我,一直呆在京城不敢離開,那年,朝庭征兵把哥哥征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我很害怕,后來孩子出生了,是個很可愛的女兒,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怎么養(yǎng)得起她呢,我只好把她放在一個小搖籃子里,希望她能夠遇上好人家。想想她現(xiàn)在也二十歲了吧,這二十年來,我每日每夜都在后悔,無論生活再苦再難,我都應(yīng)該留下她啊。”
眼角的淚似斷線的珍珠般涌出來,高力士心疼地為她拭去“別難過,我們一起找回女兒,好嗎?”小芍點(diǎn)了點(diǎn)頭,含著淚說:“我在女兒的右臂上刺了二朵小梅花。”
高力士心疼地抱緊小芍,他的心里也是一陣陣難過“都怪我,就這樣丟下你們母女倆,害你們受苦了,都是我沒用啊。”小芍把手輕輕放在他嘴邊,含情脈脈地說:“別這樣說,現(xiàn)在我們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會好起來的。”高力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緊緊地抱著小芍,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小芍抬眼看到高力士臉上的傷,她疑惑地問看著高力士,高力士淡淡一笑“在街上看到一個小女兒賣身葬姥姥,一個混混調(diào)戲他我看不過,被打了,沒事的,不用擔(dān)心。”小芍點(diǎn)了點(diǎn)頭,幸福地靠在高力士懷里。
二個人手牽手地走進(jìn)客棧,小芍一臉的幸福,伙計(jì)愣愣地看著這個情況,張大著嘴,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shí),只見小芍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說:“他就是高力士,客棧以后的掌柜,叫人啊。”伙計(jì)機(jī)靈地叫了聲:“掌柜好!”高力士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可莘和唐玄宗在樓上看著二個人甜甜蜜蜜的,可莘悄悄的使了一個鬼臉,大聲說:“高叔叔好棒的,要幸福哦!”高力士和小芍二個人深情地看著對方,幸福地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