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嗎?為何會聽到有人呼喚我,似遙遠卻又離我如此之近,此刻我不知道是清醒的還是在睡夢中,半睜的睡眼四周瞄了瞄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也許是在做夢吧。
“上官蕊,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身影浮現(xiàn)在我的面前,他就站在那里,浮在半空中,月光下的他竟似透明的,微微有些月光穿透他的身體照到地上,黑帽下露出的唇邊竟是淡淡的笑意。
我笑了起來,果然是在做夢,要不怎么今天見過的老者會飄浮在我的面前呢,而且還有些透明,今天見到他時候不是還好好的站在地上,而且異常的清晰嗎?我閉眼,準備再接再勵的睡覺。
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我竟然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眼睛依舊是半睜著,一副朦朧的狀態(tài),身體自己起身,站在了地上。那個黑色的影子指了指窗邊的鏡子,我的身子竟然自動走了過去。
“看看鏡中的自己。”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的力量。
我抬頭,依他所言看著鏡中的自己,除了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至腳面的睡裙之外,并沒有半點不適之處,他要我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慮般,他輕笑出聲。
“只是想讓你最后在鏡中看看自己的樣子,以后恐怕就再也看不到了。”
看不到?為什么?他卻笑而不答。我疑惑了,此刻的我應(yīng)該是面無表情的,為何他能看出我心中所想,難道他懂讀心術(shù)?也對,夢中出現(xiàn)的情形都是匪夷所思的,按常理是無法理解的。
他飄至我的身后,用手指抵住鏡子,在我耳邊輕語:“你,能看見我嗎?”
我看看鏡中,除了自己只看到一件黑色的斗篷,卻看不到鏡中他的容顏。我的身體自動做出了應(yīng)答,輕搖了搖頭。
“呵呵,以后你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他用手劃過我的臉龐,冰涼的觸感清晰的印入我的骨髓,我顫抖了起來。
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夢中的感覺不可能這么的清晰,我想要大喊,想要叫起那個依舊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幽蘭,然而我卻無奈的發(fā)現(xiàn),無論我怎么掙扎,怎么想張嘴大叫,身體卻無論如何都不聽我的指揮,只是那么呆呆的站在鏡前,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呵呵,現(xiàn)在的你可是只聽從我的命令,別再掙扎了。”他飄渺的聲音再次傳來,將恐懼深深烙入我的每個細胞里。
“走吧。”他指著大門,我的身體照令而行。
你是誰?要帶我去哪?我心里不住的問那個虛幻的影子,卻得不到任何的回答。門,被我打開了,身子卻向床的方向轉(zhuǎn)了過去,是幽蘭,她終于醒了,應(yīng)該是被我開門的聲音驚醒,此刻我激動的無法自已,心中在無聲的吶喊,快點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勁,快點來救我。
我看見她的嘴唇在動,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也在動,卻同樣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而幽蘭竟然再次躺下,不再理會自己,她說了什么?我又說了什么?為何她竟然那么放心的任自己離開?我的無助感越擴越大,身后的門終于合攏,將希望完全的剪斷。
“走吧,親愛的小姐,呵呵。”他的陰笑將我的希望徹底毀滅,我真想一把抓住他,然后把他狠狠的揍一頓,可惜卻無能為力。
他虛無飄渺的影子就飄浮在離我不遠處,我的身子緊跟在他的身后,前后不足一米的距離,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身體傳來的陣陣冰涼。逃跑的聲音就回響在自己的腦海里,可是身體卻無法違抗他的命令,這讓我異常的煩躁。
“呵呵,小姐,不是告訴你了嗎?你的身體現(xiàn)在只聽我的命令,現(xiàn)在你只要跟著我就好,其它的就不用再想了。嘿嘿……”
陰冷的聲音傳來,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我扁扁嘴,把腦袋里的想法統(tǒng)統(tǒng)驅(qū)逐出去。我依舊跟在這個奇怪的家伙身后。
左拐右拐,我看著前方幽黑的走廊,有點兒害怕,連亮光都沒有,正想著,忽然走廊兩旁竟然有火光亮了起來,卻并未見任何發(fā)光體,只有微微的亮光照亮我們前方的路。
奇怪的是,亮光只在我們前一米處點亮,走過后亮光便消失不見,而前面卻又有亮光亮起,如此反復。就像是電梯每到一層就會有紅色數(shù)字燈亮起,而其它的數(shù)字燈不亮一般,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情形。
左拐右拐,不多時,我隨著他來到了一扇門前,門竟然自動打開了,我們走進了屋子里,門在身后悄無聲息的自動關(guān)閉,我四處看看,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我今天白天迷路走進的那個三面是門的屋子。
不會吧?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個家伙是想逗我玩嗎?把我?guī)У竭@個地方干嘛?我好像沒得罪過他吧?我不安的顫抖起來。他把我?guī)е聊巧乳T把手上帶刺的門前停了下來。
“過來。”他命令著,我聽話的走過去。
“把手給我。”我乖乖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他慘白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從手背處傳來他手指的陣陣冰涼,他竟然沒有一點兒體溫,就像石頭一般冰涼。他將我的手在門把手上緊緊一握,血跡再次流出,感到疼痛卻無法將手抽回,只能任由他繼續(xù)握住我的手。
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黑色的地板上,好半天,他才將我的手放開。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些血就像活了一般,向著門涌了過去,不多時便不見了蹤影,門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老鼠發(fā)出的吱吱聲,緊接著,門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沒想到門打開后竟然是一條通道,里面黑乎乎的,沒有一點兒光線,而且還有些發(fā)霉的味道傳來,想來應(yīng)該是許久沒有打開的關(guān)系吧。
“走吧。”他繼續(xù)向前走去,我也繼續(xù)跟在他的身后。
剛走進去,門便在身后關(guān)閉起來,緊接著便是死一般的寂靜,走廊里只有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奇怪的是在如此黑暗沒有光線的地方,我依舊可以看得到他的身影。
忽然一扇落地窗子出現(xiàn),外面是明亮的月光,圓圓的月亮就掛在窗子外面,似乎伸手可及,我看著窗外的月亮,腳步慢了下來。
“你在干什么?”他的聲音依舊令人不舒服。
“沒什么。”我開口回答到。
“那就跟緊我繼續(xù)走。”
“哦。”我極不情愿的加緊步伐跟在他的身后。
咦?不對,我剛剛做了什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我遺忘了。啊!是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我興奮起來,我猛的站住腳步,看著在前面繼續(xù)飄著的他沒來由得高興起來。
猛的回身向來時的路跑去,還沒有跨步,面前便站著一個穿著及地黑色長袍的人,面容慘白,眼睛是怪異的血紅色,我當時傻在當場,騙人的吧!不會吧!
“啊!”我大叫一聲轉(zhuǎn)身向那個飄著的人影跑去。
經(jīng)過一陣激烈的奔跑,我終于追上了那個家伙,他正站在那里笑笑的看著我。
“那,那,那個東西是什么……”我顫抖的聲音在這個死寂的走廊里傳出去很遠。
“嘿嘿……是吸血鬼哦。”
“吸,吸,吸血鬼?”我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
“是哦,是看守這個走廊的吸血鬼,嗯,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好幾百年沒有吸過人血了吧。”
“不,不會吧?你不是騙我吧?”
“我可是從來都不說謊話的好人呢。嘿嘿……”
你個死家伙!我憤憤的將眼神移向它處,怕自己的用眼神將他剁個粉碎。
“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呢。走吧,再不走天亮可就出不去了。”
“怎么這樣啊!”我大叫著,不明白這是條什么路,一般來說,天亮了路才好走不是嗎?
“嘿嘿……你也不用罵我,也不用生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這是條什么路。”
“誒?”我大吃一驚,他竟又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難道真的是讀心術(shù)?
“嗯,這也不算是讀心術(shù)了。啊,對了,咱們還是邊走邊說。”說罷,他繼續(xù)向前飄去,剛走了幾步忽又回頭說道:“你最好跟緊我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全。嘿嘿……”
我匆忙跟上他的腳步,卻再也不敢在心里胡思亂想了,怕惹毛了他把自己扔在這里,我還不想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呢。好半天,他卻沒有再繼續(xù)說話,也沒有了下文。
“喂,你怎么不說話了?”
“喂!”我怒從心起,不明白這個家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甚至連他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倆人就這么走在死寂的走廊里,而那個家伙也再沒有說話,不知走了多久,我開始有些疲憊,步伐也漸漸慢了下來。
“喂,能不能歇會兒?”我有氣無力的問他,而那個飄在我前面的家伙依舊默不作聲。
心里雖然十分氣憤,卻因為力氣不足而生不出半點氣來。這條奇怪的走廊不知為何總也走不到頭,甚至連個門都沒有,只是每幾米有一個落地窗,外面依舊是明亮的月光,圓圓的月亮依舊就掛在窗子外面,這樣的畫面從未曾改變,只有走廊遙無出口。
從窗口望出去時間似乎從未曾流逝,月亮依舊停留在原地,只有走廊里的人在消耗著自己的時光,漸漸的,不知何故,我開始恍惚起來,眼前的人影搖搖晃晃,走廊也開始扭曲起來,許是太累了,我終于不支倒地,暈倒前我還不忘在心里狠狠的咒罵那個奇怪的家伙。
熱!像是七月的驕陽暴曬著自己,渾身都在冒汗,口渴至極。
“水。”無意識的,我開口說著,卻無法睜開眼睛。
一股清涼而甘甜的水順著我干涸的嘴滾滾而下,將我已經(jīng)開裂的五臟廟重新濕潤。
“小姐,小姐?”
誰?是誰?是個女人的聲音,怎么換了個人?怎么不是那個熟悉的奇怪家伙的聲音?想睜開眼睛看清究竟是誰,而眼皮卻像千斤般沉重,無法移動半分,還來不及仔細思考,炙熱便又將我拉回深淵,如被業(yè)火烤般的痛苦,好想自己就這么死去也好。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天使聽到了我痛苦的祈禱,忽然周圍就突然清涼了下來,絲絲涼風將地獄的業(yè)火淹沒于深藍色的海洋下,我正站在海邊愜意的享受著這涼爽的時刻,突然狂風大作,深藍色的海洋變成了腥紅色,還有陣陣難聞的氣味向我撲面而來,紅色的海面上突然冒出許多黑點,就像是突然從海里生長出來般,漸漸變大,再變大,最后只看到血紅色的眼睛。
我從夢中驚醒,心狂跳不已,頭發(fā)和衣衫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是夢?我長長出了口氣,我討厭這樣的夢,不明白為何這樣的夢總是纏繞著自己,總不會是因為自己喜歡吸血鬼的原因吧,我呵呵一笑,四下環(huán)顧,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我昨夜睡的房間,我開始仔細打量起周圍。
此刻,我正在一個高大的房間里,全都是用青色石頭砌成,左手邊是兩扇高大的窗戶,窗戶掛著厚重的白色窗簾,旁邊是一扇高大的落地門,想來外面就應(yīng)該是陽臺,此時陽臺的門稍稍敞開著,白紗在風中輕舞著。
床的正前方有一個大大的壁爐,壁爐上掛著一幅油畫,顏色十分的艷麗,卻看不懂畫得是什么,壁爐上放著一個三叉白色蠟燭的燭臺,右手邊是一扇高大的黑色大門,而我現(xiàn)在正躺在一個寬大而柔軟的雙人床上,床上是潔白的床單,我身上依舊是白色睡衣,卻很明顯的與原來的不一樣,這是純絲制品。
純絲制品?我楞了,有人幫我換了衣服,誰?是誰?我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不過剛才在夢中聽到是個女子的聲音,應(yīng)該不是男子吧?我正疑惑著,忽然門打開了,進來一個男子,他穿著白襯衣,外面套一個黑色的馬夾,系著一個黑色的蝴蝶領(lǐng)節(jié),下面穿著同樣黑色的褲子,腳上的黑色皮鞋擦得閃亮。
當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已經(jīng)傻了,天下有這么帥的溫柔的人嗎?及肩的烏黑長發(fā)柔順的散落于兩肩,濃濃的兩道眉毛彎彎的掛在一雙水汪汪的單鳳眼上,堅挺的鼻子下卻是一張比女人還要濕潤的唇,粉紅粉紅的,像極了水晶果凍。我就那么直直的盯著他看,他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么久,他才淡淡的開口說:“看來你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
“嗯。誒?”我瞬間腦袋有些轉(zhuǎn)不彎來,沒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他沒有理會我的疑問,自顧自的說:“我去回稟伯爵。”他微微向我一躲躬,便轉(zhuǎn)身離開。
“啊?吶!你回來!我有事!要問你。”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jīng)消失了蹤影,絲毫不顧我的感受。“哼!真是小家子氣,連個問題都不愿意回答。”我不滿的咕噥著,順勢又倒回了床上,忽又想起,不會是他,幫我換了衣服吧?我不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在床上躺得實在是無聊,陣陣微風從高大的玻璃門吹進來,柔柔的,暖暖的,白紗輕舞,更是讓我忍不住想看看外面的景色,起身來至陽臺,陽臺也不算小,上面放著一張能四人同坐的圓桌和三把椅子,都是白色的,在青石的映襯下更加的白晰。
我放眼向外望去,瞬間讓我驚呆。哇!真是一個漂亮的特大花園!不,應(yīng)該說這是一個特別寬敞的院子,院子里種滿了鮮花,各種各樣的顏色,紅的、黃的、紫的……蘭花、郁金香、薰衣草……陣陣花香飄來,令人心曠神怡,我仔細搜索著,卻唯獨沒有最著名的玫瑰,我有些奇怪。
這里的花應(yīng)該是稀有品種,有些花甚至是我不認識的,但人人都喜歡的玫瑰卻不曾在個花園里出現(xiàn),難道說玫瑰等級太低,配不上這座城堡的主人?我不由得有些酸意,在這樣的城堡里居住想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許花花大少也說不定。
正是一天的好時節(jié),可是院子里卻沒有半個人影,難道這里的人們不喜歡曬太陽?管他的,我將三張椅子拼起來,正好我的身高,我從房里拿出個枕頭側(cè)身躺在椅子上,享受溫暖的午后時光。啊!真是舒服啊!春天的陽光無論什么時候都那么讓人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