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星星剛閃爍出現,第十軍團的隊員們已經筆直的站在院子里,馬卡斯看著整齊的隊員,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戰士們,今夜是我們出征的日子,雖然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和那群惡魔征戰的經驗,但在這一戰中大家都將在實戰出獲得非凡的經驗。”他停頓下來,掃視了一下這十幾名戰士,“幾天后我們凱旋之日,無論我們的身邊少了誰,我們不會忘記他,必將永遠記得他的英勇犧牲,墓地的墓志銘上將會銘刻他英雄的名字!”隊員們氣勢激昂起來,馬卡斯的話點燃了他們的斗志。“請相信,我們必將勝利而歸!”
“勝利而歸!勝利而歸……”院子里回蕩著隊員們激昂的喊聲,馬卡斯滿意的看著這群被他點燃的無畏戰士,舉起右手說:“現在,出發!”第十軍團的隊員們立正、敬禮,然后向著蘭韋爾前進。
“菲碧局長,請敬候佳音!”
“馬卡斯上校,恭候勝利而歸!”她友好的和馬卡斯握了握好,馬卡斯轉身跟著隊員們向目的地走去,我沖著菲碧微微躬身,跟著馬卡斯離去。
“莉達小姐,馬卡斯上校。”赫爾曼從前方退了下來,跟在我們身旁。
“赫爾曼隊長,第一次見面,希望合作愉快。”
“一切聽從馬卡斯上校安排。”
“赫爾曼隊長客氣了。”
“馬卡斯上校,請您前方引路。”
“嗯。”馬卡斯點點頭,隨著赫爾曼往隊伍前方走去,隊尾只剩我一人,我適當的離開他們一段距離,小心的注視著后方的情形,不能放松警惕,認為他們不會知道我們的行動,如果消息走漏,他們極有可能從背后偷襲,我鮮紅色的眸子在黑夜里也看得極為清晰。還好,似乎消息并沒有走漏,一夜的急行軍并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正午時分,在一處空曠的原野上隊員們開始休息順便吃東西,我則在不遠的一棵老樹上時刻注意著四周的情況,順便乘涼,雖說已入九月,但中午時分的太陽依舊讓我無法忍耐。
“哎,葛蘭,看那個女人。”有一個年紀比較小的男孩對著葛蘭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嘴。
“有什么可看的,吃的東西。”
“吸血鬼不是懼怕太陽嘛,看她那樣子好像是真的,不過,聽說在太陽下會化成灰的,她卻還完好無損,這不奇怪嗎?”
“哼!如果她是真的吸血鬼倒好了。”
“難道她不是?可是我那次看見她的眼睛確實變成了鮮紅色啊。”
“用咱們的話來說就是個‘雜種’,人不人,鬼不鬼,呸!”
“啊?原來如此啊。”他了然的看了看我,一臉的惋惜。
“趕緊吃東西,一會兒還要趕路呢。”
“是。”小伙子點點頭,那邊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雜種”嗎?呵呵,倒是不錯的字眼,形容的還真是貼切呢。
“莉達,你不吃東西嗎?”不知何時赫爾曼已經坐在了樹下。
“嗯。”我應了一聲,繼續假寐。
“你,真的,只需要,呃,那個東西就行了嗎?”
“嗯。”順手將一片血凝劑塞進了嘴里。
“你。”停頓了半天,忽然嘆息了一聲,“算了。”他不再說話,周圍頓時安靜下來,但我依然能感覺到有人正狠狠的盯著我,不用看我也猜到了大概。
傍晚,天氣漸漸陰沉了下來,這已經是我們出發的第三天了,想來也快到目的地了,我能從風中感覺到怨恨的氣息。
“大家原地休息,明日拂曉出發,到目的地時應該是下午時分,我們在那里再做詳細計劃,明天晚上就是他們聚集的時間,所以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保證自己精力充沛。”
“是!”
軍團的隊員們一部分在開始在原地搭帳篷,一部分出去找柴,女隊員們開始拿出干糧準備做晚餐。我仔細看看了周圍,盡是不祥的氣息,在一大片森林的中間竟然有這樣一大片空地,好像是刻意留出來的一般,而且地面也是潮濕異常,仿佛是長年無法接受日照般,我瞬間提高了警惕。
“莉達小姐,有什么不妥的嗎?”我微微一楞,馬卡斯竟然在我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就來到了我的身后,我轉身,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怪異,眼睛也是正常的黑色。
“沒有,馬卡斯上校多慮了。”
“是嗎?”他看了看我,我慌忙點了點頭,“那就好,不過,今天晚上就拜托莉達小姐值夜了。”
“是,馬卡斯上校。”
他轉身離開,總覺得他有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卻無奈抓不住,說不出的詭異,月亮下,他金色的彎刀閃爍著森冷的光芒。夜里,風突然大了起來,樹葉沙沙作響,空氣中夾雜著濃重的濕氣,營地中的火焰也隨風晃動,幾近熄滅,突然,有一只黑影從我眼前竄過,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只兔子,我一驚,這才發現這樣的環境對我來說真是十分的不利,不僅我的聽覺受陰,就連嗅覺都變得遲鈍起來,這樣下去不行。
帳篷里很快安靜下來,我輕跳下樹,看來我不做一些防備是不行了,這樣的條件下如果敵人偷襲是非常危險的。月亮突然被烏云遮擋住,四周變成異常黑暗,我趕忙跳進樹林里,做一些簡單的陷阱,在營地外圍的樹林里,我將幾顆閃光雷系在樹上,將弦拉長直另一棵樹上,如果有人過來,便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將閃光雷拉動,隨后我將銀球圍著營地轉了三圈,細如蛛絲的銀絲在黑暗中是極難發現的。我隱身在樹林里,將銀球握在手中,如果一有輕微的觸碰我立刻就能感覺到。
風依舊在猛烈的刮著,風中的火苗終于無法抵擋,漸漸熄滅,暖意立即被寒氣代替。寒風中,我微微有些發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緊張,我還是第一次在沒有歐恩的情況下保護這么多的人類,長時間的等待讓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然而,我的直覺似乎總是那么正確,不多時,樹林里傳出輕微的響動,一股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
我一驚,是在什么時候我們已經被人造吸血鬼的部隊給包圍的?我急忙躥進樹林里,發現陷阱已經用了不少,也報銷不了不少吸血鬼,但仍有一大部分人踏著開道部隊的尸體前進,他們靜而迅速的向前,每一只吸血鬼手中都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腰間還掛有不少暗器。這么大范圍的進攻對我十分不利,我無法在顧及這方的情況下還要顧及營地中的第十軍團,看來只能有營地外圍解決他們了,那里的范圍小,而且還有閃光雷,應該可以很輕松的解決他們。
我悄悄退至營地,不多時,一部分吸血鬼已經踏進了營地外圍,瞬間閃光雷一顆接著一顆亮起,他們頓時停止了前進的腳步,而我趁機取出銀制匕首開始收獲,頭顱一顆接一顆滴落在地,銀色的匕首在我手中翻飛,他們一個接一個倒地,再也沒有起來,幾乎是同時,帳篷里的人們騷動起來,端著槍沖了出來。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有人吵嚷著跑了出來,緊接著許多人都跑了出來,當看到外面的情景時都嚇得楞在原地。
“滾回你們的帳篷去!”我怒吼一聲,他們頓時清醒過來。
“吸血鬼襲來了!”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的靜,“快,快,快開槍!”槍聲頓時密集響了起來,然而他們的子彈卻沒有辦法準確的射擊到吸血鬼,只是徒勞的浪費子彈,相反,吸血鬼們能清晰的看到他們,無法近身,便將腰間的暗器紛紛拋了過來。
“不要開槍!只要保護好你們周圍就好,黑暗中我比較方便!”我大聲叫喊著,他們卻不聽,依舊我行我素,忽然一顆子彈就那么穿過了我的肩膀,我一搖晃,差點倒地,然而槍的主人并沒有發現,依舊在不停的開著槍,我只好邊躲避著子彈,邊將襲來的吸血鬼解決掉,還得將吸血鬼拋過來的暗器擋掉,然后我手中的銀線縮回了一截,看來已經有吸血鬼碰到了我銀線,銀線呼嘯著將附近的幾個吸血鬼的頭顱削掉。還有兩圈,只是不知靠我一人能不能保全這些隊員,而如今他們依舊在胡亂的開著槍。
“快停下!莉達也在其中,不要傷了她。”赫爾曼忽然大喊了一聲,槍聲頓時停頓了下來,我長長出了一口氣,這下我就可以毫無顧及了。左肩膀的傷口血依舊在流,但我沒有那個時間包扎。
漸漸的,左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我只能用右手揮動著銀球將銀線收回,然后以我為中心,將銀線一圈圈飄蕩出去,將營地整個包圍起來,近身的幾個吸血鬼瞬間被我抹殺掉,但很快右手的力量便不夠了,我只得用腳尖在原地旋轉起來,隨著我的旋轉銀線的力道再次加強,我的周圍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旋風,攻擊范圍瞬間擴大,天空的烏云仿佛也被這股旋風也影響,漸漸散去,露出天空那輪碩大的鮮紅色明月。
當他們在紅光下看到我時,他們楞住了,紅色月光下,我優雅的旋轉著,銀線反射著紅色的月光一圈圈向外飄蕩著,仿佛一圈圈水紋向遠處擴散著,每一圈水紋擴散處,都會有許多吸血鬼的頭顱被劃掉,雖然如此,但仍有幾個吸血鬼突破了我的銀線沖我而來,然我左手此刻已經無法再使出力氣,只能無力的垂在身邊,面對突然而來的吸血鬼,我毫無防范之力,如果我收回銀線,那么勢必吸血鬼會蜂擁而上,所以我不能,忽然一個人影躥了進來,仔細一看,竟然是赫爾曼。
“你來做什么!”我冷冷的問著。
“我?當然是來保護你的。”他揮動手中的軍刀,卻無法將吸血鬼斬殺,“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你的刀和我的有什么不同?”
“我的是銀制的。”
“原來如此。”他順手奪過我手上的銀制匕首,順利的斬殺著漏網的吸血鬼,“嗯,不錯的家伙,真順手。”
“先借你。”我專心揮動著手中的銀絲,他背對著我,用匕首斬殺著逼近著吸血鬼,我們就這么戰斗著,幾乎所有的吸血鬼都被我們吸引過來,營地內,沒有一只吸血鬼闖進去,第十軍團的人們就那么端槍站在那里,看著在月光下的雙人舞。
月光下,我和赫爾曼背對著背,銀制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紅色的殺氣,我手中的銀絲依舊如水紋般一圈圈向外擴散,抹殺著吸血鬼,擋住滿天飛舞的暗器,我們的四周已經倒了厚厚一層尸體,滿地都是掉落的暗器和刀具。
當我們將上百只吸血鬼斬殺干凈時,我們綠色的軍裝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當我們停止所有的動作站在原地時,他們才反應過來,我轉身面對他們時,他們不約而同的向后退去,我鮮紅色的眼睛讓他感到了恐懼,我轉身進了樹林,隱在了黑暗中,左肩膀還有不停向外冒著血水,我皺皺眉,看來我得把子彈取出來。
“回營地去吧。”赫爾曼站在我的身后。
“不用。”我淡然的說著,但肩膀上的傷卻是得即刻救治。
“他們還不習慣,等他們習慣了就好了,所以,你不要怪他們。”
“不會。”
“回去吧,那里有藥,可以治療你肩膀的傷。”我沒有動,我鮮紅色的眼睛讓我害怕面對他們對我的恐懼。“不要鬧別扭了,走!”他拽住我的右手,將我拖回了營地。
再回營地時,一切已經恢復了正常,隊員們正將尸體堆積起來,馬卡斯背著手站在尸堆旁,營地中央的篝火燃得正旺,當看到我回來時,他們沒有了先前的恐懼,倒有一種淡淡的歉意,我微微低頭,不愿看到憐憫的眼神。
“馬卡斯上校。”赫爾曼輕叫了一聲,馬卡斯回頭,雖然只是極快的一瞬間,我確實看到了馬卡斯微微泛紅的眼睛,但再看時,確實是黑色的正常雙眸,我微微有些發楞,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吸血鬼,我和莉達已經全部消滅了,只是莉達受傷了。”赫爾曼有些歉意的說,畢竟我的傷是他的部下造成的。
“呵呵,這點傷對莉達小姐來說應該并不會造成多大的困擾吧。”馬卡斯細長的眼睛微瞇著,仿佛是微笑著,但眼睛里卻是寒冷的。
“可是馬卡斯上校,莉達小姐的傷。”
“不必在意。”我趕忙說著,我可不想因為這些事讓赫爾曼和第十軍團的隊員們愧疚。
“莉達小姐,先讓我看看你肩膀上的傷吧。”我回頭,卻發現是那天那個嬌巧的女孩子奧菲莉亞。
“啊,奧菲莉亞,你來得正好。”赫爾曼高興起來,轉頭對我說:“這是我們的軍醫,醫術高明,讓她幫你看絕對沒問題。”
“那麻煩了。”我對她微微一點頭,她微笑起來,我坐在篝火旁,她輕輕將我肩膀上的布條取下,仔細的看了看我的傷口。
“子彈還留在里面,只要取出來傷口就應該沒有問題了。”她冷靜的分析著,“可是,我沒有麻醉藥了,莉達,你。”她有些歉意的看著我,我微微一笑。
“沒關系,我這樣的人不會覺得痛。”
“那對不起了。”她戴上手套,將刀子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將我肩膀的傷口微微割開一些,然后拿起鑷子在火上烤一烤,伸了進去,“莉達小姐,我要開始了。”
“嗯。”我點頭,示意她隨時可以開始。
她小心翼翼的將子彈夾住,深吸了一口氣,便往出拽,雖然我的體質讓我不是能感到很大的痛苦,但疼痛還是像箭般穿透了我的腦袋,刺痛難耐,瞬間,我的頭上遍湛滿了汗水,我咬緊牙關死撐著,但我還是輕哼一聲。
“請堅持一下,馬上就取出來了。”不知是緊張還是什么,她的頭上也湛出汗水。
“痛就叫出來啊,莉達。”赫爾曼有些心痛的看著我,我倔強的搖搖頭,但疼痛卻讓我想瘋狂的殺人,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似乎有黑暗飄蕩,我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意識,終于,似乎有什么東西從我的身體里弄了出去。
“好了,取出來,莉達小姐。”奧菲莉亞興奮的說著,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我輕輕舒了口氣,緊接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