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一次相遇是偶然,第二次是必然,那么第三次是否就是命中注定?
這就是當我在安氏集團第三次看到程少言時的感受,而此時,我還僅僅只知道此人“姓邵名言”。
“邵先生?”
當我疑惑著喊出這句話時,周圍一片寂靜。我再遲鈍也感受到了周圍氣氛的詭異,于是看向在場的安氏工作人員。
“安經理,這位是訊言公司的程總。這次,程總親自來我們公司,是為了”夜未央“夜總會的合作。”
尷尬,我恨不得地上裂開一道縫讓我鉆下去,看著罪魁禍首,我實在是沒了好臉色。什么命中注定?見鬼了!
“在下程少言,姓程名少言。”
真是見鬼了,那次他為什么要讓我叫他少言?我們很熟很親密嗎?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現在是在公司,而他是公司的合作伙伴。想到這,我很快臉色如常。
“既然程總是來談合作的事,李秘書,還不快帶程總去伊川總經理辦公室!”看著站在一旁的李秘書,我語氣不快地道。
“小姐,總經理最近幾天都不在國內,總經理不在,所以程總得由您接待。”李秘書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總經理不在找副總啊,我很閑嗎?”
雖然我目前是很閑不錯,但是這好像不是我該管的吧?在這風口浪尖上,我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小姐,現在您就是公司副總啊?!崩蠲貢苁俏靥嵝盐遥€順手指著墻上某一處給我看。
“我哪有……”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宣傳欄上顯目的一張任命書“關于公司副總的任命”,下面一行“安夢縈”三個字著重標示出來。
我真的丟人丟大了,看了看周圍,所有的人都如鳥獸般散去。
“既然,安小姐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們改天再談好了?!背躺傺院苁谴蠓降卣f,我剛松了口氣,他又開口了,“不過安氏是不是要表現出合作的誠意呢?”可惡的家伙。
“耽誤了程總的時間,我們也不好意思,今天就由安副總代表安氏宴請程總好了?!崩蠲貢荒樌硭斎弧?/p>
我也是在沒有理由拒絕,畢竟是我搞砸了這次的事。更何況,現在安氏董事長、總經理都不在,就我職位最高了。頭痛!
出門打了電話給小阿姨,原來小阿姨去日本接鈴木先生了。
掛了手機,我只好挑起大梁。真沒想到,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升職倒挺快的。只是不知道,公司里那些人在背后又會說些什么了。我搖搖頭,誰人背后不挨罵呢?習慣就好。
不知怎么的,到了停車場開了車出來,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訊言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某人在原地看風景。
“怎么啦?”我下車,看了看左右,“人呢?”
“哦,既然今天沒有工作,我就放他們假啦。剛才有幾個人沒車子,我就把車借給他們了,所以麻煩安小姐了?!蹦橙艘荒樀睦硭斎?。我可以說不嗎?
“程總,我們以前見過嗎?”我疑惑地問道。
那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嘴角噙著微笑,良久,才看了我一眼,說,“沒有。如果安小姐直接叫我名字,我想會更自然一點。”程少言笑著建議。
我低頭想了下,確實“程總、程總”地叫,怪怪的。
“好吧,少言?!蔽姨翎叺乜粗?。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我簡直要抓狂了。
徑直把車開到了幽竹軒,上次和小阿姨第一次來這里時,我就喜歡上了它。
這次去的包間是蘭居,離菊居最遠的地方。不管怎么說,那次的談話,還是打擊到了我、我不想再次踏入那個將我徹底拉入黑暗的地方。
“真巧,我也很喜歡這個地方。”程少言隨意地說著。我也沒有太意外,程少言顯然屬于有品味的有錢人。
隨意地點了幾道小菜,我們都不再說話。隱隱約約有鋼琴的聲音傳來,很安靜的曲子,安靜的幾乎可以讓人忽視它的存在。
“聽說,你鋼琴彈得很好?!睆膶γ婺侨俗孕诺恼Z氣可以知道并不只是聽說。我無所謂地點點頭。
“那夢縈想不想上去彈一曲???不知道,我又沒有這個榮幸聽一聽呢?”程少言依舊是無所謂的微笑。我想了想,沒有拒絕。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當我的指尖觸上黑白冰冷的琴鍵時,就彈出了“忘憂草”。頓時整個幽竹軒滿是憂傷的味道。我想起了父母的愛情,他們的婚姻。忘憂草這首曲子很適合我的心境。
“夢縈,你應該快樂的,為什么從你的眼底,我只能看到悲傷?”
一只手指輕輕地按住我下滑的眼淚,我抬頭,只是這一眼的對視,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樣了?;蛟S,從一開始,我對他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的,熟悉、親切,還有一絲心動。
“夢縈,你是一個不善于表達自己情感的人,你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底,幸好你愛上了鋼琴,音樂成了你感情的傾瀉口。”很痛惜的聲音,卻讓人感動。
“夢縈,你是一個矛盾的人,你總是想表現得快樂,可是你給人的感覺卻總是憂郁。夢縈,是什么讓你這么的不快樂?”
很懇切的神情,很誠摯的話語,幾乎使我無所顧忌地說出所有,可是我猶豫了。
不知怎的,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心底的黑暗與扭曲,我害怕著。因為擁有了他的憐惜而害怕失去,彼時,我還不敢奢望著他來愛上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不值得愛的。
呵呵,我張揚地顯示著自己的美麗與高貴,又有誰知道,這不是為了炫耀,僅僅是為了掩蓋我的自卑呢?
是的,我無時無刻不在自卑著,為那一顆扭曲的靈魂。我渴望救贖,卻從不敢輕易顯示自己的脆弱。
回到公寓,我無比地想念著真真,可是她的手機總是關機。這幾天,一直沒有見到真真,也沒有通過話。我像失去了生命的支撐,茍延殘喘著,每一天都提心吊膽著,卻無人傾訴。
真真,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此時真真正在千里之外,在醫院照顧著她的母親,一個月后,她的母親去世??墒堑人貋頃r,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一個月。
這是不是就是命運?一步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