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結束了。只是這個結局卻是眾人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南宮池惟此刻已經奄奄一息,蒼白的臉比紙張還薄。輕鎖的柳眉微蹙著,那慘白的小嘴抿得緊緊的,雖然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卻比叫出聲來更令人心疼。
望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池惟,墨巖的一顆心就像是放在油鍋里煎一樣,萬分痛苦。恨不得現在躺在床上受罪的不是南宮池惟,而是他自己!為什么,為什么又是這樣?好不容易,他才解決了自己的私事,不用再受到火焰幫的追殺,可以開開心心地永遠守在池惟的身邊。可是,命運就是這樣的弄人,他真的難以接受池惟活不了一個月的事實!
林過息說的沒有錯,池惟身中多種劇毒,且硬生生地接下了林過息的一掌!各種毒素已經在她的體內亂竄,隨時有可能毒發!雖然,蔡云連給她吃了御翔丸,卻已經是于事無補。現在他們只能每天給南宮池惟輸真氣,護住她的心脈,可是就連要她醒來也是奢侈!
一臉的落寞,使得墨巖壓根就沒有發覺易蔚藍進來。待他發現,易蔚藍早已坐在床邊,伸出手撫摸南宮池惟的臉,若不是池惟,恐怕自己早就沒命了!可是,看著罹焰和墨巖他們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易蔚藍真的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自己!她死了,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人傷心,難過。而南宮池惟也會活蹦亂跳的……
“你不用太自責,池惟從來沒有怪過你!”墨巖忍不住出聲安慰她,池惟變成這樣,她心里一定不好過。
“那么,你呢?”易蔚藍抬眼望著沉默的墨巖,苦笑一聲,“如果不是我,池惟現在不會是躺在床上!如果不是我,你,展軒逸,宮主,還有所有的人都不會這么痛苦!我只能的不應該……”
“不!我不怪你!”墨巖打斷她的話,“我相信,大家都不會怪你!因為我們知道,池惟是絕不愿意看到你,或者說是她在乎的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如果發生,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保護那個人!就像是那一次為了我而墜入懸崖,差一點喪命!如果時間再一次倒退,池惟還會這么做的!只是,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次救你的人是我……”
易蔚藍抑制住即將流出的眼淚,“對不起,墨巖……”
嘆了一口氣,墨巖恍惚的說道:“我總覺得池惟不會有事,就像是那次墜崖一樣。似乎,在冥冥之中,老天在保護她……”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留,有兩個哀傷的人在為他們所在乎的池惟默默祈禱,希望老天爺聽到他們的禱告。因為現在除了相信奇跡,他們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作為信仰……
而此時這一邊,展軒逸正帶著飲旭到了南宮池惟曾經墜崖的地方探測著懸崖的深度。如果可以下去懸崖,找到醫仙雙俠,或許南宮池惟就有救了。可是這懸崖深不可測,上次聽池惟說她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保住一命的,現在展軒逸想要下去,恐怕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展軒逸將繩子的一頭交給飲旭,而他則親自下去試探是否可以下到懸崖下面,盡管飲旭再三請求替他下去,都被拒接。飲旭知道,自家王爺只要碰到與南宮池惟有關的事就會失去冷靜。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要親自去試一試!
隨著繩子越放越短,展軒逸卻還沒有看到懸崖下面的景色,不禁有一點氣餒。很快的,展軒逸覺得綁在腰間的繩子一緊——繩子已經放完了,可是他還是沒有看到崖底!
沒有辦法,展軒逸只好向上攀沿,接長繩子重新來過。如此,便試了好幾次。這一次,展軒逸也記不清楚是第幾次接上繩子下崖底了,繩子放到最后,突然其中的一個結沒有打緊,繩子斷了!展軒逸就像是一只斷了想的風箏,直線向下墜落,隱隱約約,似乎還聽見飲旭的驚呼聲。他笑了笑,死了,或許只是提前在黃泉路上等池惟;不死,就可以見到醫仙雙俠。或許墜崖,也是一種很好的方法……
或許是老天爺舍不得南宮池惟就這樣死去,抑或者是展軒逸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他很幸運掉到了水里,且被去水邊洗衣服的沈蝶兒發現救起。
向若看著昏迷中的展軒逸不停的呼喚著池惟,當下就知道這個年輕人與他們的愛徒——南宮池惟有關。經過他的努力,展軒逸在最短的時間里蘇醒了過來。
“池惟!”展軒逸就是這樣大叫一聲醒過來的。醒來后發現自己被救,就猜想救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醫仙雙俠。結果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醫仙雙俠救了他。展軒逸激動地向他們解釋了自己墜崖的原因,同時說明了南宮池惟此時危險的處境。
“兩位前輩,你們一定要快去救池惟否則就來不及了!”展軒逸一臉的激動,作勢就要下床下跪。
向若急忙扶起展軒逸,“你有傷在身,不要下床。你先說說池惟到底怎么樣?”
一旁的沈蝶兒亦是萬分的擔心,焦急地看著展軒逸。
展軒逸悲痛地說道:“池惟中了噬魂丹,內力散和玉溪淚。而且中了很重一掌,內傷十分嚴重。現在她服下了御翔丸正在昏迷中,由我們幾個人每天輸內力護住她的心脈。可是,恐怕也撐不了多久。所以兩位前輩,你們是池惟的師傅,一定要救救她!”
向若沉思半響,回答道:“池惟是一定要救得。不過照你說的話看來,一定是她的體內同時存在幾種劇毒,混淆在一起,產生了更嚴重的毒素。一般的方法看來是不能有了,或許我們可以試著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沈蝶兒擔憂地說道,“這樣會不會弄巧成拙?”
向若解釋道:“話不是這么說。池惟的體內已經并存了這幾種毒素,如果沒有辦法,池惟也是死路一條。現在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最壞的打算也是死,所以我們不妨試一試。但是必須借助千年玄冰,否則不待池惟吸收我們喂她的毒,她已經被自身的毒反噬了!這樣做,只是,還有一個更大的風險……”
“是什么?”沈蝶兒和展軒逸齊口問道。
“那就是喂池惟吃下毒之后,將她放在千年玄冰洞內以后,我們必須離開并把洞門封死。不讓外界的溫度影響到洞內的極寒,否則就算是這個方法有效,也會功虧一簣。”
“這怎么可以?”展軒逸出聲抗議,“如果池惟醒不過來,或者是醒過來了卻沒有能力打開洞門,我們豈不是一輩子也見不到她了!”
向若看著一臉難過的沈蝶兒和激動的展軒逸,無奈地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如果不這樣做,池惟一定是死路一條!但是如果做了,她就有可能救活!就算是失敗了,千年玄冰可以凍結池惟的身軀使之永不腐爛。也算是為她的身后事做了打算。”
展軒逸此時已經聽不進去向若的話,只是在腦海里不斷涌現自己和池惟在一起的快樂時光,耳邊縈繞著或許永遠見不到池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