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課的時候,陽蕾說,挺羨慕你們宿舍的,整天拌嘴卻還能相親相愛。我只能解釋為,越打越親,越打越親嘛!其實,我們哪里有真的拌過嘴啊,只是胡鬧而已。千人千脾氣,萬人萬摸樣,我奶奶以前就老念叨這句,后來發現這句還真挺有道理。聰明如我們都知道如何去把握那個度,懂得求同存異,所以才相安無事吧。
今天我們上馬哲,我對哲學不怎么感冒,卻很喜歡馬哲老師。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親和力,讓人很喜歡接近。也很有品位,衣服都不算名牌,穿她身上卻感覺很有味道。開著白色法拉利,舉手投足都顯得那么優雅。當時,我對馬哲老師的迷戀可謂到了瘋狂的地步,她成了我的偶像,我幻想著若干年之后也能像她那樣博學成功。至于馬哲,我始終沒能愛屋及烏。
中午,我們約好一起吃飯,老楊請我們喝米線,雖然不是正宗的云南過橋米線,卻也好吃的很,主要是這家的辣椒油好,我們都喜歡到這邊來吃。
老楊說:“蘇然,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差點嗆到我,這家伙怎么冷不丁問這個問題。
我很誠實的回答:“沒有?!?/p>
老楊又露出他那典型的“楊式”笑容,很深沉的看了看小蓓,然后又接著說:“哦,這樣啊,那我給你介紹個唄,要不要?”
“不要!”我想都沒想就很直接的說,我喜歡那種水到渠成的感情。
小蓓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做事怎么這么不積極!”
我說:“這事是積極就能完成的呀,要緣分,緣分,明白不?”
小蓓恨鐵不成鋼的說:“那緣分有時候也是自己爭取的啊?!?/p>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對著碗里的米線使勁,我知道我還是忘不了林笑天。我們已經結束,我的緣分早就沒了,我要如何去爭取,又能爭取到什么?
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愛的那么深,卻也傷的如此徹底。愛情于我,就是蠱,輕輕碰觸也會痛遍全身。
現在,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愛,也沒有勇氣再去碰了。
“蘇然--!”管理員大媽在門外扯著嗓子喊,為了不讓她進來影響整個宿舍氣氛,大家示意我出去。這種情況,我當即表示很理解,然后在大家的注視下穿上拖鞋準備出去,小蓓說愿陪我一起去,她說那大媽忒煩人,一個人出去根本擺不平她。我心里面那個感激啊,真不愧是好姐妹,雖然平常嘴上缺德,關鍵時刻還是能挺身而上的,呵呵。
可是我們一開門就被一座山給擋了回來。我使勁推開那龐然大物,眼前就出現了這么一可笑的畫面:大媽手里抱一個大盒子,后面還跟著一個穿制服的青年,小蓓說像極了監獄里面探監的,死丫頭老毛病又犯了。
可這是唱的哪出啊,我心里面直犯嘀咕。
管理員大媽笑著說:“這是你的包裹,我替你簽收了!”我們看著大媽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對待長輩我們還是很尊敬的,把不滿咽了回去,依舊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他不讓代簽,我跟他磨了一個小時才簽上!”這家伙真是了不起啊,居然能撐一個小時,英雄,真讓人佩服。
大媽繼續她的長篇,“臨了好,還非要跟著看看,我說我是你干媽,他居然不信,這不我一氣之下就把他帶過來了!”邊說還邊白愣人家。我們倆真是哭笑不得,我什么時候認你當干媽了。
我說:“真是辛苦您了,謝謝您啊,您先去忙吧,剩下的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可是人家老太太不領情,一個勁杵在那。
小蓓說:“我們處理完就讓他走,您放心吧,不會出什么事的。”老太太也充耳不聞。
最后沒辦法了,我說:“干媽哎,你就去忙你的吧,回頭有啥事我們再叫您?!逼鋵嵨蚁胝f年輕人的事你跟著摻和什么勁啊,怕傷了老人家自尊,沒敢說。
老太太開口了:“哎,好來,那有什么事過去找我啊!”說完笑嘻嘻的就走了,還不時的回頭瞅瞅,我們倆無奈的對望,原來老人家等這句呢!
“請出示您的證件!”那個制服終于說話了。我給他看我的身份證。他對著我看了半天,確認無誤后才離開,臨走還說“國際郵件馬虎不得”。我和小蓓在外面笑了半天,工作這么認真啊,丫是新來的吧!
我抱著包裹剛回到宿舍,那幾個饞鬼就一起圍上來了?! 笆裁礀|東,是不是好吃的啊?”“快打開看看啊!”然后我就聽到“吧嗒吧嗒”咂嘴的聲音,那表情讓我一下子想起了《聊齋》里面那個伸著大舌頭的女鬼,很恐怖!
我把包裹放在桌子上并不急著打開,小蓓對著標簽研究起來:“哇塞,地址還是美國佛羅里達州哎!”她們幾個立刻把頭湊了過去,“不過,好像不是吃的哦!”小蓓抱歉的對大家笑笑。我不記得有同學在佛羅里達州啊,我接過包裹,想從標簽上找到點什么,可是一無所獲。上面除了地址什么也沒有,字跡也是陌生的,疑團開始在心底重生,難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底的慌亂,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包裹,卻發現里面有一個盒子,再打開之后,里面仍然是一個盒子,我一口氣打開了是一個盒子后,發現里面有一個首飾盒,那個首飾盒美的讓人窒息。我輕輕的打開,卻發現一枚戒指靜靜的躺在那里,別致的花瓣襯上一顆精致的鉆石,大氣卻不失優雅,美麗而不妖艷,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戒指。我們宿舍一下子炸鍋了:“哇,好漂亮??!”“好浪漫啊”“誰送的啊?”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蔣琪冷冷的說:“蘇然,你可真是個有故事的人!”我錯愕的看著她,她今天這是怎么了,剛剛我們鬧騰的時候她也不湊熱鬧,現在居然這么說,怎么覺得這話這么不舒服呢。小蓓大概也感覺到了,扶著我肩膀的手輕輕的捏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理她。
“哇,里面還有字呢,還是英文吶!”小蓓的一聲驚呼成功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喂,劉笑你英語好,過來翻譯一下!”她笑著拉過劉笑。
劉笑說:“噢,天吶,蘇然,這算不算向你求婚呢!”說完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什么啊,我看看!”一把把戒指搶了過來,在戒指里面刻著一行小字“loveforever”(愛你到永遠)??粗菐讉€字,我開始莫名的心慌,一連串的單詞開始在我腦海里閃現。
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給余青發信息:“我收到一枚戒指,美國寄來的?!蔽铱傆X得余青知道。
老半天那家伙給我回了一句:“哦?!?/p>
我繼續發:“地址是佛羅里達州。”
他這次回的比較快:“哦?!边€是一個字。
我說:“我明天去辦簽證。”我就不信我問不出來。
幾分鐘的時間,他把電話打過來了:“你瘋了你,你想干嘛?”
我激動的說:“我就是瘋了,從林笑天離開的那天我就瘋了,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蘇然了,我要去找他,我要當面問清楚,為什么不辭而別,突然說分手,讓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既然當時走的那么決絕,為什么現在要三番兩次的戲弄于我,為什么,為什么……”我變得竭斯底里,在操場南邊的小樹林里抱著電話淚如雨下。
余青在那頭,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的聽我哭,聽我鬧。半天才開口說話:“蘇然,忘了他吧……”然后,一聲深深的嘆息。
我輕輕的掛了電話,心里一片冰涼。余青還是不肯跟我說,不過,這件事我一定要弄明白,我不想被人家蒙的糊里糊涂的。
天色漸黑,我該回宿舍了。剛一轉身,就撞進了一個懷抱,好溫暖啊。我抬頭一看,吃驚的問:“鐘……鐘白,你……你怎么在這里?”他在這多長時間了,剛才有沒有被他看到?
他不緊不慢的說:“我一直都在這里?!碧靺?,那他不是全都聽到了?
我憤怒的推開他:“卑鄙的小人,居然偷聽人家打電話,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p>
他很委屈的說:“這是個意外好不好,我在這里看書,你那么大聲的講話我想不聽都難,不是故意偷聽?!?/p>
我氣極的說:“那你也應該離開,不應該繼續聽下去!”
他卻很認真的說:“我在這守著,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聽見,沒有其他的想法?!?/p>
我忍無可忍:“你這是在狡辯,我不想再看到你?!蔽覒嵟霓D身。當心底的傷口被血淋淋的呈現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沒有抵御傷害的能力了。
他反手拽住我的手臂,“真的那么討厭我嗎?”清澈的眸子里溢出的悲傷讓我忍不住心口糾結。
“可不可幫我一件事?”我幽幽的問。
“你說!”眼睛里充滿了驚喜。
“今天的事情替我保密!”我緊張的看著他。
“好!”他很干脆的回答,一絲失落不經意的滑過。聽到回答后,我頭也不回的離開。
對不起,鐘白,有些東西是我碰不得的,我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