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增開一場會議?”琛睿皺了皺眉頭,不解的重復(fù)安安帶來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過我知道這場會議是黃主管申請的。”安安繼續(xù)說,“好像是為了這場會議,黃主管之前幾個月還做了大量的準(zhǔn)備工作呢。每天都看他在電腦前那么忙.....”
“這滿肚子壞水的家伙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楊爍不等安安說完就狠狠啐了一句。
我看到安安眼里閃過一絲哀惱,不禁心里暗嘆,這些好女孩怎么都.....哎!
我笑著說:“肯定是黃主管有什么重大突破了,就一場會議能有什么?”
安安望著我微微一笑。
我的心卻越發(fā)沉重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楊爍看看安安竟然也沒再開口了。
“叩!”“叩!”“叩!”熟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不用說是“多媒體”小姐過來了。
楊爍就像蒼蠅見到糖一樣馬上來了精神,遠(yuǎn)遠(yuǎn)的就開口調(diào)笑道:“呀,我們的最新情報來了,親愛的朱“豬”女士,今天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朱麗娜像一只花蝴蝶穿過我們中間,順便賞了楊爍一個爆栗。
今天她畫的是濃妝,一身華彩吊帶裙,簡直就是公司里一道色彩斑斕的景觀。
朱麗娜朝楊爍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許叫朱‘豬’小姐。你可以叫我MISSZU,也可以叫我LyNa,或是麗娜小姐,娜娜小姐,麗麗....”
琛睿忍無可忍的打斷朱麗娜無休止外加營養(yǎng)不良的稱謂,“麗娜,如果沒什么事我們大伙先回家了。”
此刻是下班時間,我們都作出一副準(zhǔn)備散伙的模樣。
朱麗娜立刻停止賣弄她“別致”的稱呼,伸長了腦袋神秘兮兮的低聲說:“我打探到一個最新的消息哦......”
“哦”字拉得特別長,聽的人都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到底什么事?”我催促道。
“嘿嘿嘿,說出來你們會下一跳。”朱麗娜更是一臉神秘莫測了。
見朱麗娜這模樣,大伙兒的好奇心都給勾到半天高了。
老實說,朱麗娜確實是位偉大的八卦偵探,每次她打聽到的消息都是第二天的新聞頭版,但從來沒見她這么神神秘秘過。
安安好奇萬分的催促她:“麗娜姐,快說嘛,別老吊我們胃口了。”
“好吧,看在安安妹妹的情分上,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們吧”朱麗娜雙手抱胸,半閉著眼睛,一副舍我其誰的模樣。
大家早都習(xí)慣了,只是豎著耳朵直往她那邊湊了過去。
朱麗娜更是得意了,用略帶低沉的聲音說:“聽好了。”
“嗯”大家齊聲應(yīng)道,而且耳朵拉得更長了,屏氣凝神惟恐聽漏了一個字。
“明天增開一場會議。”朱麗娜得意洋洋的說完后,訝異的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自顧自的開始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回家。
朱麗娜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些一臉黑線的人,不解的問“誒...你們怎么啦,這種反應(yīng)?”
壓根沒人理她,只有安安好心的拉拉她的裙擺,不好意思的說:“呃,麗娜姐,我剛剛已經(jīng)告訴過他們這個消息了。”
朱麗娜聽完以后居然也沒什么吃驚反應(yīng),只是仰著頭看看天花板,深深嘆了口氣,懶懶的說:“我還沒說完呢,你們這些吃工資飯的人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除了所有高級員工,董事會的人明天也會來參加這場會議。”
聽到最后一句,幾乎每個人都定住了。
剛想出去的我也停下來了,好奇的問:“董事會?那幾個老頭子可從來不理事的啊?”
古氏集團(tuán)也和一般公司一樣有董事會來監(jiān)督。但是眾所周知公司是古家一手撐起的基業(yè),古家后臺十分強(qiáng)大,董事會行同虛設(shè),名存實亡。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董事會那幾個老家伙每天都是逛街賞鳥看花,沒事畫畫山水,寫寫大字,每個月的薪金公司財務(wù)部都會打到他們賬上。
出來理事?簡直是奇跡。
“誰請的他們?”琛睿問。
“黃主管。”朱麗娜繼續(xù)道:“當(dāng)然他還要經(jīng)過總裁的批準(zhǔn)了。”
“你知道明天會議的內(nèi)容嗎?”我好奇的問。
朱麗娜顰了顰眉,“很隱秘呢,我花了好多功夫才知道這是公司機(jī)密,唯一知道的人是黃晉文,甚至連總裁也不清楚內(nèi)容。”
大伙這時都靜了下來。
這太不尋常了,連總裁也不知道內(nèi)容,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楊爍手摸著下巴,一臉疑狐。
安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接口道:“哦,我記起來了,也許黃主管還有什么材料沒有收集到,我今天見他去了監(jiān)控室,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總裁也不是很清楚。”
朱麗娜聳聳肩,“誰知道他們在搞什么呢?”
話題到此結(jié)束,幾乎每個人都立刻忘了下班回家前的這段可有可無的小插曲。
等到人都差不多散光了,我往安安剛剛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安安”我叫住了她。
“咦?江大哥有什么事嗎?”安安詫異的回過頭來。
我微微一笑說:“安安,江大哥有些話想對你說。”
安安笑嘻嘻的說:“江大哥該不會是想偷偷跟我表白吧。”
我輕輕叩了她的小腦袋一下,笑罵道:“你這小丫頭,跟著楊爍越學(xué)越壞了。”
她摸摸頭,調(diào)皮的做了個鬼臉。
她看到我異常正經(jīng)的臉色也不再玩鬧了。
我選好措辭放柔聲音對安安說:“安安,不管你不是真的喜歡上黃晉文了。”
剛說了這句話安安的臉色就開始變了。
我知道要根除毒瘤,手術(shù)的痛苦是在所難免的。
良藥苦口,該快刀斬亂麻才是。
于是我狠心的繼續(xù)說:“安安,請你相信江大哥的人格,我絕對不會因為以往的那些事暗中誹謗中傷黃主管......”
“不!”安安已經(jīng)意識到什么了,她忽然打斷我的話“江大哥,你不必說了,不要說......”
“安安,黃晉文他有女朋友,他有孩子,他是個不誠實的人!”我咬咬牙強(qiáng)迫自己對安安下了一劑猛藥。
“不!”安安捂住耳朵,無助的蹲了下去,拼命的搖著頭哭喊著:“江大哥,你不要這么說,求你不要這么說。”
“安安!”我的聲音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我的背脊一僵,是黃晉文!
剛剛的話他一定全都聽見了,他一直就在附近嗎?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來?
黃晉文快步走了過來,厚實的大掌輕輕扶著安安顫抖的雙肩,溫柔的安慰道:“安安,沒光系的,黃大哥確實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紀(jì)悠說的對,我是個不誠實的人。我一直對你隱瞞了一些事,如果你愿意我可一一告訴你,好不好?”
安安抬起頭,迷離地看著他俊美的臉上綻露的那抹溫柔的笑。
“黃大哥。”她淚水潸然的望著黃晉文。
黃晉文抬起頭善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寵溺的拍拍安安的肩膀說:“紀(jì)悠只是和我有一些誤會,他也是為了你好。等澄清了這些誤會就會沒事了,你不要再哭鼻子了。看,眼睛都腫了。丑死了。”
黃晉文寵溺的輕輕捏了捏安安紅通通的小鼻子。
我木然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了。
突然明白為什么那個女孩會那么傻,那么癡。
一個從小沒有被愛過的女孩,突然被一個偉岸英挺的男子溫柔的呵護(hù)在手里,被過分的寵溺著,保護(hù)著,安慰著。
這個男人時時在女人面前展露偉大的情操,讓女人為他驕傲,對他完全的信任。有一天女人縱使名譽全毀了,她也會心甘情愿的交付出自己的一切。
因為她知道,她本來就一無所有,能夠被愛就是這個男人對她最大的恩惠。
在她看來也許自己還曾經(jīng)奢侈的盜過這個男人的愛。
所以她可以無怨無悔的犧牲,可以永遠(yuǎn)做他的影子,幫手,工具。甚至連他們的孩子她也提早要求他(她)成為男人的工具。
我握住了拳頭,又無力的松開,退后一步,再一步,轉(zhuǎn)身靜靜的離開了。
把安安抱在懷里的男人抬起頭,透亮的鏡片里閃出怨毒嘲諷的光射向那個失落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