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哪里?
雖然很詭異。但并非如傳說中的穿越。
事實上我是掛在給秋默言租的那間小屋子后面一棵大樹上。
我在上面好好反省了將近一個小時。
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遠離“古園”,永葆安康。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古園怪力亂神說的時候,我應該馬上找到她
秋默言。
“秋小姐一個月前就搬走了,那天一個很體面的男人來接走她。保姆還把房間里東西清出來送給我一些。先生您.....”房東大娘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
我無暇理會她那副“真可憐,連情婦都出墻。”的表情。
“你知道他們去哪里嗎?”我知道獲得答案的可能性很小,但還是不得不問。
“她沒說,走的很匆忙,什么都沒帶。連保姆也是接到她電話才知道已經沒事干了。”房東悲世憫人不斷地嘆息著。
“謝謝。”我道了聲謝,匆匆離開那座小屋。
茫然的站在小屋附近的大街上,我真正的體會到束手無策的滋味。
接走默言的那個男人一定是黃晉文!
難道靜凌說的那個孕婦真的是秋默言?
“江大哥?”
背后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喚。
猛然一震,我迅速回身。
納入眼席的是——從前瘦小纖弱如今多了一份“負擔”的身影。
“默言!”
眼前的默言穿著一件寬大的粉色棉絨孕服,柔軟的布料緊貼在已經鼓大的渾圓小腹上,腳上踏著一雙梨花小靴,一臉驚喜的望著我。
雖然看到這個許久不見的女孩讓我很高興,但眼下還有比敘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默言,芯片是不是在你那里?”
我幾步跨過去握住她的手,直截了當的問。
默言原本歡欣的表情隨著我的問題變成了一臉呆愣,她訝異的問:“什么芯片?”
望進她眼底滿滿的疑惑,我心里一動,換個方式問:“你有沒有從一個女孩手里拿到一塊黑色的小東西?”
默言驚訝的張張嘴:“你怎么知道?”
我激動地握緊那雙柔若無骨的手,“真的?快告訴我那東西在哪里?”
“怎么你也想要那東西?他.....”默言突然止住了,神色怪異的低下頭。
我雙手搭住她瘦弱的肩,平靜的凝視著她的臉,“你不必隱瞞,我知道他是誰。快告訴我,那東西現在在哪里?”
默言糾緊眉頭,抬起頭,難以理解的望著我,“你們怎么都這樣?那東西很重要嗎?他也是一副非要拿到不可的樣子。”
“你給他了嗎?你給黃晉文了嗎?”我焦急不已,心里已經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默言蹙緊眉頭,點點頭說:“他說有個女孩會給我東西,讓我去拿給他。”
我一陣麻木,頹然放開她的手,無力的后退了幾步。
“到底怎么了?告訴我,你們到底在做什么?”這回輪到默言焦急起來。她睜大了眼望著我,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我的答案。
見我只是失神的站在那里,沒有回答她的話,她急得眼眶都紅了。
好半響我才嘆了口氣,無力的搖搖頭。
黃晉文為什么會知道芯片的事?他又怎么知道芯片在靜凌手里?他為什么要拿到芯片?
舊的問題沒有解決,新的問題又來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團死結?
望著眼前這張皺成一團的小臉,我終是不舍的柔聲道:“沒什么事,只是一些公司里的小問題。你.....現在呆在黃晉文身邊?”
這些錯綜復雜的事跟眼前這個臨產的女人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想讓她平添煩惱,只好轉移開話題。
“是,”默言底下頭,勉強的笑了笑。
“怎么了,不開心嗎?”我沒有忽略默言眸里的憂愁有比以前更深的跡象。同樣,那潭清澈中僅帶的愁緒的清泉如今也有些許波紋在輕泛。
在那個人身邊這雙眸子愁更濃卻也活了起來。
默言剛要開口,一串悅耳的鈴聲突然響起。
她朝我抱歉的笑笑,往兜里摸出手機,我眉頭一只皺,不是跟她說過不要帶這東西嗎?
她看到熒幕時眼里的憂郁馬上沖淡了許多,甚至浮起些許雀躍。
是的,雀躍。
我從未在這個不幸的女孩身上看到的神情。
他給默言的這么些東西是為了補償?還是終于知道要珍惜?亦或是為了再次利用她?
如果是前兩項我并不反對默言回到他身邊,但若是......
“我們不是......什么?你是要和他說話?”隱隱的我聽到默言訝異的說出這句話。
她回過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黃晉文要和我說話?也好,我也正想找他。
對方似乎在催促,默言連答了三聲好,才向我走來。
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張憂郁的小臉在看到熒幕那一瞬間的綻放出光彩,再慢慢隨著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一點點黯淡下去,最后完全消逝轉為濃濃的愁云。我的心也隨之這張臉漸漸沉重起來。
默言把手機遞給我的時候臉上已經黯淡無光。
我壓低聲,憤然問道:“黃晉文,你到底在做什么?”
“真沒想到還能聽到你的聲音,你一定很得意吧。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江紀悠,你等著看好了,我會贏你的,我才是最后的贏家。哈哈....”
“你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可以看到那個偉大的建筑埋葬古氏的威名。誰說古氏無人能挑,我黃晉文就要讓所有人知道,古氏不過只是個嚇人的幌子。哼哼,江紀悠,不要以為只要你一個人才能啟動‘雅典娜’。你去看,女神已經蘇醒了。”
默言一臉擔憂的望著我突然變得難看的臉色,我朝她笑笑。
勉強壓下心里的緊張不安,我對電話另一端的人含糊的套了句:“你是他們的人?”
事實上我不確定他們有何關系,但那張紙片突然間閃過我的腦海。
“呸,我才不像你當別人的狗。他只是給我機會,我會讓他親眼看到古婼籬這個賤人可悲的下場。在我看來,古氏也不過如此,那些膽小如鼠的人卻只敢躲在后面看,江紀悠你大概知道那個人是誰。你可有想過你有一天也是那個下場?哈哈.......”電話那頭放肆的嘲笑聲震痛我的耳膜。
我急怒攻心,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竭力的勸說那個被報復扭曲了靈魂的人,而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黃晉文,你能有今天的財富聲望很不容易。你不想想為了它們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可有想過你走出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古氏不是只有古婼籬,也不是只有一幢古氏大廈,你該知道后果不是你想的那么輕松。你現在有權有勢有名你還有老婆孩子,這些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你.....”
我的話徒然被對方嘲弄的笑聲打斷了。
“哈哈.....江紀悠,你真以為我是傻瓜?聽清楚了,是誰轉移的操控權?是誰盜取的資料?是誰研究出‘雅典娜’的整套程序?是誰把芯片給了趙洛行和裴傅芟?記住,你才是毀滅古氏大廈的元兇!關我什么事?我不過是為你操操刀而已。江紀悠,有時我真嫉妒你,不過現在更加可憐你。哈哈.....嘟嘟.......”
“黃晉文!黃晉文!”可惡居然掛電話。
“江大哥,怎么了?”默言被我突然的怒吼嚇了一跳。
“沒事,我現在有事要趕著去辦,先走了。”我把手機交還給她,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跑開了。
幾步后我想了想,還是回過頭來對她說:“不要老是把手機帶在身上,你現在要避免任何輻射,還有.....能離開就.....快些離開他。”
那抹孤寂的身影站在大街上,迷惘的看著我離去。
攔下一輛出租車,我迅速趕往‘古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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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不在這里?
大樓外的廣場依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穿梭不息。
每個人都在享受屬于自己的生活,不管快樂不快樂,幸福不幸福,那終究是自己的生活,每走出一步都是在為自己而活。
抬頭仰望六十六層高樓。
人總是想不斷的往上攀,有的人可以乘電梯直上,有的人卻要一層層的爬樓梯。弄到最后誰都想擠電梯,擠不進就想炸電梯。
我快步向古氏大廈走去。
前臺小姐看到我驚訝的張了張口,指著我問:“江秘書?你怎么病了一個世紀?”
我實在沒一丁點打趣的心情,揮揮手,嚴肅的問:“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出入?”
“有。”高挑的前臺小姐竟立刻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心里一震,趕緊問道:“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嗎?”
“看清了”那位小姐仔細的睨了我一眼,笑嘻嘻的答道“就站在我面前我怎么會看不清。”
我毛急的沖她喊“我沒和你開玩笑!”
前臺小姐無辜的眨眨眼,認真的說“江秘書,我也沒和您開玩笑啊。整個公司的人除了您老翹了一個多月的班,一直到現在才肯露面,確實沒比您更怪的人物出入了。”
我放棄了針對這個話題繼續和她溝通的念頭,轉而問:“黃晉文呢?”
“咦?你不知道?他早就被總裁炒魷魚了。說他這人也真是的,老是去惹總裁。不過憑他現在的聲明和本領找到一份好工作是不難的。最可憐的是我以后沒機會再見到帥哥出入了,真是心疼,一次走了兩個帥哥,哎!秘書大哥你可不能走啊....再走的話我就更慘了......”
徹底放棄了身后的絮絮叨叨滔滔不絕。我轉身走向電梯,心煩意亂的按了按鈕幾下,等了很久卻不見打開。再按了三分鐘,還是沒有反應,奇怪明明已經在一樓了,難道電梯壞了?
還真是人倒霉喝口水也會也噎著。
“電梯壞了嗎?”我問走過來看究竟的工作人員。
“不會啊,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還沒什么問題啊。”工作人員按了按電梯,依然沒有什么反應,他抱歉的對我說“江先生您先等一下,我打電話給小李,讓他來修一修。”
“嗯”反正我也不可能爬六十六層樓,只好坐在一邊等。不知道為什么眼皮跳得很厲害,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值班的小李很快過來了,他試試看按了按電梯,“叮”的一聲脆響,門竟然馬上打開了。
小李轉過頭來對我聳聳肩,笑笑說:“沒問題啊......”再回過頭的時候,他的笑容僵在臉上,面部突然抽搐了一下,張大嘴卻說不出話來,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我從側面看過去,他看向電梯的眼珠幾乎瞪出來一半。
我訝異,他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