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氏祠堂內,一片肅穆的景象。進門便可見一個大而醒目的“奠”字,下面安放著榮祖威的遺像,遺像前面是一只古香古色的香爐。賓客陸續趕來,儀式就要開始了。
榮偉光、榮明珠兄妹倆分別是一身青衣,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花,垂手侍立于遺像的左邊。鐘欣雅和榮偉耀亦是同樣的打扮,站在榮明珠的右手邊。
有司儀站在祠堂門口高唱賓客名號:“榮氏財團董事長榮祖威榮老先生生前之至交好友、榮氏財團董事鄭智懂先生及其夫人楊娉婷女士?!?/p>
鄭董事攜夫人走到靈堂前停下,從侍者手中接過香,點燃,然后沖著榮祖威的遺像深鞠躬三次,這才把香插進香爐里面。再然后就是家屬還禮,禮畢,鄭董事對榮偉光等人說:“唉,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呀!想我同祖威兄相交幾十年,親如自家兄弟,可是現在卻……唉,不說也罷,不說也罷!有道是人死不能復生,還請各位節哀呀!”
榮偉光稍稍鞠了一個躬,說:“多謝鄭叔叔,多謝楊阿姨。鄭叔叔這么多年來一直都與亡父風雨同舟、共同進退,能結交像鄭叔叔這樣的朋友,可謂是三生有幸。我替爸爸謝謝您了?!?/p>
隨著鄭董事及其夫人的離開,司儀又繼續朗讀。賓客越來越多,大家一次往里走,上香,施禮,家人還禮。有的禮畢便轉身離去,有的怎會對死者家屬說一些安慰之類的話。一來二往,變過去了兩三個小時。賓客依然在源源不斷地涌來,由此也不難看出榮祖威生前交際的廣泛。
由于長時間重復同一個動作,榮明珠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開始變得遲鈍麻木。有賓客過來,也只是機械地還禮?!奥槟玖艘埠茫彩〉眯睦镞呍儆袡C會悲傷了?!彼谛闹腥缡窍?。
悼念儀式逐漸接近了尾聲,榮偉耀心想:“終于可以翻身得解放了,一上午站了那么久,真是累死我了。若是真的把我累死了,那豈不就是給那老東西陪葬了!那可就虧大了。唉,累死我了,趕緊結束吧,趕緊結束吧……”
鐘欣雅看出了榮偉耀的不耐煩和心不在焉,暗地里一個勁兒地直嘆氣:“祖威啊,你我夫妻二十幾年,雖然沒有刻骨銘心地相愛過,但好歹也是有感情的。而現如今,這都怪我呀!養兒不孝,是我對不起你哪!希望你這次走了之后,在那邊能有一個好的生活。保重?!?/p>
這時候,司儀高喊:“陳光華院長到?!?/p>
禮拜完榮祖威的遺像之后,陳院長深情地說:“榮老一生熱衷于慈善事業,所救助之人不計其數。雖然,現在榮老已然仙逝,但是我相信,他將會永遠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
榮偉耀聽了陳院長的話,忙在心里叫苦不迭,連說惡心。
榮偉光則亦是心情沉重萬分,回道:“多謝陳院長。亡父一生樂于助人,他既是我們的榜樣,又是我們的驕傲。相信亡父在天之靈,定然會感念陳院長方才那一番摯誠之言的。同時,也感謝這些天以來,醫院對爸爸的照顧。多謝?!?/p>
又過了半個小時,眾賓客終于漸漸散去,剩下的人便開始清理現場。榮明珠望著榮祖威的遺像,在心中暗暗地說道:“爸爸,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更加不愿意相信您真的已經離開我了,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是事實。爸爸,我是那樣的崇拜你、尊重你,一如你是那樣地關心我、疼愛我一樣。可是,您為什么要走得那么急呢?難道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嗎?爸爸,我好想你!您聽得見嗎?我想你,我想你……”
陽光射進來,榮明珠的眼前突然間白茫茫一片,整個人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