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見到小舞,多日以來的擔(dān)憂終于發(fā)泄出來,痛快的哭了一場,二人一陣敘舊,談到娘親,只是強顏歡笑,都明白,只怕娘親是兇多吉少。
現(xiàn)在的青禾很脆弱,但是我很想弄清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哥哥,到底怎么了?我聽說,先前娘親是不愿去的,怎么就去了呢?”
青禾眼中仍帶著淚花,“我不知道。那人不知對娘親說了什么,娘親突然之間就改變了主意。”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不想再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小舞只得作罷,一時都沉默起來。
風(fēng)靈子見兩兄妹敘舊,沒有打擾,只是自顧自的喝自己的茶,吃自己的靈果,這會兒二人不語,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舞丫頭,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青禾迷惑地看看風(fēng)靈子,又仔細打量打量小舞,看不出小舞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挺好的啊。
我沒所謂的說,“就這樣啦,也不錯咧!靈氣暴亂,沒掛掉就是我運氣了,現(xiàn)在也很好,只是只能憑鬼見術(shù)吃飯了,吶,風(fēng)爺爺,你可得小舞介紹一個強悍一點的師父哦!”
“你的師父呢?她怎么做人師父的?都不管自己的徒弟的嗎?有她這樣做師父的嗎?”還真沒看出來,原來風(fēng)爺爺生起氣來,這么強悍,周身的氣勢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我艱難的喘著氣,“拜托,咱師父是無辜的,她早就掛掉有一段時間了。人家對小舞還是蠻不錯的。”
風(fēng)靈子像泄了氣的皮球,氣勢全無,臉上白里透著紅,紅里透著黑,黑不拉嘰,紫不溜秋,那叫一五花十色,叫一精彩。
“什么?可是,小舞……你師父……”青禾不知該怎么安慰小舞,只覺自己詞窮。
一個謊言,是建立在至少十個謊言之上的,所以說,我討厭撒謊。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一個謊言等于無數(shù)個謊言。
為了不再因這個謊言,而去說更多的謊言,我給了它一個不美滿的遺憾結(jié)局,“師父本來身體就不好,她自己都說能撐到現(xiàn)在。簡直就是奇跡!”
“放心!爺爺一準兒給你找個厲害的!爺爺認識的一個老友,可是現(xiàn)在鬼見界一頂一的。”風(fēng)靈子不愧是久經(jīng)風(fēng)霜之人,很快就調(diào)適過來。
嗯,小舞笑意連連的點著頭,驟得,笑容僵在臉上,整個人好似失了魂一般,眼中沒有了光彩。
“小舞?小舞?”青禾察覺不對,慌亂地喊,伸手拍過去,卻被風(fēng)靈子擋了下來。
風(fēng)靈子輕輕搖頭,示意青禾不要輕舉妄動,“丫頭?舞丫頭?”
小舞的眼中漸漸泛起了神彩,神色冰冷喃喃自語道,“撒好像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呢!我怎么能就這樣放過他呢?”
這樣的不舞是青禾從未見過的,這樣的冰冷,這樣的無情,青禾恐慌了,娘親不見了,小舞不能也不可以有事,“小舞?小舞?你別嚇哥哥,怎么了?你道是說話啊!”他無助地輕輕搖晃著手中那個不在溫暖的人兒,生怕太過的大力,會毀了她。
我揚起甜甜地笑臉,“沒事兒!”娘親死了,靈魂已經(jīng)被紅姬找著了,可是沒有找到尸身,我想可能是再也找不到了的。
凌桓,我會好好報答,你所賜予我的一切。
我沒有告訴哥哥,關(guān)于娘親的事情,不知道怎樣開口,于是選擇了沉默。
早在尋找中的那一個月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深刻體會到了這次洪災(zāi)所帶來的破滅性的影響,哥哥說,他親見著娘親被濤天的洪峰所卷走,從那一刻起,我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已經(jīng)不再一樣了,因為那個總是有著暖暖笑容和體溫的女子,已經(jīng)不知在哪個角落變得冰冷。
一個月,一個月水澤中的無助尋找,心碎神迷,我的記憶和靈魂都已遺失在那一片的水澤。娘親的死訊,在我意料之中。聽到此事時,我沒有難過,反而松了一口氣,總算找到了靈魂。
是的,這個結(jié)局不算好,但是,至少沒有壞到讓我難以接受。必竟在這樣一個陰魔肆虐,陰魂相互吞噬的年代,能保得靈魂不灰飛煙滅,就已以是上天憐憫了。
對于我來說,生命的意思不在于肉體的終結(jié),那只是另一個開始。這也是大多鬼見師的共識,只因我們的世界不止于此。
但是這并不代表著,我會原諒那個男人,不為任何人,我只為自己,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他必須付出代價。他毀滅了我珍愛的人,我就讓他失去他最在乎的東西。
小舞雖然嘴里說沒事,但是,是個人都會感到她不對勁,現(xiàn)在的她雖是談笑自若,可是風(fēng)靈子和青禾知道,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雨終于停了,這場暴雨足足下了四十來天,在相會的當日,小舞就帶著風(fēng)靈子和青禾回到了嶺子崖。風(fēng)靈子沒有走,留了下來,他想將青禾、青風(fēng)、青樹三人帶回白鶴觀。小舞走了,告訴眾人,她約好了要跟一個朋友見面的。
這雨雖是停了,但是大水退去,只怕也得一段時間,暫時村子是不能回了,小舞在走前,告訴三爺爺和香奶奶她找到了一個可以安家的好地方,等她半月之后回來再說。
約定確有其是,是與狐妖王相邀一起去狼族的事情,不過在那之前,她要先看看娘親。
怎么……會這樣?小舞無神地看著眼前這個殘缺的靈魂。
我茫然地看著紅姬,是啊,她只是說找到了。難怪當時她的情緒那么低落,原來以為是因為沒有找到娘親的尸身而自責(zé),沒想到……
“對不起,小姐,紅姬找到夫人陰魂之時,那陰魔已經(jīng)吞噬了大半的……”紅姬不下去了,停了下來,看了看無措的小舞,偏過了頭。
靈魂的殘缺想要重生,可以,但是,不可能跟原來一模一樣,必竟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只能用新的情感和記憶來豐滿它。
總會有辦法的。是啊,就是如此,我撫摸著那茫然的靈魂的面容,淚流朦朧,輕笑,“小舞,小舞,不要著急,你總會想到辦法的。”
取下了水水給我的那塊抑制我靈氣的玉佩,體內(nèi)已沒有了五行靈氣,自然也就不必要玉佩來壓制它。重新戴上那塊神秘的身份之佩,將娘親的靈魂收入其中,貼身佩戴,用自已精純的靈魂之力將之蘊養(yǎng)起來。
我拍拍臉,打起精神,“好!出發(fā)!找狐妖王,辦妥狼族的事之后,再想辦法重生娘親的靈魂。”轉(zhuǎn)過身,“嗚,還是紅姬跟我出去,軟軟和西樓就留在家里,好好修練,基本功扎實了再說,你們什么時候可以召喚出自己的斬魄來,我就給你們一羽,助你們提純靈體。水水,隨時聯(lián)系哦!拜拜!”
出了殘破世界,我對紅姬說,“手拿來!”紅姬疑惑地將手伸給我,嗯,不錯,算是小有修為了,靈體已初成,可以考慮教她靈修之法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中有沒有靈修之法呢!
將自己純正平和的靈魂之力傳入紅姬的體內(nèi),修復(fù)其傷,驅(qū)逐其所受之邪氣。
紅姬只覺心中暖暖的,眼中竟有些溫潤潤地感覺,“沒關(guān)系的小姐……”
“很有關(guān)系,那些傷沒什么,可是那邪氣,不是僅憑功力就可以驅(qū)逐的,讓它們呆在你的靈魂中,只會讓你的靈魂變得不純凈,這樣,以后你的修練就難以大成。紅姬啊,事實上,你不叫我小姐,我會覺得更舒服,這稱呼實在是不好聽。”不知是不是知道了,我女神身份的原因,紅姬又開口叫我小姐了,只是,蒼天在上,這詞兒,實在是不妙不妙!
我認真地提議到,“要不,咱換個?”
紅姬眨眨眼,“要不就主子?”
搖頭!又不是大清!
“主人?”
再搖頭,又不是奴隸。
“女神?”
還是搖頭,我可不想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我還不想太早就死呢!
紅姬怒了,“那還是就這樣叫著吧,等小姐想著好聽的稱呼了,在說!”這丫頭真是女神,難以相信!
我小媳婦似的委委屈屈的點點頭。
“哧!幽靈啊!你!”走進狐妖王的老巢的時候,那家伙突然神出鬼沒的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
狐妖王看看我的臉色,問道,“怎么樣?”
狐妖王這話看似沒頭沒腦,旁人不懂,小舞卻是明白,他的意思是小舞的哥哥和娘親可有消息,小舞與他相知默契,自是明白。
我抿嘴微笑,“有點麻煩,到時候我自會找你的,你想跑也跑不了。”
狐妖王見小舞如此,放下心來,“這就去吧!牙已經(jīng)是一團亂了。”
我不解,“怎么會?不是有藥嗎,這一段時日,應(yīng)是沒事的!”
“一兩句也說不清,還是邊走邊說吧!”狐妖王說完,打量著小舞,“丫頭,你這樣不行啊!得變個裝,不然以后你的日子,定是沒個消停!”
“嗚,好說!稍等片刻!”我神秘的忽閃著眼眸,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