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總是帶著些慵懶的味道。
圣·卡西萊皇家學院的后山小樹林里。
空氣清新宜人。
四季舒服地靠在粗大的樹枝上,嘴里叼著狗尾巴草,腦海中回想著剛才川恩說的話……
這一點也不奇怪啊,一睜開眼睛就被人強吻,是人都會發飆吧?
一想到這里。
她突然想起剛才好不容易才要回來的東西,于是將它從口袋里掏了出來。
綠色的塑料牌子。
四季瞇起眼睛。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端詳它。
沉甸甸的。不太像是塑料。
光滑的表面。
“櫻井夏專用”三個鑲著金邊的字華麗的印在上面,觸感冰涼冰涼的……
讓她想起那天。
櫻花香味濃烈地散布在周圍的空氣里。
少年抓住她的手,他指尖那冰涼的溫度……
和他柔軟而蒼白的嘴唇……
啊!她到底在想什么?
臉頓時漲得通紅,四季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在一棵高大的樹上,她像觸電了一樣從猛地跳起來……
腳一踏空——
撲通!
一聲巨響伴隨著慘叫聲響徹天空!
“好痛……”吃痛地抬起手,她不由得暗咒了一聲。
手腕處。
一道深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鮮血蜿蜒地從傷口處流下。
完了,回去又得挨罵了……
懊惱地嘆了口氣,突然想起剛剛成為自己肉墊的人,四季連忙從他身上挪開,站起身抱歉地低下頭詢問,“喂,你還好吧?”
寧靜的樹林。
一個高頭大馬的男生四仰八叉地趴在茵茵的綠草地上。
他的臉朝下,在聽到四季的詢問后,緩緩地抬起頭來。
一道嚇人的刀疤在他充斥著怒氣的臉上更是顯得兇神惡煞!
“該死的!一點都不好!”
是——刀疤臉。
四季愣了愣。
那個曾經被她輕易地過肩摔的黑道小混混……
而刀疤臉此時也認出了眼前的女生,就是前不久讓他在兄弟們面前顏面掃地的怪力少女。
努力地想從地面上站起來,他兇惡地瞪大眼睛,
“該死的,你是故意的?”上次的恥辱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難不成這臭丫頭還想整他?
四季一腳踹他,皺起眉頭,“我沒那么齷齪。”上次是為了救人,所以迫不得已才對他動手的。雖然那個被救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救……
再次想起那個美麗得驚心動魄的少年,想到他誤會她而將她用力推開,她就郁悶得想殺人。
她討厭別人誤會她。
好不容易要爬起來的某人再次被她踹得狼狽地趴下去。
又是一聲慘叫聲——沒錯,剛才四季從樹上掉下來時慘叫聲的主人也是他。
“該死的……”刀疤臉從地面上用力地站起,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好象下一秒鐘,四季的脖子就會被他扭斷,“你不要命了!”居然暗算他!
輕松地后退幾步,四季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刀疤臉,我不叫‘該死的’,我叫四季。”
“我不叫‘刀疤臉’!”又是一聲怒吼。
耳膜被他的吼聲震得生疼,聳聳肩膀,“那我該怎么叫你?”她笑著問道,眼睛彎成一個友好的弧度。
“為什么要告訴你?”他冷哼。
“那我就叫你‘刀疤臉’好了。”她毫不在意地說道。
刀疤臉身體一僵,許久,不情愿地慢慢開口,“曾黑。”
真黑?
四季在怔愣了幾秒后,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好配好有趣的名字。
“該死的你笑什么?”
惱羞成怒了。
“沒什么。”四季努力克制自己嘴角不斷上揚的弧度,擦擦眼角因為大笑而擠出來的眼淚,趕緊轉移話題,“你好象在我面前趴到三次了。”而且次次的罪魁禍首都是她。
好象有點對不起他呢……
小小的愧疚感從她心里慢慢涌了上來,像喝足了水使勁生長的藤蔓。
她得做些什么彌補他。
一想到這里,她立馬湊到曾黑面前,烏黑的大眼笑瞇瞇的,“那么有緣分,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先做朋友,走進他的心里面,才有機會了解他,才能知道他需要什么。
很久以前,有個無比驕傲的少年曾經這樣告訴過她。
曾黑愣住。
女生離他好近。
以至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都能聞得到。
她的呼吸溫暖地近在咫尺。
他連動不都不敢動一下。
“怎么樣?”一點都沒有發覺到眼前男生的異樣,四季笑容大大的,“以后我可以罩你哦!”
曾黑不自在地后退幾步,兇巴巴地瞪著她,“我大黑才不要女人罩!”
四季再次爆笑出聲。
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那……”好不容易停住笑,她目光望向因為她的笑而顯得面目猙獰的某人,“你罩我吧?”
“神經病!”不自在地扭過頭,曾黑低低地啐了一句。
四季心情好得不了,一點都不介意,“刀疤臉和神經病做朋友,真是黃金搭檔啊。”
用力地吸氣、呼氣,捏緊拳頭,足以去當健美教練的身體氣得渾身發抖,“我說過——不要叫我‘刀疤臉’!”
一聲大吼從小樹林里傳出,驚天動地,響徹整個學院上空!
川然,你知道嗎?
我遇上了一個,和小時候的我,非常相似的男生。
有點暴躁,有點逞強,但是很可愛。
我想,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