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素雅樓前。
“讓一下,借過,借過”
哇!居然有那么多人誒,這個樂團到底是怎樣的樂團呢?好像很火一樣,這么多人都來捧場,太夸張了吧!而卻大多數的粉絲都是女的。
我填過報名表后,就坐在候場區靜靜的等著。比賽已經正式開始了,第一位選手已經上場。我在后臺聽得很清楚,主持人現在已經在報幕了。
“第一位參賽選手是一年級三班的金文敏同學。”
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音樂響起,清澈的流水聲為前奏,很悅耳,好像心靈在接受一番洗滌。她開始放聲歌唱,夜鶯般的歌喉唱出優美的旋律,讓人沉醉了。
怎么辦?實力一個比一個強,而那些評委也都是音樂系的老師,要求更不要說了,我……感覺我的信心被其他參賽的選手打敗了。一個一個的輪下來,都沒有看見沐羽熙的出現,仔細的看看參賽的選手們,好像全都是女生,那佐川澤為什么問沐羽熙準備好了沒有啊?難道沒上就被刷了下來?哈哈……也太沒勁了吧!
“最后一位參賽選手,二年級一班的凌落美同學。”
蝦米?就到我了啊,怎么快,我都還沒做好心里準備呢!我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氣走上臺。臺下一片黑壓壓的人,都在看著我,弄得我心里好緊張。心跳在緊崩中加速,感覺臉上的血液也開始沸騰了。
音樂充斥著整個素雅樓,我緊了緊手中的麥克風,隨著音樂唱起了我最喜歡的JAY的歌——《軌跡》
“怎么隱藏 我的悲傷”
“失去你的地方”
“你的發香 散的匆忙”
“我已經跟不上”
“你離去的痕跡”
“在月光下 一直找尋 那想念的身影”
“如果說分手是苦痛的起點”
“那在終點之前”
“我愿意再愛一遍”
臺下傳來陣陣掌聲,還算成功吧!就要到副歌部分了,也是最關鍵的時候,就靠這段取勝了。我露出一個微笑,開始。
“想要對你說的”
“不敢說的愛”
“會不會有人可以明白”
“我會發著呆 然后忘記你”
“接著緊緊閉上眼”
“想著那一天會有人代替”
“讓我不再想念你”
“我會發著呆 然后微微笑”
“接著緊緊閉上眼”
“又想了一遍 你溫柔的臉”
一曲唱盡,臺下鴉雀無聲,沒有一點點的掌聲,連喧嘩聲都沒有,一切都很寂靜,像死一般的寂靜。這樣的局面是我想不到的,唱的很差吧!果然啊,前面都是音樂生,我這個冒牌音樂生和她們比起來,那就是天壤之別了。
我默默的轉身下臺,連主持人都僵在一邊,我不敢抬頭。一開始自己只是要來玩玩的,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我怎么有些失望?現在我的背影一定很落魄。
“落美”
嗯?佐川澤的聲音,他怎么會在后臺啊?呃……不對。他來干什么的。我整理好心情,轉過身去。怔怔的看著他。
“走那么快干嘛?”
快么?我都那么糗了,當然要快閃咯,不然還站在臺上等人家丟東西來砸我啊!
我眨眨有點癢的眼睛“當然要快點走啊!趁別人沒有拿東西砸我”
“你……還真是,那你的兩個耳朵是擺設哦?”
佐川澤!你是故意的吧!現在我已經很丟臉了,還故意來看我笑話是吧。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啊!我……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看見我眼中的怒意,他撓了撓后腦勺,笑得很可愛
“不是啊!落美,你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是說你用耳朵仔細聽一聽嘛!”
被他這么一說,我耳朵不自覺的工作起來。
“吧嗒吧嗒……”
掌聲?有選手上去了么?嗯,唱的一定不錯吧!剛才沒注意,仔細一聽聲音還蠻大的,不對呀!我是最后一個報名的,怎么還會有人上去唱呢?
“明白了吧!”
佐川澤到底要說什么啊?什么明不明白的,聽得我一頭霧水。見我不說話,還外加一臉費解的表情,他又補充一句
“說你苯,還真不是一般的笨呢,聽見掌聲了吧!”
我點點頭,他給我一個衛生眼,見我呆呆的樣子,他氣結了。擺出一副‘無藥可救’的無奈模樣一伸手就給了我一記‘彈指神功’。痛得我一咧嘴。
“凌落美,恭喜你,成為絕對樂團的主唱,歡迎你。”
說什么話啊?我成功的當上了主唱?這么說那些掌聲是我的咯?腦子不慢不快的轉了一圈,終于想到了。
我是真的當上了主唱了!我展顏一笑,眼眶里立刻涌出了熱淚。在以為我失敗的時候,傳來成功的消息,心里的那種感覺就是滿滿的喜悅,和知足。
佐川澤又拉著我回到臺上,掌聲更大,更響亮。受萬人崇拜的感覺還真是爽透了。我笑呵呵的站在臺上接受她們的叫聲。
事后我才知道,原來絕對樂團的另外兩位成員就是佐川澤和沐羽熙。佐川澤是貝斯手,沐羽熙是鋼琴手。早知道我就不參加了,和沐羽熙在一個地方,我反正就是沒好日子過的。
已經過了這段熱潮,放學后我和他們兩個去慶祝。走在路上,還帶兩個帥死人不償命的帥哥,真倒霉。一路上花癡們的掃射的目光,差點沒把我的身體掃出個洞來,好在我功力不錯,硬生生的頂了回去。安全的到達慶祝目的地——酒吧。
其實,我是不怎么喜歡這些龍蛇混雜的地方,以前太多原因,我不得不去酒吧,現在更是無奈。我不想他們知道我是混過黑社會的。更何況現在我已經脫離了那個組織。
推門而入,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里面烏煙瘴氣的,超大的音樂撞擊著我的耳膜,似乎在挑戰耳膜的極限。空氣里夾雜著濃厚的煙酒味人,人不多也不少,隨著音樂的節奏,瘋狂的扭動著靈活的身子,臺上的小姐更是誘人,一身‘清涼’的打扮,具有誘惑力的舞姿,更像是在勾引人的魂魄。
“呵……,小妹妹,長得挺標致的,陪大爺我來玩玩”
咦?我動不了了,手腕傳來一陣痛楚,又加上這么猥瑣的一句話,我算是明白了。是有人想鬧我。我冷哼了一聲,慢慢的轉過身去,走在我前面的兩位帥哥還不知道我被困了,繼續向包廂走去,也好,我好久沒練手了。
抬頭一見對方,我足足楞了三秒,吖的,這世界上居然會有這么丑的人,滿臉橫肉也就算了,問題是眼睛也沒了,鼻孔朝天,里面倒插了兩把‘稻草’。耳朵可以和如來的耳朵拼一拼了,肥成這個樣子。
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微微一笑,不露生色的把他的手移開,用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幽幽道“這位先生,豆腐可不是這么好吃的,特別是……熱豆腐。”
這話一出,可惹怒了不少人,都拍案而起,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我看。對于這種場面我見得多了,動也不動,嘴角向上一揚,目光馬上變成把利刀,刺在在場所有人身上。如果目光能殺人,這些人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大胖子稍稍一愣,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居然會有這么惡狠的目光。巨大的音樂還在響,但是這邊的空氣已經凝結,充滿了火藥味,就差導火線了。
我掃視了一周,他們人很多,個個都是人高馬大,我完全取勝的機會為零。但是,我知道憑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只要我放狠一點,沒人敢把我怎么樣。最多就是動手打一架罷了。
“砰!”
不知道是誰把酒瓶撞碎了。硝煙四起,那個大胖子肥胖身體已經壓了過來,我見狀靈活的將身子一側,胖子失去重心,直直的往下倒,我順勢在他的肥腰上印了一個標準的鞋印。這一腳我可沒留情,踢得胖子死死的趴在地上,其他人也蜂擁而上,把我困在了中間,沒辦法,我拉開架勢,二話不說就開打,剛開始還好,十幾個人被我打翻了五六個,力氣似乎一點一點的抽干,一個不小心,背后被別人猛擊了一拳。感覺就像是被火車撞了一樣,靈魂都要打出身體了。我感覺不行了,好像背后不只是打了一拳這么簡單,要速戰速決。此時,我的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一樣。我馬上忍痛在地上抄起一個啤酒瓶,發瘋似的向對方砸去。
又砸倒了幾個,可是他們的人好像是砸不完的,砸了一個還有一個。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逃。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也就三分鐘,可我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的力度漸漸減小了,動作也沒了之前的靈敏。眼前晃動的人影,一片模糊,周圍的客人都逃出了酒吧。音樂也亂了,DJ也逃了。我知道,我完了。
身體超乎了原本的極限,虛脫的向下倒。可沒有預期的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一個人身上。這種味道好熟悉,是他。
“落美,你堅持一下,不要睡覺”
久違的聲音,只是有些哽咽,我努力睜開眼睛,強牽起一絲微笑,好像現在說話都變成了一種奢望。一張熟悉的臉孔,一頭黑色的頭發下有一雙被劉海遮了一般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唇動了動,好像是看見了什么,又沒說出來。好精致的一張臉,讓女生都嫉妒,男生都動容的臉。只有景墨才有的臉。
“咳咳……景……景墨”
看見他之后,我心里就有種說不出口的安心,眼睛重重的閉上了。
見懷中的女生已經閉眼了,他放下女孩,發瘋般向這群人揮拳打去,每一拳都強勁有力,打得那些人悶哼幾聲,又不敢叫出聲來。其中一個人受不了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恐懼布滿了他扭曲的臉。他對于這個野獸般的男人來說,就是等待被射死的獵物,他受不了這種感覺了。對著景墨猛磕頭,嘴里神神叨叨的念道
“墨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們吧!”
其他人也附和著點點頭,景墨看了看女孩的臉,那蒼白的臉色,把他的心揪成了一團,抱起她大步流星的跑出酒吧,直奔醫院。
沐羽熙和佐川澤出來找凌落美,剛好看到她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走了,現場一片狼籍,打聽了才知道是鬧事,便二話不說跑出去打了車跟著景墨的車進了醫院。
路上,景墨想起了一年前的情景。那時,他自己還只是一個小混混,有一次在巷子里被人群毆,毫無反擊之力。這時,一個女孩子帶著一群人向自己走來,把達他的這群人趕跑了,是她把自己送進醫院的,女孩還叫他跟著她混,看見女孩燦爛如陽光般的笑,真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是混混。之后他就成了女孩手下的一號干將。他卻不知道她是真正的黑社會,只知道她說她叫“凌落美”。
來到醫院,景墨把她交給醫生后,醫生馬上把她送進了手術室,似乎是傷到了背部內部的筋骨。景墨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滅掉手中的香煙,狠狠的踩了幾腳。似乎是聽見樓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料想應該是她的家人吧。為了不讓她難做,他一閃身溜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離開了醫院。
上來的正是佐川澤和沐羽熙。佐川澤看了看地上的煙蒂,對沐羽熙笑了笑
“那個男人很聰明”
佐川澤的一句話劃破了緊張的氣氛。沐羽熙緩緩的低下頭,盯著地上的煙蒂,慢條斯理的伸出一只手,指著安全通道
“應該是從那里走的。”
佐川澤點點頭。他們兩個在手術室外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熄滅。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沐羽熙和佐川澤忙沖了上去,醫生首先是一驚,后來沉穩的說
“手術很成功,只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病房中,佐川澤和沐羽熙守在床邊。沐羽熙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孩。那濃密的眼睫毛化作兩片黑色的翅膀,好像是守護著女孩的天使,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微微的顫動。
是快要醒了么?沐羽熙在心里重復著這句話。這一夜,兩個男孩就這樣守在女孩的床邊。
感覺我身處一片黑暗中,沒有力氣走里,只是站著動不了。我要死了么?是這樣吧!但是,不可以。我不想死,還沒泡到帥哥,沒有賺到錢,我不死,我不要死。我用身體中最后一絲微弱的力氣,努力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