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彩排現場。
彩排的地點是在學校的秋雨湖旁邊,搭建了一個舞臺和后臺的帳篷。可見真正演出時排場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水蕓在一邊和川澤聊天,那可都是我的功勞啊!而我卻像一個木偶一樣,任人在我臉上畫畫擦擦的,最可惡的就是那些發型師,簡直不把我的頭當人頭,汗Ing。
我們三人都是街頭裝扮,他們兩個都是黑色外套,黑色牛仔褲一雙白色的圓頭球鞋,和嘻哈風格的黑皮鐵鏈手套,而我呢,簡單的來說就是白加黑。白色的襯衫外加黑色小西裝,和一條白色百褶裙,身上還帶兩三條閃閃發亮的項鏈。
川澤手握貝斯站在我的右斜下方,羽熙就站在我左斜下方在電子鋼琴面前,我們三個人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形狀,呼……真有點明星味兒。
二十首歌里面,有五首是傷感樂,十首是勁歌熱舞,五首是可愛風,除了傷感樂外,其他的十五首都有配舞。一上午就把我累得半死,一口氣唱了二十首歌,還跳了十五支舞,我虛脫了。最后終于在快到中午的時候宣布彩排成功。后來我們在后臺休息,結果導演又說結尾的歌要換一遍,說再來一次。
我的老天啊!水蕓遞過來一瓶飲料,我毫無留情的喝了個精光,她沖我露出一個殺傷力百分百的微笑說
“下午好好休息吧!”
可惜我沒功夫欣賞她的笑,無力的搖搖頭,‘癱’在椅子上,閉著眼說
“不用了,我今天下午要回家一躺。”
她‘哦’了一聲走開了。天氣很冷,可我卻一身都是汗,回去洗個澡,然后……
下午,我坐車去了城南的‘黃金海岸’,那里是一間規模很大的酒吧,老大的總部也在那里,不過真正的總部是一家上市公司,表面是公司,其實就是用來洗黑錢的。有一間上市公司就等于是給自己買了一份保險。因為公司如果經濟狀況很好的話,就會牽動一部分市場經濟,一旦公司出了問題也就影響了一切與這公司有關的市場。所以就算政府抓到了老大的把柄,也只能看在公司的情面上,從輕發落。而老大就輕松了許多,找個商業人才來代替打理就可以了,他自己每天打打牌就可以掙很多錢。
真是個老狐貍,我還是想不通為什么他還會來找我,記得當年,我因為一個心腹兄弟的死,覺得這樣的生活沒意思,所以要離開組織。而老大卻不許我離開,原因有兩個,第一是怕我泄露幫會的秘密,二是怕我加入別的組織。可他表面說得很好,說什么幾年的兄弟了,舍不得。其實不用他說,我都知道。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況,他不讓我離開,我卻堅持要離開,不管他怎么威脅我,恐嚇我,勸解我。那時候我真的已經對這個組織厭惡了,而我自己也明白,一旦我真的離開了組織,就只有兩個結果。一是逃離這里,去另一個地方安家。二是死路一條。但我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離開。最后他答應了。但是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他會真正的讓我離開么?不會。我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走出組織大門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覺自己解脫了。而尾隨而來的卻是死神的到來。魔痕堂的堂主奉老大的命令,帶著三十個弟兄親自來殺我。
而慶幸的時,我在一年前收下來的景墨救了我的命,他不顧老大的命令,帶著釁殺中我的心腹手下來保護我,最后是他親自在老大面前保證我不會做對不起幫會的事,當時他就接管了釁殺成為了堂主,這也說明了,他將為了我,終身屬于青魂組。而我就這么以一命抵一命的方式徹底脫離了組織。
想到著我輕笑著搖搖頭,站在‘黃金海岸’門口,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即來之、則安之。
剛走進去,就看見飛桀堂堂主,他滿臉笑容的向我走來。我朝他一點頭,看了看四周,白天酒吧的人很少,所以顯得格外安靜。
我和氣的對他說
“老大在樓上吧!”
他‘嗯’了一聲,轉聲向吧臺后面隱秘的樓梯走去,我則是輕車熟路的走在他后面。
“哈哈哈哈……”
還在房門外就聽見老大豪爽的笑聲,引起了我的一陣寒蟬。只想要趕快離開這里。還不等前面的人開門,我就先沖上去開了門,走了進去。房間里彌漫著濃厚的尼古丁味道。老大正和幾個大哥在那里打牌。看老大臉上那道十厘米的刀疤在觸動著,在加上他剛才的笑聲,就知道他贏錢了。
他自己都有幾個億的資產了,還嫌錢少。另外三個大哥一臉倒霉樣,輸錢上輸到臉都綠了。
幾位大哥,包括老大,都齊刷刷的看著推門而入的我,那目光令我渾身不自在,緊接著老大笑容滿面的對我說
“哦,小七啊,進來坐。”
我以前是七個上位大哥中最小的一個,所以都叫我小七。聽見他這樣叫我,我突然起了一絲厭惡的感覺,聽到這個稱呼,好像是又回到了從前。我打心底的討厭這個稱呼。
我坐在老大旁邊的椅子上看他們打牌,老大對正事支字未提,我也就不好多問。他們一打就是一下午,到了五點多才收手。我真是佩服那些大哥們輸了那么多錢,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可能那點錢對他們來說不算什么吧!但是對于普通家庭來說,他們輸掉的錢是可以拱他們用一輩子的。
老大外號就叫‘刀疤’,為人不怎么樣,就是膽大,心狠,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以稱得上一代梟雄了。
“小七啊!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么?”
終于在酒店的飯桌上,老大進入了正題。我喝了口飲料,搖搖頭,老大吸了口煙,朝我笑笑說
“因為這件事,由你來完成是最容易的。”
要我來接任務?聽到著我臉色一沉
“您應該知道我不會去做的。”
他見狀,也不說什么客套話,搖搖頭彈掉煙灰
“你也別急著回答,你會對這事感興趣的。”
我只是笑了笑,擺手說
“不會,我不會再做這種事。”
然后站起身來向大門走去,老大也不阻攔,眾小弟見老大不說話,也沒有來阻攔我,在我要出去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老大的聲音。
“沐羽熙。”
聽到羽熙的名字從老大的口中說出,我不止是身體在顫,連心都在顫。我在害怕,是很明顯的害怕。這件事和羽熙有關?我不能不管,更不能讓人傷害到羽熙!我又坐了回去,認真的說
“老大,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輕輕的點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說過你會感興趣的。”
我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我知道老大的性格,縱使是跟了他幾年的兄弟,他也不會講任何的情面。
他又說“有人出大手筆要你和沐羽熙死。”
誰?羽熙沒有跟別人結仇,沒理由的。我有些坐立不安,心里散發著縷縷寒意,我感覺我和羽熙此刻已經被黑暗的漁網包圍了,只要我們不按照劇本做事,他們就會收網,把我們困在里面,直到死亡。
我抓了抓頭發,盡力掩飾緊張的神情。
“那你要我做什么?去殺沐羽熙?”
他坐直了身,將煙蒂按在煙灰缸里,動作像是在告誡我,他要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這么簡單。
“我們不想殺他,只是求財。”
有人要羽熙死,而老大只要求財,那么說托他辦事的人,權力應該不大,而又是大手筆,那對方應該是個有錢人。
我又問“那你的意思是……?”
他點點頭,眼里滿是對我贊賞,又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
“你們演唱會結束后,帶他來這里就可以了!”
哼……帶他來任你宰割么?被以為我是傻子,我帶他來就等于親手殺了他。我搖頭表示做不到。
他臉色一沉,站起身來說
“我不會要他的命,委托人那里我可以賺一筆,而他是沐氏集團的大少爺,要是我綁了他,又可以賺一筆,只要我拿了錢,人、你就可以帶走。”
求財?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收了人家的錢,就一定會殺羽熙,只不過想通過我來抓到羽熙。可惜,老大不知道我在幾年前就已經不再相信他的話了。果然,要是這件事由我來做比一般人做容易了幾倍。他是想一舉兩得,而我,不會讓他得逞。
“既然你不會殺他,那大可找別人來做。”
更何況我憑什么幫他去對付我最重要的人。
“那你是不肯?我告訴你,這件事要是你做,那小子還有活命的機會,要是換別人做,哼哼……那就是必死無疑,到時候你就抱著他的尸體后悔去吧!”
“我幫。”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著這件事,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保護羽熙,我真的想不到一個完美的辦法。回到羽熙家時,大家都睡了。他們一定以為我會在家里睡吧!我走進羽熙的房間,輕手輕腳的走到他床邊,看著他熟睡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要是他知道我和別人綁架他,他還會這樣微笑著入睡么?太多的無奈,但我不得不去面對,不管結果怎樣,只要他活著,就算不能留在他身邊,我也不會后悔。
心里那份止不住的酸楚,我的眼淚掉在他的臉上,為了不哭出聲音,我用手按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在我眼中,他模糊的臉,依然還很迷人。
我止住哭泣,看著他的臉說
“不管怎么樣,記住,我都是為了你。”
聲音有些飄渺,像是從遠處傳來的夢囈。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躲在被子里靜靜的感覺自己滾燙的淚水打濕了枕巾,羽熙!對不起,等你發現我騙你的時候,你就不會再愛我了,不會再守在我身邊了,不過沒關系,我不會后悔,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后悔,我不怕你怪我,只要能遠遠的看著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