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電話在口袋里有規(guī)律的震動著,奇怪嗎?一點也不奇怪,一定是他們找不到我,才打電話來的。手機屏幕顯示,是羽熙打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落……妹妹,你在哪?”
羽熙的聲音竟然是那么的冰冷,就好像他第一次見我的預(yù)期。最讓我感覺受不了的是,我竟然叫我妹妹。這一聲妹妹,仿佛把我和他之間唯一可以聯(lián)系起來的關(guān)系都?xì)缌耍坪跷覀兏揪筒辉J(rèn)識,試問兩個陌生人的對話,又有什么意義?
“我……”我不希望你來找我,我不想跟你們家有任何的瓜葛。
“你在哪?”他的語氣不像開始那么沒有溫度了,而是有些焦急。
“別找我了,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
說完最后一句話,我無情的掛掉了電話,清脆的盲音,我和他從此絕緣了,像相交的兩條線,現(xiàn)在也該到平行的時候了。
掛掉電話后,我絞盡腦汁想了一大堆可以躲著他們的注意,沒一個是可行的,最后只好先去吃了飯再說實在是太餓了嘛!終于我不辭辛苦的來到了上環(huán)北路的大排擋,而且風(fēng)景還不錯,靠海的。
“老板,給我來幾個小菜。”
“好,等一下馬上就來。”
我靜靜的坐在靠海的位子上,寒風(fēng)加海風(fēng)雙重風(fēng)力向我吹來,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看向海邊。雖然是冬天,但也不缺少游玩的人,下面的海上漂浮著無數(shù)的彩燈,隨著波浪的涌動時隱時現(xiàn)的在海上泛起無數(shù)漣漪,燈光的照射更使那海面上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怪光陸離。
冷咧的寒風(fēng)吹得我渾身打顫,也吹醒了我的一個思想漏洞。我今天沒地方睡了,一般都是住在沐羽熙的公寓,現(xiàn)在我不能回去了,水蕓也一定和沐羽熙一起在找我,身上的錢也不多了。
一想到錢,我的手就不受控制的摸向口袋,口袋平平坦坦的,比飛機場還要平,都已經(jīng)布貼步了。糟了,我身上只有十幾塊錢,光是坐車就用了十塊,那剩下的錢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本來還想叫老板別做了,可是當(dāng)我砍刀老板那‘真誠’的笑容時,我也不好意思說不要,只好硬著頭皮接了下來。我故意慢條斯理的吃,越慢越好,最好能急死千年烏龜,萬年王八。香噴噴的飯菜已經(jīng)提不起我的興趣了。
我埋頭慢慢的吃著現(xiàn)在吃這些菜就像嚼蠟一樣,吃頓飯可真不容易啊!唉……對吃霸王餐這種齷齪事,我又沒什么經(jīng)驗,呃……怎么辦啊?我汗如雨下,幸好坐在一個靠海的地方,有風(fēng)吹來,寒風(fēng)加海風(fēng)都沒有我現(xiàn)在瘋。錢都沒有,我……慢得什么都不比上我了,其實我是在心里計算著怎么脫身。
方法一:和其它桌的帥哥套近乎,然后借尿遁閃人。
我暗暗點點頭,開始實施行動,我信心十足的環(huán)視了一周,最終計劃胎死腹中。因為我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都是大叔級人物而且身邊都有一位或多位女士陪伴,而小部分的年輕點的人,我才看一眼就被帥哥旁邊的管家婆瞪個半死,哪還敢上去。
無奈的搖搖頭,夾了一片炸熟的白菜放在嘴里,也不知什么味道,又開始想第二個辦法。
方法二:把重物砸進海里,造成有人落水的假象,然后趁機離開,反復(fù)思量后,覺得還行,就開始行動了。
我左看右看,也沒看見什么重物,最后只好用酒瓶了,我抓起酒瓶瀟灑的一揮手。
“撲通!”
啊哈哈……聲音效果不錯,行了,接下來該我上場了,演戲可是我的強項啊!我扯著嗓子大喊道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救人啊!”
感覺還不錯,這回你們要上當(dāng)了吧!我狡黠的一笑,等著小羔羊們進入我的圈套。過了一會兒,大家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頭去吃東西。這種效果讓我大跌眼鏡,雖然我沒帶眼鏡,不過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了。怎么個意思?這里坐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點都不著急,也沒有要救人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歹也給點反應(yīng)啊!
我對于他們的反應(yīng)是徹底的啞口無言,無言以對。唉……計劃二又以失敗告終,后來老板過來跟我說這片海到我們這邊是淺水灘,只到人的腳部……我的臉變成了豬肝色。真是天不助我啊!
“落美”
“有。”
呃……,我下意識的回答。卻招來周圍所有人看白癡一樣的目光。倒霉吖的……倒霉……
我側(cè)過臉去看,一張精致的臉,劍眉中略帶幾分英氣,星眸燦爛泛起一層金色的光芒,越顯有神,高挺的鼻子像是上帝親手刻畫的,完美到不可挑剔。薄唇牽起淺淺的笑容,看到他白皙的皮膚時,我不自覺將自己的臉裹在大衣里面,前額碎碎的劉海被風(fēng)吹得一動一動的。他倚在那部很炫的機車上,咧嘴朝我笑著,向我走來,景墨啊!你還真是我的救星啊!
我沖他笑了笑,拉他坐下,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
“呵……景墨……有沒有帶錢啊?”
還真是丟臉!居然窮到飯都沒了。也真是有夠衰的。
他眨眨眼說“你不會沒有錢吧?”
啊?我驚倒!就不能笨一點么?一點都不可愛。見我一臉無奈的樣子,他又說
“我還說跟你混飯吃呢。”
什么什么?這小子也沒錢,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我嘴角不規(guī)律的觸動,看著眼前這個臭小子,我真想海扁他一頓。呃……海扁他一頓……對了,有辦法了。
“景墨,你幫我個忙行不行?”
我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他一聽,像是吃到了石頭一樣,眉頭一皺,用無奈的語氣說
“說吧!反正沒好事。”
我白了他一眼,湊到他耳邊輕聲說
“就是……”
“啊?這個也太……行不行啊?”
那小子一聽就露出難為情的表情。以前不也有過這樣類似的點子嗎,這種做法是很沒面子拉,可是被老板抓住還不如冒險試一下,或許能過關(guān)。
我朝他微微一點頭,表示我要開始了,他也點了點頭。
“臭小子,你還錢,再不還,我們老大急了,非垛了你不可!”
我拿起旁邊的酒瓶向地上一砸,碎了一半,一地的玻璃渣,另一半就變成了我手上的武器了。見我先發(fā)難,景墨也不示弱,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你個黃毛丫頭,我也不是白給的。”
他說著抓起一張折椅就朝我砸來,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讓我有時間閃開,不然一定會被他一折椅拍到大海對岸不可。我?guī)泿浀囊晦D(zhuǎn)身,躲開了攻擊,揮起酒瓶向他刺去,一串動作在一秒鐘內(nèi)全部完成,他輕松的躲開了我的攻擊,抓住了我另一只手。我用腳勾住一張椅子向他甩去,他又稍稍一閃身避開了,哎呀!這樣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
“你給我等著,小兔崽子,我去叫人。”
我甩開他的手,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飛一般的跑著,啊哈哈```上帝保佑,我的計劃成功了!吃霸王餐,就是這么容易。
“呀!你……你們……站住,別跑!”
嗯?后面?zhèn)鱽砝习逅盒牧逊蔚慕泻奥暎闯鰜砹税。“装V才不跑呢!喲西……加速前進。
“上車。”
我像以前一樣,一個跨步上了景墨的機車。回后看面,哇咧咧……好險啊!我看見老板在后面氣得直跺腳,還把手中的東西糾成一團,無辜的老板啊!
“傻笑什么?”
哦……傻笑?我沒有吧!我哪有傻笑啊!我現(xiàn)在錢都沒有了,吃飯都是問題了,怎么可能笑得出來嘛!哎……,我可愛的小錢錢啊!淚奔ING
我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啊?”
景墨理所當(dāng)然的說“下面的兄弟說的。”
他說這話時,眼中還流露出自豪的神色,看來組織里面的情報網(wǎng)越來越厲害了!北環(huán)這一帶不是青魂組的地盤么?怎么還是這么寧靜?上次我干掉了青魂組的老大,他們?yōu)槭裁床粊碚椅覉蟪穑课遗吭诰澳谋成希凰查g安全感將我包圍住,他溫暖的后背成為了我此刻唯一的依靠。他的身體將寒風(fēng)擋住,我抱著他的腰垂下眼簾說
“現(xiàn)在幫會內(nèi)是什么情況?”
“沒什么,現(xiàn)在老大死了,幫內(nèi)群龍無首,各堂都在爭奪老大的位置。”
似乎是怕我擔(dān)心,他又說
“現(xiàn)在幫會里面亂得很,都沒心思來找你的麻煩,放心吧!”
“現(xiàn)在去哪里?”我問。
“去我家!”
車子狂飆,閃電既逝。那叫一個‘驚險’啊!我都以為自己快襖被風(fēng)撕碎了。等景墨打開門,我就閃身沖了進去,主要是因為太冷了。
哇!他家好干凈哦!據(jù)說男生家里都很亂的啊,怎么剛好相反呢?家里都是暖色調(diào)的,整體給人一種溫馨自在的感覺。勉強還過得去啦!
我走進唯一的一間客房,立刻眼前一亮,怎么這間房是全粉色系列?還有梳妝臺,公主床,落地窗,可愛的卡通衣柜,陽臺的左側(cè)還有烏金絲做的秋千,怎么看怎么奇怪。和客廳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fēng)格,還真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啊!
后面景墨一推我的肩膀說“進去啊!站在門外干什么啊?”
“啊?哦!”
我慢慢的走了進去,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是哪里。我在床上坐了坐,軟綿綿的還不錯。又在梳妝臺前面晃了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滿臉好奇的問
“景墨,為什么我總感覺這房怪怪的?”
他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悶聲說“這是女孩子的房間。”
頓時我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著腦袋說
“呵……對啊……我就說有點不對勁嘛!,不過你搞這個房間做什么?是不是用來哄女孩子開心的啊?“
我直視著他,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攻擊他。大有一‘箭’致命的氣勢。
不過這招對他好像沒什么用,他那張有點小孩子氣的精致面容上多了一絲怒氣。
“落美,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這個房間是特意留給你的,除了你,誰也沒有資格住進來。
我沒有忽視他眼中的怒色,宛然一笑說
“哎呀!開玩笑的啦!”
他點點頭,看了我一眼離開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我就睡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總是睡不著,一閉眼就會出現(xiàn)今天在醫(yī)院里的畫面。
“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腦海里面就只有這幾句話了。在黑夜里,我蜷縮著身體,習(xí)慣性的把痛苦無限性放大,然后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哭泣。心酸,也只是靠眼淚來詮釋著一切,沒人能知道我的傷,連羽熙也不再守護我。對不起,為什么明明是我傷得最深,還要我一聲聲的說著‘對不起’。已經(jīng)無力訴說這一切,慘白的月光映在我的臉上,透著窗戶看外面的夜景,夜空只剩下月亮孤身獨掛天際,沒有了星星做陪,獨月也和我一樣,很悲涼。
是這樣么?只這樣吧!可笑的世界,虛假的面孔,孰是孰非已經(jīng)不再重要,爾虞我詐的時代,沒有人可以做到不傷害任何一個人而全身而退。而我,已經(jīng)遍體鱗傷。還有力氣去傷害別人么?
這世界也只有他們會對我好了。而我似乎不配他們這樣來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