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逸環視了一下院落四周,陣法果然布置精巧,竟沒顯露一絲破綻,想必也七色蓮花陣是集合了回夢閣中的所有智慧精粹,方可擺出如此精妙的陣法,他不由地在心底暗自佩服起來,如今,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他也沒有任何的退路。
“不知道蝶衣……”楚君逸喃喃地一句,卻沒有逃過古夢盈的耳朵,只見她眼中波光隱隱,片刻之后輕輕一笑。
楚君逸斂眉靜思片刻,再度抬首卻是莞爾一笑:“閣主,可要開始了?”他緩步走到七色蓮花陣的邊緣站定。
古夢盈深深地看了楚君逸一眼,見他沒有多余的情緒顯露,也只是回以一笑,抬手一揮,只見數十道各色身影便立于二人眼前:“楚公子,請吧!”
只是眨眼的瞬間,一束光投影在七色蓮花池的中央,頓時,流光溢彩、波光乍現,古夢盈揮手之間,原本立于陣外的各色身影,早已飛身而起,轉眼之間隱沒于蓮花陣中,她清淺一笑,抬眼望向楚君逸的方向,點頭示意。
楚君逸略一點頭,卻是不動,只是專注地看向陣中的流光,長身玉立,袍袖竟是隨著微風輕輕地搖曳著,腰間的翠玉洞簫依然泛著盈盈的波光,見此,古夢盈也只是含笑而立,并不開口催促。
如此過了半晌,楚君逸也沒有踏入陣中的打算,他抬眼看向天邊,只見一朵浮云緩緩飄來,他竟是莞爾一笑,驟然飛身而起!身形如電,衣袂飄飄之間,陡然沒入陣中,竟是古夢盈也被嚇了一跳,如此輕功真是世間少有!
看著楚君逸消失在迷霧之中,古夢盈竟是幽幽一嘆:“這七色蓮花怕是……”隨即淡然一笑:“也罷!”說罷,竟是看也不看陣中一眼,便轉身款款向來時路行去,腳步如同之前一般輕緩,環佩叮咚之聲似是更加清澄悅耳。
* * *
楚君逸一踏進陣中,立即有一綠衣女子迎上前來,微微施禮:“公子,請隨我來。”
隨著女子的腳步,楚君逸竟踏進了一間書房,暫且不說這書房中的擺設之精致,就單單說這間書房,剛才在陣外也只是看到了一池池的蓮花,并未見任何房舍,這七色蓮花陣,竟真是精妙絕倫,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楚君逸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墻上依然是一幅幅仕女圖,只是這里換上了天女散花,如同在花廳中所見無二,一樣的容色秀麗,衣飾華美,當他看見天女手中的花籃之時,不由地一頓,隨即回身莞爾一笑:“姑娘,這第一關可是要開始了?”
“是的,楚公子請!”綠衣女子英姿颯颯,衣袂輕揚之間,一副長卷飄落而下!
只見楚君逸袍袖輕輕一拂,長卷在空中一抖,竟是向綠衣女子襲去,女子一個轉身接住了卷軸,冷冷一笑:“公子請畫!”
楚君逸身形一飄,翠玉洞簫輕點之間,文房四寶竟是驟然飛起!
楚君逸莞爾一笑,伸手向空中一捻,一支畫筆便已在手中,筆尖上的墨晶瑩飽滿,綠衣女子見此,面色已然轉冷,揮掌向楚君逸的手腕拍去!
“姑娘,你說畫什么好呢?閣主也無交代。”見綠影侵襲而來,楚君逸竟將畫卷一收,毛筆在手中一轉,一滴墨點竟是凌空飛濺而出,直向綠衣女子袖口而去!
綠衣女子竟是感到一股強大的勁力直撲而來!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應,當她感到手腕一麻,才陡然停住身形,冷冷的看向楚君逸:“楚公子好強的內力!”
楚君逸卻是但笑不語,畫筆輕揮之間,在畫卷上落下了第一筆!
“姑娘,既然在下是來求取七色蓮花,那就以蓮花為題,畫一幅,你說可好?”雖說是商量的口吻,眼中卻不見絲毫商榷的影子。
“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畫完了!”說話間,綠衣女子已然飛身而起,纖手輕揚,一枚蓮花飛鏢,直逼楚君逸面門!
似乎對與綠衣女子的飛鏢毫不在意,楚君逸竟將畫卷凌空一拋,右手輕輕一劃,七色蓮花的根莖已然浮現!腳下一頓,側身一閃,飛鏢竟是沒有沾到他的衣角,便無聲無息的沒入了他身后的墻中!
楚君逸微微一笑:“姑娘,楚某的畫可快要完成了,你可還有別的招數?”見綠衣女子竟站在一旁不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就在楚君逸的下一筆要落而未落之時,綠衣女子身形急轉,漫天粉塵竟是迎頭落下!
“多謝姑娘幫忙了,這畫即刻便成!”楚君逸對這漫天粉塵竟是淡然一笑,袍袖輕拂之間畫卷一展,粉塵竟悉數落于畫卷之上!
綠衣女子竟是冷冷一笑,她手中的粉塵可不是什么顏料,一旦沾到畫上,必然顏色褪盡,怎能畫成?
似乎早已料到了女子的想法一般,楚君逸也不解釋,只是淡淡一笑:“姑娘不看看么?”將畫卷輕輕一拋,緩步走到女子眼前,眼底的流光乍現,睿智盡顯!
綠衣女子冷然一笑:“既然楚公子認為畫已成,那么就請吧!”
綠衣女子順手接過畫卷,并未打開,只是凌空一拋,畫卷便頃刻消失不見!
“楚公子,請隨我去下一關。”綠衣女子躬身一禮,面上竟已然不見半分冷然之色。
對于畫卷的憑空消失,楚君逸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隨即溫文一笑,跟隨綠衣女子的腳步,踏出了書房的大門。
* * *
茫茫夜色中,本應寂靜非常,而山間一陣兵器交接之聲卻打破了這份寧靜。
此處正是通往華山的必經之路,距離華山也不過一天的路程,因為華山周圍群山圍繞,平常百姓自是不會經過,也就使得此處更加荒無人煙,除了華山弟子,已然無人會來到此處。
借著月色,也只能約莫看清楚是一黑一紅兩個人影,斗得煞是激烈!
只見白色身影一閃直逼紅色身影而去,長劍在月色的映照下閃著冷冽的光,紅色身影似是毫不在乎竟是長劍一拋,直逼白影而去!
“妖女!受死吧!”白影舉劍直劈,將紅影的劍硬生生地劈斷,只聽得“啪!”地一聲,斷劍應聲而落!
“你似乎得意的太早了一點。”一個綿軟的女聲應聲響起,她緩緩地向白色身影而去,她每走一步,就只見白色身影身體一抖,隨著紅色身影的腳步漸漸逼近,白色身影竟然猛然倒了下去,半晌也沒有再站起來!
“不自量力!”女子走到白衣人的眼前站定,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竟是眉毛也不曾皺一下,發出一記冷哼便要轉身離去。
就在她轉身之際,倒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艱難地伸出雙手,緊緊抓住紅衣女子的腳踝:“解……藥!求……你!”
紅衣女子聽到白衣男子的話竟是眉間一挑,緩緩地蹲了下來,漸漸明朗的月色映出了一張,如同春花初綻的俏麗容顏,火紅的勁裝更加顯出了她的冶艷的美麗!
紅唇輕揚之間,卻是字字含冰:“解藥?休想!”話音未落,只見紅影一閃,便已隱沒在無邊的夜色中。
地上的白衣男子痛苦地蜷縮著,卻已然發不出任何的求救之聲,冷汗順著臉頰滑落而下,而在他身旁的一方令牌上刻著:“華山大弟子金奎”。
不錯,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華山大弟子金奎,而他竟是如此無聲無息地將生命終結在了這距離華山只有一天路程的“清風嶺”上,究竟為何,怕如今只有紅衣女子和天知道了罷,因為金奎的雙眼早已經永久的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