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姐姐,你們真的要走嗎?不能不走嗎?”言兒拉著我的手試圖做最后的挽留。
“總是會分別的,照顧好自己。”面對別離的時候我總是語詞匱乏。
告別了滿臉梨花的言兒,離開了呆了大半年的洛城,來到晨曦口中的京城。
本以為洛城也算得繁華,但到了京城我竟被其華麗所震撼,到底是國都。尤其是那占了整個城市大半土地的紅墻金瓦,其氣勢簡直可以和天庭相媲美。
“我們要干什么?還是開客棧嗎?”我邊觀賞周邊的事物邊問身邊的晨曦。
“不了,找棟大宅住下來吧。”晨曦似乎已有計劃。
“以什么身份呢?”難道就什么都不做嗎?
“我已經想好了。”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是什么?”深怕他念念不忘開青樓的想法,趕緊問到。
他瞟了我一眼,似乎還帶著些鄙夷說:“放心,不是開青樓。”
被看穿的我氣郁糾結。
在客棧住了幾天,我們找到了一座雅致的院子搬了進去。
我住在內院的南廂,他住在旁院的北廂。只要穿過花園小徑過了圓門就可以到他的院子。
來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我早早起來,準備去早市買些花苗來,這些天晨曦早出晚歸的忙碌著,而我實在是無聊的發慌。
洗過臉后我走出房間,看到院子里原本空著的花地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雁芙!”忙尋找晨曦給我請的貼身丫鬟。
“什么事,小姐?”雁芙邊把卷起的袖子放下來邊急急往這邊趕。
“這是怎么回事?”我指著院子的花地問。
“是少爺親自栽上的,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他在這忙碌,剛剛才出門。”雁芙轉過頭去看著那些花又說:“很漂亮對不對,我從來都沒見過這個花呢!小姐,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嗎?”
看著雁芙的雀躍,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怒。她自然沒見過,因為這是百合,是天上僅有的百合!
“晨曦!你給我站…”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呆呆的說:“我沒看錯吧!這…這是什么衣服?”
“是不是很帥!”說著還轉了個身。
“是官服?”
“我應該說你聰明嗎?”說完坐下悠閑的喝起茶來。
“多大的官啊?”我好奇的問。
“御史,三品。”他呷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
“三品?算是大官了嗎?”這已經超出了我對塵世的了解范疇。
“是。”他沒好氣的回答。
“你怎么當上官的?”我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沒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嗎?”他更不屑的說道:“對了,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叫我干嗎?”
“對哦!”我差點忘了要說的事,“我院子里的百合是哪來的。”
“這個…”他一改剛剛的囂張,有點局促的說:“就是從來的地方來的嗎!”
以前怎么沒發現他講話這么有禪機啊!
“你不會是從天園里‘拿’來的吧?”我斜著眼看他。
“嗯!對!對!”他對我這個‘拿’字用的頗為滿意,連連點頭。
“還是在雪梅送完冬梅,天園的人都休息下了后‘拿’的對不對?”
“你真的很羅嗦,我去換衣服了。”說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弧度,有時候他真像個小孩,只要是想做的就從來不顧后果。扶桑發現后可能要急死了吧。
“該死的,你笑夠了沒有!還要不要吃飯!”晨曦低吼。
“沒有。”我很誠實的回答。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別扭卻又詳裝鎮定的表情就是忍不住想笑,順便再唱個反調。
“皇帝是個怎么樣的人啊?”我好心的分散他的注意力。
“目炯如鷹,氣宇不凡,勤政納賢。”他一口氣說了很多好話。
“有那么好嗎,真那么英明怎么會用你。”我吐槽。
“是因為用了我才英明吧!”他自信滿滿。
“以你的心狠,老百姓還有活路嗎?”我繼續抬杠。
他放下筷子沉默了一會抬頭問我說:“在你心里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神仙是嗎?”
看著他受傷的表情,我的心一下子下沉了許多。隨口的玩笑,沒想到他竟那么的在乎,灑脫無視別人的看法原來只是他偽裝的假像。
“是嗎?”他看我不語,追問。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你用冷漠偽裝說你不需要朋友,但是你比誰都寂寞;你說你什么都不需要,是因為你太怕得到以后的失去,你冷靜的處理繁雜的事物,但你更像個小孩……”
“夠了,別說了!”他打斷我的話,顯得無措。
“可是你卻始終不給自己面對正視的時間。”我柔柔的補上最后一句。
“夠了!”他“呼”的站了起來說:“我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永遠!”
看得出他的氣急敗壞是因為我講到了他一直逃避的角落,也看得出他正在一點一點的改變。
而我沒有意識到的是我對晨曦的態度也在逐漸的轉變。顯然的,我已經忘了來時玉帝、姨還有風逝的那句與晨曦保持距離的囑咐。
相反的,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我越來越想要接近他,給他溫暖,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解開他的心結。我想看他笑、看他氣急敗壞、看他無可奈何。
只是,誰也沒有告訴我,這樣的轉變意味著我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