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姐姐早。”言兒看到我有氣無力的同我打招呼。
“言兒,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上去無精打采的。”言兒平時是極活躍的,可這幾天好象很少說話,連笑也很少笑了。
“游云姐姐,倪裳姑娘還要住多久啊?再這樣下去,我們快累死了!”
“你們?”我環顧四周,發現其他幾個伙計也都愁眉苦臉的看著我。
“游云姑娘,你不知道!倪裳姑娘自從住進來后,就一直要用東山的露水洗漱沐浴、泡茶。本來露水停留的時長就不長,能集滿一壺泡茶的水就不容易了,怎么可能連洗漱沐浴都用露水呢!”其中一個伙計抱怨道。
“可不是,倪裳姑娘還指定要附著在很稀少的植物上的露珠,我們就算三更起來集也常常不夠。”另外一個伙計緊緊接上。
言兒和其他的伙計在一旁也頻頻點頭。
“這個…這個我恐怕幫不了你們了。”我為難的說:“倪裳姑娘是晨曦請來的客人,要不你們跟晨曦說說吧。”
“我們已經跟掌柜的說過了,可是掌柜的說只要是倪裳姑娘要的我們都要想辦法辦到。”言兒原本有些發亮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游云啊!”倪裳從樓上一步三搖的走下樓來,邊走邊說:“快過年了,街上熱鬧,你去逛逛吧,店有我看著就好。”
看著她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我輕笑了一下轉身問言兒說:“晨曦起來了沒?”
只見倪裳嬌羞的低下頭去說:“他還沒起呢!”
我皺了皺眉頭說:“那這里就辛苦你了,我出門走走。”
我接受了她的建議,只不過不是去逛街,而是去東山。
一直在打聽倪裳的身世背景,卻始終一無所獲。也許東山能夠告訴我些什么。
細想伙計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如果用露水泡茶倒是說的過去,可要用露水洗漱沐浴是從來未有所聞的,更何況還只要一種植物上的露珠,未免太過詭異。
經過幾番打聽,我很快知道了倪裳原來是東山一只剛修煉成人形不久的小狐妖。若妖分善惡,她定是心術不正的那一類。
“站住!”剛踏入客棧就被晨曦叫住,看上去像是在這等了我很久的樣子。
“我去廚房看看,晚飯準備的怎么樣了。”倪裳朱唇輕動,猶如嬌鶯。
晨曦大步跨至我面前抓起我的手問:“你去哪里了?”
“你放手,弄痛我了。”我用另一只手去扳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氣太大,我完全沒有辦法。
“說!你去哪里了?”他瞪著我,仿佛從眼睛里能噴出火來。
“好象我沒必要跟你匯報我的行蹤吧!”我忍著痛不再掙扎。
“我不許你離開,你休想回去,休想!”說完狠狠的甩開了我。
我踉蹌了幾步,言兒趕緊上前扶住了我。
我對言兒點了點頭,向后院走去,打起竹簾停了停對晨曦說:“我不知道倪裳是怎么對你說的,我正好有話問她,你可以聽聽,這對你不是件難事。”
說完低頭走了出去。
“倪裳,我有話問你。”我把倪裳叫道后院問道:“說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她輕眨鳳眼笑意吟吟。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在說什么。”
“很簡單,沒有你我會更被重視,最重要的是現在他相信我多于你。”
“真的那么簡單?東山南面的府邸你應該熟悉吧,倪裳!”我始終淡笑。
她一愣又恢復了原有的笑容說:“這么快就查到了,如果你把這份心思放在晨曦身上,你們之間就不會出現我了。”
“你笑什么?”她看我只笑不語,按耐不住低呵。
“笑你自作聰明,我跟晨曦什么關系也沒有,枉費了你的一番安排。大半個月來的信任只能付諸東流。”說完,便回房去了。
我知道晨曦會繼續這次的談話,像他這樣沒有安全感的人根本無法忍受別人的欺騙甚至于算計。
“怎么了,言兒,倪裳都已經走了怎么還愁眉苦臉的。”第二天來到店里,看見言兒的小臉都擠在一塊了。
“游云姐姐,倪裳姑娘走之前臉色很不好,還給你留了一句話。”言兒說到這里停下來看了看我的表情。
“哦!”我笑著問她說:“什么話?”
“她說…她說她不會這么輕易放手的。”
“好,我知道了。”我拉起言兒都手輕拍了幾下,叫她不要擔心。
“還有…還有…還有一件事!”言兒吞吞吐吐很難啟齒的樣子。
“還有什么?”
“還有倪裳姑娘把你最喜歡的那盆花弄死了。”言兒越說越小聲了。
“你說什么!”我激動的問她,言兒像是被嚇到了,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我趕緊跑到后院,看到花盆已經碎了一地,百合散落在地上,被折成了幾段。重重的呼吸抑制不住兩行熱淚傾瀉而出,不知道是悲這眼前的百合,還是傷自己現在的境況。
“游云姐姐…”言兒怯生生的叫我,卻不知道說什么。
“我沒事。”我蹲下來一點一點把土都攏到一塊兒,它們是天庭的花,至少要死在天庭的土里。
“游云…很晚了,回房吧!”晨曦第四次開口叫我。
我用沉默回答他所有的話,雖然我知道這并不是他的錯,但心里還是忍不住怨他,不想同他講話。
“游云,我想等過完年后把店交給言兒,我們去京城。”他對我說。
“隨便你。啊!”我站起來,卻沒想到坐太久腿麻了一時沒站穩。
“小心!”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你…放開”我極不自然的說。
“我扶你回去。”他不容拒絕的開口。
他小心的扶我到房間,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你可以回去了。”我冷冷的下逐客令。
“對不起。”
“你說什么?”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什么,我先回去了。”他眼神飄忽不定,到離開都沒有再與我對視。
想起他離開時的行色匆匆,和那句不知道醞釀了多久才說出口的對不起,我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