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馨香閣,倒是千亦在聽了順公公臨走前的幾句叮囑之后如蝴蝶般飛來晃去的忙碌到了現在。
“娘娘,您晚上穿這件好不好?”說著將手中的衣服抖落開來。
“這…這什么衣服?”未免也太透明了吧,與不穿有什么兩樣!
“寢衣啊,很多娘娘都這么穿的。”千亦理所當然的說。
我連連擺手,看來后宮的爭寵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千亦想了想說:“也對,說不定皇上就喜歡娘娘您的矜持。”
說完,又喜滋滋的忙去了,有這么開心嗎!我搖了搖頭,陷入了沉思。
“娘娘,裳美人來了。”一個丫頭匆匆跑進來稟報。
“讓她進來吧。”猜不出她此行的目的,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應付。
“這么快就聞風趕來巴結了!”千亦嘀咕著站到了我后面。
“嘀咕什么呢?”剛剛還興高采烈的千亦現在一臉氣呼呼的樣子。
“娘娘,您不知道,宰相大人被關進大牢才一天,冷香閣的人就對我們冷嘲熱諷的說您沒了靠山,說我們命不好跟錯了主子,不知道多囂張呢!”千亦原本白皙但因為生氣而泛紅的小臉頗有生氣。
原來是這樣,難怪千亦會這樣用心準備,在她眼里馨香閣的榮辱就在今晚的一博了吧。
“游云,我真是小看你的手段了。”倪裳進門就很不客氣的挑釁。
“我能贏你一次,就能贏你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收起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小伎倆吧。”為了能讓她收斂不再仿礙我以后的行動,我也不客氣的回擊。
“你……”倪裳氣的臉色蒼白,隨即又顧自笑起來,說:“游云啊游云,你過了今晚再來跟我說這些吧!”
我一怔,但仍裝做鎮定的說:“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今晚月色好,也許你可以借此打發一下時間呢。”
既然要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那就不能示弱于人。
“游云,終有一天你會后悔的,到你無法回頭的時候,你的痛苦會比現在多得多。”倪裳走之前留下了這句話,說的時候眼里滿是同情。
雖然一直告訴自己不要理會倪裳的話,但心里還是有了觸動。
當千亦也退下后,屋里只剩下了我跟皇上。
“皇上,游云哪里不對嗎,為什么皇上這么看我。”自從進門后他的視線就一直盯著我。
“你知道這馨香閣原來的主人是誰嗎?”他在桌邊坐了下來。
“是誰?”我倒了杯茶遞給他,也坐了下來。
“是朕唯一愛過的一個女人。”此時的他收起了凜冽的氣勢,退去了君主的霸氣,像是一個將故事娓娓道來的說書人。
“你愛過的女人!”語氣里滿是不相信。
“是,那時的朕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因為母后的卑微出身,朕被排除在了帝位之爭的候選名單之外。而她是那一屆應選的秀女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她有著姣好的容顏,靈氣的雙眸,溫婉大方的個性,不俗的才情和聰穎的智慧。只要她愿意,坐上貴人之位簡直易如反掌,但她卻毅然放棄了這份榮耀,選擇與朕在一起。很多時候朕都在想,如果朕當初接受封地,與她行云野鶴的過一輩子那該多好。可是母后一生好強,她不甘心就這樣終老,于是朕娶了皇后。”他原本似水柔情的眼中閃爍出了恨的火焰。
“皇后?”我重復道。
“對,沒錯,不止皇后,還有其他妃子,可以說朕這皇位就是靠這些女人得來的。可是就在朕登基那天,她卻留書走了。”他捧起茶喝了一口。
“她去哪了?”
“不知道,那時候朕想動用全國的兵力找,可被母后制止了。她說朕皇位未穩,不能得罪這些大臣。也試過自己偷偷溜出宮去找她,卻很快被抓了回來還被禁了足。于是朕荒廢了朝政,開始喝酒,喝很多的酒,為求一醉。盛怒的母親第一次對朕動了家法,甚至是國法,朕作為一國之君跪在大殿中央,殿內靜得只聽得到揮動的鞭子的聲音。可是沒有用,朕對她說心死了身怎么會痛。”分不清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是自嘲還是無奈,看得我揪心。
“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是母后對朕說了一番話讓朕醒了過來,她說朕之所以會失去她,是因為手中的權利太少,力量太小,所以朕更應該集權,這樣才可以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可是很諷刺的是當朕有了這個能力的時候,卻沒有了要保護的人。”
“那您后來有找過她嗎?”我想我已然被這個故事感動了。
“找過,朕把國家都給翻了過來,弄的民怨紛紛。這才發現,朕要負責的已經不是她一個人,而是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
原來每個強者的背后都有著一段不可觸碰的傷痛。
“那她當初為什么要離開呢?”我不相信一個女人會感受不到這么深的愛。
“就是你上午說的那句話。”他凝視著我,帶著感情。
“我說的?”我有些疑惑。
“對,她說朕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天,她說她選擇記憶的方式在朕生命中占據一席之地。”
我想她無疑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的離開確實達到了她的初衷,讓他銘記,并且不可替代。要知道,再通情達理的女子都不會無任何怨尤的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終有一天恨會遮住那愛的光華,如果當初她留下,又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呢?
“皇上!”在故事中淪陷的我一時忘情,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給他安慰。
“游云!”沒想到他反抓我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掌心,激動的說:“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你的眼里沒有欲望,什么都引誘不了你,包括朕這個皇上的身份。朕甚至害怕你會倔強的這樣過一輩子,可是你來了,帶著你的感情來了……”
他邊說邊把我拉起來走到了床邊。
“皇上!”我開始驚慌。
“游云,朕明天要帶你去祠堂,告訴母后你是朕的女人,是住在馨香閣的女人!”
感受到外套輕盈的滑落,我握緊了拳頭。要施法嗎?施法固然可以讓他停止,可是卻不能制造一個關于今晚的記憶。祠堂!祠堂!
他的手輕輕懷住我的腰,我身體一陣僵硬。
“皇上!”我按住了他正在解腰帶的手。
“乖,別怕。”他給了我一抹溫柔的笑容,腰帶被輕輕拋在了地上。
我的心跳變得急促,腦子里有兩個我在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