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兒,當真要與我生分了?”寶力無奈地坐了下來。雙手不知放哪里才好。
“不是生分了,是本來就生,我們熟悉過嗎?”我不依不饒,我太生氣了。如果在現代我的男朋友敢這樣對我,我會馬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他,但是現在卻不能,往身后看看全是牽絆,于是心中只暗下了決心,解決了這些束縛我要早些離開這個事非之地。當下也不很惱他。只是一天下來累的緊。
“皇上還是早些上別處歇著吧,我現在很累呢。”
“到底惹了你了,連名都不肯叫了,罷了,你生氣是應該的,我也不會跟你置氣,這事原就我理虧,所以我派了水溶跟著你,他果然不負使命,回頭我要重賞他。”
“是嗎?說的那么好聽,跟真的一樣。”我不屑道。
“當然是真的了,宮里其他所有的后妃都上太后那告你的狀,太后只好由著她們設計了這一出,你也是,平日跟她們也不套套近乎,沒的豎那么多敵人。”
“她們,哼!”我更不屑了,“一個個的只知道爭風吃醋,要不就是怎么想著法子算計人,跟這些人相交,不是把自個往水里推嗎?我跟她們保持點距離,她們好歹還會忌會我一些,真要相交了,只怕我早死了。”
“算了,也不能怪你,你稟性就不喜熱鬧。”寶力還在那自說自劃呢。
“好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我推他。
“不,今兒我就宿在這兒了,你可是有了我的骨肉呢。”他樂得想過來抱我。可是他一靠近,我竟感到一股異味,忙嘔了起來。
“怎么了?”他拉住我欲倒的身子。
“我總算明白為什么世間人稱男人為臭男人了,我現在就覺著你是個臭男人了呢,我聞到你頭發里一股頭油味,好重,嗆得我直惡心呢。”
“呵呵,我今兒沒洗頭,明天讓他們好好洗洗就沒有了,都說孕婦的鼻子賊尖,我算是領略到了。”他并沒有生氣,只是笑著,當晚我讓春喜睡在我旁邊,他倒是老老實實睡在了外間。
第二日,寶力跟水溶那詢查了一下,又分賜了許多禮物下去。我想著賈府里的人是肯定高興壞了。因為原著里元春死時并沒有留下一男半女的,所以我也并沒有把這事告訴了他們,免得他們更囂張了。想著元宵節都是大家團聚的時候,如今園子是建成了,便索性讓一干人搬進去住得了。便頒了旨。特意把瀟湘館給了黛玉,知她多愁善感,又在這種時候,不久林如海該要離世了,便跟寶力商量把林家也遷來京城,好歹讓他們父女依靠些時日,這中間水溶大可多多露面,從中多給些幫助,兩人相處久了,許就能生情了,也不用我到時再跟鬼王去討人情了。
沒多久果然林如海遷來了京城,黛玉還住在園子里,水溶從林如海遷來開始,選址,幫忙搬遷自是忙上忙下,一切林如海是看在眼里的,我想到了林家也是有些家底的,讓水溶帶話給林如海,想些法子多給黛玉留點,腰粗了也就不會再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了。這中間黛玉每月都要回家小住些時日,水溶都是親接親送。
我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行動多有不便,這中間寶力再來都被我哄走,有時他沒法子就讓他宿在外間,我是再不想讓他多碰我一下的。他顯得很委曲,好在我每日還是要去乾清宮幫忙的,把那些英文的書全部譯了出來。可巧就有外國使節要來中國,放眼望去只有我能當翻譯,可不能讓我大著肚子去當啊,太后便命我待在鳳藻宮里不許出來,讓皇上另外找人。這日外頭天氣乍暖還寒,便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本想小瞇一會的,春喜只在我身上蓋了層薄被,便回屋收拾去了,我這里對待太監宮女極是寬容的,一不給他們重活,二不亂責罰他們,他們見此也就三五成群地或聊天,或做針線活去了,一個黑衣人蒙著面,不知什么時候飛進了宮。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冰冷冷的刀對著我肚子。
“皇上對這里的布置真是表面上看上去沒什么,實際上是用盡了心機,只是百密總有一疏,還是讓我找著機會進來了。呵呵。”永碌冷冷道。
“永碌,又是你,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對我?”
“想知道原因嗎?”他逼近了一步,我坐在秋千上。無法后退。
“是的。”我冷冷地看著他。同時手指捏著我手心的肉痣,但是卻沒有奇跡出現。
“什么人?來人呀,有刺客!”永碌剛要說話見此便只有劍一抬,我只覺寒光一閃便失去了知覺。
“鬼王,你給我出來,你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我在叫你嗎?”我在云山霧罩中咆哮著。
“噓,姑奶奶,輕點,輕點,別讓上頭聽到了。”鬼王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我上前就掐著他的脖子,發現他的脖了就象個小孩的一樣,又軟又細,便放了手,“我不欺負小孩。”
“嘿嘿,美女,聽我給你道來。你只要在宮里就不能留孩子的嘛,不然就要違背歷史了,那上頭就全知道了,不但我的烏紗不保,你也會落得個篡改他人命運的嫌疑,會永不超生的嘛。所以啊,你還是忍忍吧,不就是個孩子嗎,大不了不要就是了。”鬼王嘴上兩張皮,一張一合,我聽了卻尤如晴天劈歷。“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孩子,……”我摸摸我的肚子,我都能感覺他在踢我了。這會子卻是空空的。“沒有了?”
“嗯。”鬼王點點頭。一副可憐我的表情。
“去死,你就不能給我想想法子!”我又叫了起來。
“我已經是死人了,再死一百回也還是死人呀。”他攤攤兩手。我恨不能上前揍他一頓。
“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吧,來,照這打。”他伸出兩個胳膊,細細的,我哪下得了手啊。我頹廢地坐在了地上。鬼王在我身邊轉了轉。
“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什么法子?”我抓住了他。激動道。
“這個,現在還不能說,到時候再告訴你哈,現在你先回去吧,時辰到了。”我只覺一陣旋轉。便感到渾身一陣陣疼痛。
“醒了,可醒了,謝天謝地……”春喜的聲音,立馬有醒了的聲音忙著往外傳了。不一會便有人抱起我。
“元兒,你睜開眼晴看看我,元兒。”寶力的聲音,我艱難地睜開了眼,渾身象是給拆了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是眼前一陣模糊。
“皇上,我的孩子沒了。”我虛弱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便沉沉睡去。
“皇上,娘娘既能醒,便無大礙,慢慢便可養好身子。”耳邊似有人在說道。又將養了些日子。才能坐起來。我因病中說過不許通知賈府的人,所以他們也沒有告訴他們。只是水溶常常來看我,時常聽我給他分析的一些事情。如今的他意氣風發,他自知黛玉品性,連身邊的幾個侍妾都一一配了人,如今可真是鉆石級的王老五了。
“娘娘可知傷你的是何人?”他總會問我。我只是慘淡一笑。
“算了,追究這個有什么用呢?孩子也不會再回來了。”只怕這些日子宮中有些人耽心耽的夠久了。就算她們已得到了懲罰了罷。
“那林家你可都照顧好了?”我扯開了話題。
“一切按娘娘意思辦著,林姑娘小王也見了幾面,她很靦腆,我去時她總是回避的。”
“下次去,帶上這些去,有空兩人一起看吧。”我遞給他一張紙條。水溶打開一看,竟是西廂記,牡丹亭之類的雜書。
“她竟喜歡這些個?”水溶喜道。
“閨閣女子都是羨慕那些愛情故事的,改明等我好些了再找些你帶去兩人一起閱讀罷。”
“謝娘娘。”水溶跪了下來。
“客氣啥,往后依仗你的地方多呢。下次來我有些要緊的話跟你說,記住別帶尾巴來。”我肯朝他眨了眨眼晴。他會意,其實每次來寶力都會站在外間,我這話的意思自是讓他找個無人的機會。是該把豐德和知遇山莊的事情告訴他了,不然我如何能離開這個牢籠呢?我嘆了口氣。水溶退了出去。
“好好的,又嘆什么氣起來?”自我的孩子沒了我也沒問他是男是女,宮中各人也絕口不提。我看了看他,“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你看到了嗎?”他一驚。滿臉沉痛。
“都過去了,等你養好了身子,總還會再有的。太后已經松了口,知道這次委曲了你,以后也不再要求我一定要多呆在別的妃子那里了,你知道的,我去那些地方只是不得已罷了。”
“是嗎,我還沒恭喜皇上,聽說榮貴人有喜了呢。”我看也沒看他。只是歪依在床頭。
“什么事都瞞不過你。”他笑了笑。
“也好,等我好了,那個國外的使節也該到了,到時我就可以接待他了,真不知是天意還是什么其他巧合呢。”我看著他。
“我正來跟你說這事呢。昨兒接到他們一封信,滿朝文武竟沒人識得,真是氣死我了。你行不行,要不給我看下?”
“拿來罷。”我伸出手,他從懷里掏出信來,我開一看,原來是他們提前了行程,不過也要到六月底才能到,算算到時我也是滿月了的。便拿起筆,刷刷寫下了回復,只了了幾語,“隨時歡迎!”便交還給了他,復又躺下。他折起又揣進了懷里。
“對了,你們府上已好幾次要來見你了,要不明兒個安排見一下?”
“好吧。你定吧。”我閉上了眼。真累。
第二日,果然王夫人就來了,不過我卻見她面有悲色,以為是有人把我的事情告訴了她。“母親何必悲傷呢。這……”話還沒說完,她便捂著嘴哭了起來。“娘娘恕罪,命婦有罪。”春喜忙上來給她拭淚。我尋思她可不會為了我傷心成這樣,難不成……
“母親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悲傷?”
“還不是你那弟弟,寶玉,這幾日身子突然的就不好了起來,還有你二嫂子,府里都在給他們備辦后事了……”我一聽,明白了,原來是趙姨娘跟馬道婆搞的鬼。想到了探春的將來。
“母親不必悲傷,昨兒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寶兄弟和二嫂子床底下有不干凈的東西,母親回去自管取走了燒了便可好了,但是這事雖是人為,但終因主子們不得人心才惹的禍,萬不可追究,你且早些回去罷,免得他們多受罪。”王夫人聽了張大了嘴巴,連磕頭謝恩都忘了,忙飛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