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好了嗎?”我忙問。
“是。”她們規(guī)規(guī)距距的回答著。寶釵還偷偷朝著寶力多看了兩眼,我不知寶力有沒有看到。只是覺得好笑。原來天下間南殷勤便是這樣獻的。
“都拿來看看罷。”于是先拿了幾人的來看。
探春!
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后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
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謂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
寶釵!
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
淡極始知花更艷,愁多焉得玉無痕。欲償白帝憑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黛玉!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湘云!
其一!
神仙昨日降都門,種得藍田玉一盆。自是霜娥偏愛冷,非關倩女亦離魂。
秋陰捧出何方雪,雨漬添來隔宿痕。卻喜詩人吟不倦,豈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
蘅芷階通蘿薜門,也宜墻角也宜盆。花因喜潔難尋偶,人為悲秋易斷魂。玉燭滴干風里淚,晶簾隔破月中痕。幽情欲向嫦娥訴,無奈虛廊夜色昏。
“不錯,湘云妹子,你倒是有才,一下子做了兩首呢。”我邊看邊夸道。
“她呀是酒喝多了,感觸太多。”寶釵一心求表現(xiàn),這會子話也多了起來。湘云聽到此不覺給了她一個大衛(wèi)生球。她也不在乎。
“不錯,不錯,都是好詩。”寶力看著,回轉頭對我,“要是宮里你們也常常能這樣時不時的做些詩來朕看,也好打發(fā)很多寂寞時光呢。”
“爺,娘娘做了呢,厚厚的一本哦。”春喜忙回了起來。寶力這才想起我的那本詩集,看了看我,臉上表情甚是古怪。
“多嘴。”我嗔道。春喜笑了笑,跟一邊的丫頭聊天去了。也不再管我。
“其他人的呢,怎么只有這幾首?”看完了寶力皺起了眉頭。
“唉呀,你當這是什么丫,只不過娛樂一下,又不是來考她們的,你看看把那邊的一群姑娘嚇的。”我指了指迎春她們,一個個低著頭,正好我看到兩個可人人,想必就是尤氏二姐妹了,果然是美人胚子。連寶力也不禁對她們多看了兩眼。
“她們可不在冊子里,想也別想,我可有別的安排,我在他耳邊道。”
“你在吃醋嗎,那我就不多想了,嘿嘿。”他笑得跟個孩子似的。我只覺一道火熱的目光直射向這里,恨不能把寶力給燒起來。便知是寶釵。心中更加不悅起來。因想著其他事,便暫且擱開算了,席后大家分散著游園,里面景致各不相同,迎著,惜春倒底太規(guī)距,加上尤氏姐妹一處玩去了,我也不擾她們,這里黛玉,水溶,探春,樓天宇一行,樓天宇也是個精明種子,這一安排早看出了我的用意,再加上席間確實探春表現(xiàn)也比較突出,是以便用起心來。但是真正的上心還是在后頭。
“元兒,咱們好幾天沒見了,你就不想我,你不要跟他們湊熱鬧了,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好好坐坐,你那會唱的那歌還真是好聽,不如再唱點來聽聽。”我因想著跟水溶他一起去登山,但寶力不答應。在現(xiàn)代我本就是個閑不住的人,登山,游泳,旅游,大半個中國都玩下來了,在宮里悶了這么些年,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這會子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去走走,我哪里肯留下來。
“要么你跟我們一起去爬山,要么你就要呆在這里。”我給他下了最后通諜,我知道他肯定走不了,剛剛才看以一幫小太監(jiān)抬了一擔子奏折來,他要現(xiàn)在批也得批到深夜,做皇帝就是這么可憐的。
“元兒,乖,聽話。”寶力還想拉著我,但我已經換了身輕便的衣裝沖出了門。春喜也是緊跟在我身后。
“祖宗,從來沒見你動作這么快過呢。”我呵呵一笑。回道,“從籠子里出來的鳥兒恐怕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寶力見此也很無奈,只是搖了搖頭回了屋。我跟黛玉探春一行才走沒多久,黛玉就累得走不動了,只好讓水溶照顧她,我們四人繼續(xù)往山上爬,一路上,我還得照顧著春喜,“哎呀,早知道你就留在那伺候皇上好了。”我一邊拉她一邊氣喘吁吁道。
“姐姐,我真走不動了。”春喜直擺手。我不知哪來的精神頭,感覺好的不得了,便對她說,“那你在這里等我,回頭咱們一塊回去,我往上再走走。”便丟下她朝上爬去。探春和樓天宇爬得都很斯文,本來一大群人的,這會子竟落了單,兩人又不好意思多說話,便只是一個勁的忙著朝上走。碰到春喜時知道我在前面便趕了過來。誰知山上路太多,走走他們竟走到別的道上去了,我沒多就就到了山頂,看到對面竟有一個亭子,便走了過去,歇了會,才看到亭子邊上有個石屋,走進去一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先采了山澗里的泉水喝了,只覺口感香甜,不覺多采了些放在亭子里。想等探春他們來了一起喝的,坐等的時候,山間竟下起霧來。我真是奇怪,七月天,大夏天耶,怎么會有霧。說話間霧竟又多了起來。一下子我的能見度只有一米不到的樣子。
“大白天的,見鬼了!”我喃喃自語道。
“是啊,不這樣,怎么來見你啊?”鬼王的聲音,我一驚,四下一看,“你在哪呢,神出鬼沒的,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不是下霧了嗎?該想到是我了吧。”鬼王一下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瞧著他有些不一樣了。
“看什么看,我臉上有花啊?”我瞪著我。我總算看出來了,以前他還沒我一半高呢,這會子好象到我胸前了,
“小樣,幾日不見,你竟長高了。”我捶了他一下,他一下子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我慌了,“打重了嗎。疼嗎?”
“廢話,我是鬼,哪里知道疼?”他又瞪了我一眼,我被他氣死。
“喂,講點良心好不好,人家擔心你啊。”
“都是你啦,害死我了。”他似很委曲的樣子。
“我怎么著你了,我盡量一惹事啊,我不是挺安份的嘛。”后面的話越說越低,越說越沒底氣。
“說,怎么不接著說啊?”他朝著我進了一步,我只好后退,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
“干嘛,兇巴巴的。”硬的不行我只好來軟的,淚含在眼眶里不流出來,據說這樣最能讓人同情。
“別,別,我怕了你了,大姐,你不知道你這知遇山莊之行犯了大忌啊?現(xiàn)在天上一眾人知道了,一下子翻出了舊帳,原先那些該死的人全都沒死,天上的神仙個個都要懲罰你哦。”
“懲罰我?為什么,我又沒干壞事?”我不服道。
“唉,他們哪管這些事啊,只管結果,他們要誰三更死,絕不會讓她他活到五更啊。”
“咦,這不是應該是你說的話嗎?”
“現(xiàn)在我的是待罪之身了,你看。”他掀起了衣袖,上面?zhèn)劾劾邸?/p>
“怎么會這個樣子?”我哭了起來。
“別難過啦,又不疼。咳……我說美女你怎么這么能哭啊,好了,我不會哄我呢,求你了,別哭了好不好?”他一副崩潰的樣子。
“那不是人家為你擔心嗎?他們那么欺負你啊,告訴我是誰,我給你報仇去。”他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我只覺嘴上一陣冰涼。打了個哆嗦。
“小祖宗,可別嚷嚷,讓他們知道了,咱們死一千次都不夠的。”他見我打起了哆嗦,忙把手拿開了,我渾身一陣顫粟,原來死人真是那么那么冰涼的。“他好可憐哦。死了還受那么多罪。”我滿含同情地看著他。
“求你了,不要這么看著我,我,受不了啦……”他舉起雙手,轉過身好似很激動的樣子。
“好嘛,好嘛,不看你了,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
“只能按原來的歷史發(fā)展下去。”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掙來了今天的局面,要是一切回到原點那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按規(guī)定你是不久就要死了的。”
“喂,不是說讓我活到八十的嗎?”我揪住了他的衣領。沒想到把他提了起來。“啊,你這么輕的啊?”
“鬼哪有重量,即便有人也感覺不到啊。”
“不行,你得給我想個法子。”
“我要不是為了給你想法子,怎么會犯死來這里?”他嗔道。
“真的,你有法子嗎?”我興奮起來。
“現(xiàn)在地府我是回不去了,一會我就變成一個小玉墜附在你身上,見機行事吧。”
“你要附在我身上?”我大吃一驚。
“不時鬼附身,是變成你身上一個物件,要不然他們隨時會要了你的命,憑我?guī)兹f年的道行和玉皇大帝的交情,他應該會考慮網開一面,而且最終如果能讓人滿意,說不定還會放過我們呢。”
“那什么樣的結局他們才滿意呢?”我不解了起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不過這會子你那個皇帝老公就要讓別人給勾走了。”他手一揮。只見寶釵正端著一杯茶敬給寶力,露出了一截白耦似的手臂出來。一下子便吸引了寶力的注意力。
“哼!”我不屑一顧。
“趕緊回去吧,不然歷史改變太多,麻煩大呢。”
“那探春和樓天宇怎么辦?我還在等他們呢。”我急道。“現(xiàn)在管不著他們了,反正他倆是天生的一對,你就甭操那么多心了,走吧!”我只覺身子一下子如騰云駕霧一般,一閃就到了寶力門前。
“爺,快來看,那邊山頭起霧了,好好看哦。”只聽到里頭茶杯打碎的聲音,我掀起簾子走了進去。看到寶釵一臉尷尬地站在寶力身邊。寶力也是一臉的不自然。
“喲,寶釵妹妹沒有跟她一起游園子去啊?”我親熱地上前叫道。看到地上的碎屑。
“怎么茶杯也打碎了?”忙喚了外頭的宮女來打掃。
“你剛才說外頭下霧了,朕正好也累了,去看看?”寶力站了起來。直朝外走去。我跟了出來。朝著霧多的地方走著。看了一會回屋,見寶釵已不在了。當下心中甚是不悅,看著寶力盡力討好我的樣子,心中更加厭惡。
“爺就那么饑不擇食?”我忍不住問了出來,他一愣。“你不是爬山去了嗎?他們都沒回來,你倒是回來了,你的消息好靈通啊。”寶力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就瞎起個哄罷了,哪能真丟了真龍自個享樂去?”我的冷笑讓他抬起頭來,“敢情元兒是在試探我呢,就不許我也試試你?”我知他狡辯,但又不能揭穿,“爺真是心思縝密,小女子自嘆不如呢。”拿起一本書來,一頁頁翻了起來。寶力也在歷力地批著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