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日真是太爽了?!毖春魡局魑蛔讼聛?。一一斟了酒。我端起酒杯對著剛剛那個似伶人的男子道。
“公子,請?!?/p>
“在下柳湘蓮?!蔽覄偤鹊揭话肼牭竭@個名字竟給嗆的直咳了起來。
“你便是柳湘蓮!”我興奮道。
“正是,兄臺是……”他一臉疑惑。
“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誰,總之你可是我要找的人之一呢。”當下便坐到他的身邊只管與他聊起了天,薛蟠有點不受用了,兩個美男一個都不理他,他先是自顧與馮紫英喝了會悶酒,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來。
“我說,你們倆有什么好說的,爺找你們來是想聽你們彈琴唱曲的,你倆倒是一堆兒去了,倒苦了我和馮兄弟。”
“薛公子,若要聽我們唱曲彈琴也不難,須得應了我們幾個條件。”我向柳湘蓮使了個眼色。他會意。端起了酒壺,走到他跟前,斟滿了酒,示意他喝下。那蠢物哪知我們的用意,忙樂呵樂呵的喝了下去。因此不免多喝了幾杯。一下子舌頭便打起了結。
我因知原著中是柳湘蓮把他約出城打的,如今我可沒那個閑心,自他叫我上來便有意整治一下他,別的不說光他污了英蓮便是該死。如今竟打起我的主意來了。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馮將軍見過這個嗎?”我亮出了一張牌子,那馮紫英見了臉色大變,那玩意分明是大內的物件,他開始直往頭上擦起汗來。
“敢問您是……”
“你也不用問我是誰,知道了你也就是個死,如今這個渾物既惹我了,就別想好過,拉到外面去好生款待他一回,看他下次還再不再見人就長針眼了!”我怒容滿面。
“是,是……”他作勢要跪。“免了,我要走,柳公子跟我還有事要談,就此別過?!闭f罷給柳湘蓮使了個眼色,他放下酒壺跟著我下了樓。
“嚇死我了,你可是好好的,沒事就好。”一見我們下來,水溶忙上來,我看他都快汗濕了。
“撲哧!瞧你緊張的?!蔽倚α似饋?,指了指柳湘蓮。
“這可是個有用的人材,只是個性灑脫了些,今兒交給王爺了,可好生待了。”
“是。”柳湘蓮見一個王爺跟我說話都是這種架勢,原只認為我是哪位王公貴族,如今不敢想了,只是一臉的疑惑。
“走吧,回頭與你詳說。”我走在頭里。
“時候真的不早了,再不回去爺該急了。”水溶提醒著。
“今兒不回去了,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如何?”
“這可使不得,若真這樣下次爺便不放你出來了?!蔽蚁肓讼耄戳丝戳嫔?,“柳兄,你且隨北靜王爺去吧,他日自不可限量……”柳湘蓮點了點頭,隨著水溶一路送我到了宮門口,早有鳳藻宮的太監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見我來了,眼晴一亮,飛奔著回去報信去了。我進了大門,寶力已經迎了出來,“怎的去了這么久,再不回來我要出去找你了?!?/p>
“我還想不回來了呢。”我只管進里屋坐了下來,抬頭看到文案上有大臣上奏著選秀的折子,也該到選秀的時候了,另外壓著的好象還是各家秀女的庚帖。便隨手翻開來看。寶力阻攔不及,心知我也不會為這個吃醋。便也罷了手。
“外頭遇到什么事了?”他見我臉色不好,小心地問道。
“托爺的福,一路平安,沒被人當成男寵給收了?!?/p>
“什么?”寶力聽了大怒,“有這種事?”
“這有什么,外頭有這種龍陽之興的人多著呢,哪個王公貴族府上沒有這樣的人,這也值得你氣成這樣?”我睨了他一眼,
“這都是些什么人?。俊睂毩嵉?。
“飽暖思淫逸!”我低著頭翻看秀女的庚帖,一下子竟翻到了薛寶釵的,怎么她的竟到了這里,不覺在手上多拿了一會。
“這個你看怎么樣?”寶力見我在沉思,盯著薛寶釵的名字在看問道。
“知道當日行那個最渾的令的男人是誰嗎?”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來了。”
“我說過他會與你有些淵源的,這不來了?”
“什么意思?”
“這位便是他的妹妹,還有今日在外頭想把我當男寵的也是他?!蔽胰拥袅耸稚系恼圩?。
“什么,這還了得,不要命了他,來人!”寶力怒吼一聲。
“你只管叫吧,治死了他也就把我今日出宮的事情給渲揚出去了?!蔽铱粗?,外頭的太監應聲而入,寶力愣了愣揮了揮手,又讓他們出去了。
“這叫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爺就是性子急,也不聽我把話說完。”我咯咯一笑。
“怎么講?!?/p>
“那既是個蠢物,遇到了我,能有好嗎,這會子只怕早就鼻青臉腫,渾身是傷了?!?/p>
“那便好,好歹出了口惡氣,只是便宜他了。”說完便把寶釵的帖子扔進了紙婁。算是落選了。
“元兒,今兒在你這里我倒是發現一本好書?!睂毩σ娢矣畜@無險,早開心壞了,便忙著獻寶起來。
“哦,什么書???”
“你看?!彼麖膽牙锾统鲆槐緯鴣?,我一看竟是我那本‘太虛幻境’當下一驚,“快快還我。”他手高舉著。
“你都看到了什么?”我夠也夠不著,索性叉著腰瞪著他。
“奇就奇在這里,平日見你看的時候那么入神,可是我看為何都是白紙呢?!彼鴷?。我笑了起來。
“你當這書是人人都能看得,快還我。”我嘟起了嘴。
“我是天子,當然應該能看得了。”寶力不服起來。
“那你看呀,只別來問我?!蔽肄D身出了屋門,寶力一氣追了上來。
“好了,元兒想必這里是有機關的,你告訴我罷?!?/p>
“我也不知道今兒怎么有就變成白紙了,往日我看的時候好象是有字的,不過一些詩詞歌斌在里頭罷了,哪曉得被你一碰倒連個字都看不見,快說說你使了什么障眼法,快快還我書來?!蔽也火埶?,抓著他耍起賴來。
“好元兒,我可真沒對它做什么,你說是詩詞歌斌,可有我沒看過的?”
“那當然了。哪一個你也沒瞧過?!蔽覄e過了頭,跑到秋千架上,坐著搖了起來。他自是跟了上來。
“那你給我說一個罷,叫我也聽聽,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好詩詰來著。”
“你當真要聽?”我斜眼看著他。
“當然了?!币娝绱宋乙瞾砹伺d致。
“那好,你給我備好琴,焚好香,我便給你歌一曲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睂毩γψ寣m女太監張羅了起來,我凈了手,見香已焚好,琴也擺好了,想了想。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暇!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
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一曲終了,我半天沉吟不語。
“曲子是極好的,只是太悲了。”寶力從我身邊站了起來?!斑@就是那書里的?”他拿出書來又翻了起來。懷疑地看了看我。
“當然不是,你這書不知哪里拿來哄我的,我平日看的在這呢?!睆墓褡永镉痔统鲆恍┢饺沼浵碌脑娫~,反正紅樓史也不在正史里,好多詩詞我想得起來的都會寫在里面,如今已集成了冊子。他拿在手上,厚厚的如一本字典一樣。翻了幾頁,“竟有這么多,這是誰出的書,我怎么沒讀過?”
“爺笑話我了吧,這書原就是爺書房里的,我以前就是呆在書房里的,角角落落的書我都看到了,獨覺得這本好才留了下來,你看上面都讓我給翻壞了不是?!彼苫蟮乜戳丝次?,“有嗎?我從小在書房里廝混。怎么沒見過?”
“爺那個時候都是給逼著讀經史子集,四書五經,哪有功夫看這些東西。即便是有了也讓哪個小太監在什么人的授意下藏好了,不叫你找到罷了?!睂毩β犞欣恚阋残帕耍娝D身,我吐了吐舌頭,還好蒙混過去了,不然都不知怎么過關了。
“皇后駕到!”門外太監叫了起來。我皺了皺眉,“她又來做什么?”便站了起來。寶力面色一沉,坐了下來。
皇后一行氣勢洶洶的,進了門見皇帝也在不覺一愣?!皡⒁娀噬??!?/p>
“免了,皇后這個時候來找賢妃不是來竄門子的吧?”寶力沒好氣道。
“如今榮貴人剛剛去了,正處國喪期間,禁止一切娛樂活動。臣妾聽聞賢妃娘娘這里居然有彈奏之音,是以特來看看?!?/p>
“我看你不是來看看吧,是來興師問罪的吧?”皇帝站了起來,皇后一愣,但隨即又挺了挺胸。
“皇上,臣妾為一宮之后,掌官后宮是臣妾份內之事,宮人有什么行差踏錯,臣妾有權力處置,皇上不應當屢屢插手臣妾的事。”
“是嗎?那朕跟你說是朕讓賢妃為朕彈奏一曲的,你也要治朕的罪嗎?”寶力一臉黑線。
“正是國喪期間,賢妃該勸戒些個才是,一味的狐媚皇上……”
“夠了!”寶力大怒,“狐媚朕?朕有象你說的那么不堪嗎,隨隨便便的就讓人狐媚了去的嗎?”
“臣妾失言,請皇上恕罪。”皇后跪了下來。
“即便如此賢妃也是有錯的?!被屎笕圆环馈N铱吹今R佳貴人掩嘴直笑。
“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人給皇后娘娘報的信,皇后以后聽人回稟事情也不要只聽片面之言,皇后請看?!蔽疫f了篇祭文給她。
“皇上沒了榮貴人,心情哀痛,便在這設了個小祭,臣妾不過是應個景罷了,娘娘一路聽來這曲子可有任何歡愉之處?”皇后一愣。
“皇后請起吧。”我上前扶起她,“皇上心里煩,你們是真正的夫妻,臣妾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小妾,比不得娘娘嬌貴,何苦為了臣妾傷了你們夫妻感情?這個時候皇后該多寬慰皇上才是,如今皇后來這里興師問罪倒是便宜了那些愛生事端的人,毀的是你我罷了?!蔽业脑捵尰屎鬂M臉通紅。
“這,這……”她手足無措起來。
“娘娘想是也累了,早些回去安置罷,恭送皇后娘娘。”我行了個禮?;屎筠D身便走了,臨到門口給了我一個感激的眼神。
“唉,其實她只是讓嫉妒蒙住了雙眼,連基本的辯別事非的能力都沒有了?!蔽覈@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