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的很不踏實,一直覺得自己識是清醒的。我也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覺四周景物變幻不斷。好似自己在不明的空間里飛走著。
“紫竹,紫竹……”我大聲喊著,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誰能幫我,除了喊他我不知還可以喊誰的名字。但是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和不斷變化的景觀,什么都沒有。
“南海仙翁,你在嗎?賴頭和尚,你在哪?我要怎么辦?”我不停的喊著,直到嗓子嘶啞再也叫不出聲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有種‘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都不見’的感覺。我閉上了雙眼,但腦中卻在高速運轉著,我根本無法控制我自己。
“為什么會這樣?”我再次睜開眼,開始注意我身邊倒底是些什么,看看能不能找到絲毫線索。我始終堅信,人定勝天,在現(xiàn)代科技不是在日新月異嗎?太空人都不知上過多少回天了,我既來自現(xiàn)代,就該沒有我解決不了的問題。想到這里不覺慢慢靜下心來。仔細回想著發(fā)生過的一切。
從賴頭和尚說起,我明明跪在他面前的,寶力卻說是在斷橋上看到我的。斷橋有什么含義嗎?正想著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個似斷橋樣的東西,不覺一驚,努力向那個東西飄去,但是卻只是思想在活動,身體根本動不了,眼見著東西從眼前飛過,我大急,叫了起來。
“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是汗,衣服從內到外都濕透了。
“姐姐,怎么了?”春喜聽到聲音,掀開簾子才發(fā)現(xiàn)我渾身是汗。
“怎么出了這么多汗?”她忙拿來干凈的衣物給我換上。我一直不語。看到桌上的茶杯,只是上前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姐姐,茶涼了,我給您換熱的來吧。”春喜端起了茶壺出去了,我坐了下來,心頭卻還是慌慌的。又站起來走了兩圈,肯定有個結我沒解開。
“斷橋是什么意思呢?”我嘀嘀咕咕了半天。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手臂有點癢,我伸手去抓,結果卻越抓越癢,我捋上袖子才發(fā)現(xiàn)是那顆梅花在發(fā)癢,且已腫了起來。見我怔憧著,春喜忙走上前來。
“姐……呀,怎么竟腫了?”她拉著我的手急道。我看著她。
“春喜,京城有斷橋嗎?”
“有啊,今兒皇上不是就是從那把姐姐抱回來的嗎?”
“能再讓我去那里看看嗎?”我遲疑道。
“姐姐,您現(xiàn)在身體不好,還是多休息要緊,什么斷橋啊不斷橋的,您也別想了,養(yǎng)好了身子是正經啊。”春喜扶著我坐到了床邊。我的手臂有點熱起來。“你出去罷,我自個歇著,有事我叫你。”我看著春喜,她點點頭,走了出去,把門帶上了。我再掀起袖子,那梅花竟?jié)B出了血來。沿著手臂一路往下流。途經我的中指,朝枕頭下面流去,我好奇,掀起了枕頭,才發(fā)現(xiàn)那血竟流到了我那個繡了一半的繡件上。我忙拿起來看,卻見那繡件似活了般,把我未完的部分正慢慢一點一點的補齊了,我才發(fā)現(xiàn),剛剛夢中的情景如拼圖般,拼起來就是紫竹林里的景物。只是我在紫竹林里并沒有見過斷橋啊。正好在紫竹林瀑布的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如斷橋樣的景物。至此那個圖便不在動了。我手臂上的血也不再流了。我拿著繡品,隱藏入了沉思。耳邊似有童聲在回蕩: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這首詩是詠梅的,我看了看我手臂上的梅花,已經不再癢了,也不腫了,好象根本沒發(fā)生過什么一樣。只是顏色淡了許多。我想了想。
“春喜。”春喜推門而入,見我精神大好,不覺松了口氣。
“太后可在宮中?”我問道。
“在家廟里還愿呢。”
“哦?”我把繡品揣在懷里,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往家廟去。
“姐姐,才好些,還是不要動吧,一會皇上該來了。”春喜攔著我道。
“好久沒見太后了,我想去見見,再說了,已經睡了快一天了,再也睡不著了,索性你讓我走走,或許還能恢復的好些。”春喜見攔我不住,忙拿了件披風,跟在后面。
我因心中有事,急走如風,很快就來到了家廟。門口太監(jiān)見是我也都行了禮,我只朝他們搖搖手,一個人推門進了里殿。
“太后。”見到了正跪在浦團上的太后,我叫了一聲。她慢慢睜開了眼,見是我,“你怎么來了?”
“臣妾好些日子沒見太后了,聽說您在這里就來看看。”
“你身子不大好,還是多歇著為是,怎地亂跑起來。”太后嗔道。
“臣妾好多了。聽說太后日日來此訟經念佛,為臣妾祈福,臣妾心中實在感激不盡。”我跪在她面前。
“起來罷,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想多摻合,念經訟佛好歹求愛個心理安慰。”她起身坐了起來。
“你來找我,是有雖的事吧?”她看著我一臉的了然。
“還是太后了解臣妾的心。”我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說來聽聽。”她喝了口茶。閉上了眼。
“臣妾的三妹妹不日就要隨樓王爺回去了,再見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臣妾原想讓他們來宮中多聚聚,怎奈宮規(guī)煩雜,稍有不慎便落人口實,臣妾想……”
“你想出宮?”太后睜開了眼。我點點頭。
“皇上答應嗎?”
“他要是答應臣妾就不來求太后了。”我心想著寶力是不可能再讓我出去的了。
“那哀家也說不動他的呀。”太后手一攤。
“只要太后以帶臣妾去城外的感業(yè)寺還愿為由,住個幾天,臣妾與他們好好聚聚,也算了了臣妾的一樁的心愿,求太后成全。”我給她磕了個頭。
“這?恐怕不妥吧?”太后遲疑了起來。
“臣妾就去個天把天的,說不定一天就行了,太后疼我。”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如今皇上可是時時離不得你,太久也不行,這樣吧,就半日,我們早上出發(fā),晚上回來。”
“好。”我高興的差點掉下淚來,現(xiàn)在只要能出去,哪怕半日也是好的。
“起來吧,回頭我跟皇上提下,讓他告訴你具體時間。”
“是。”我興高采烈的回到鳳藻宮。寶力已經下朝了。正等在那里,見我回來了,且面有喜色,不覺眉頭一挑。
“睡了一覺倒底精神好多了。”
“是啊,剛剛帶著春喜在周圍轉了一下,雖然天氣有點熱,但是感覺好多了,比老悶在屋里強多了。”
“如此最好了,改明我有空就陪你到處走走。”寶力開心起來。
“皇上為了我的事,也煩的夠久了,朝中之事也需要皇上多多關心,免得讓人有機可乘。”我意有所指,他眉頭一挑。
“忠順王年紀大了,這次放逐了世子,倒好象并不介意。我看他可能也收心了,況這些年我國力也增長了不少,外加你們給的二百萬兩為百姓做了很多實事,我在民眾中的呼聲也不差,我想他們該是收手了吧?”寶力天真道。
“咯咯……”我掩嘴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寶力親呢地拉著我的手。我轉身看著窗外。
“皇上可知樹欲靜而風不止是什么意思?”
“這,怎么講?”寶力一臉詫異。
“忠順王爺是老了,可世子還很年輕,他此次對我下手只不過是要小試一下你的態(tài)度而已,你若敢殺他,說明你羽翼已豐,這會給他們無窮的危機感,那么他們很可能立時就起亂,即使不能成功他們也不愿再等,你若不敢殺他,說明與你之間的決裂還沒到時候,他們還可以再做準備,也許京城他們已布控好了,外頭呢,正好,太后把他放逐出去,他正好也可以出去歷練歷練,所以忠順王對太后的處理結果是滿意的,也是合了他的心意的。”我的話讓寶力臉色大變,再前思后想,臉色越發(fā)的沉重起來。
“你說的有道理。”
“皇上也別急,他們不敢冒然犯事,說明他們還是有顧忌的,只要你平日多加提房還是不用怕他們的,你現(xiàn)在手中的人有沒有全部用上?可以派一些人去查查永碌現(xiàn)在在干什么?”寶力聽了后一個人坐在書房好久,寫了很多東西,我猜是密函類的東西。也不想參與,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忠順王府可能蘊量著很大的作亂計劃。
等寶力忙完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了,先前傳膳時我就擋了下來,等他忙完了才傳。寶力摸摸肚子,“我倒是忙忘了,還真是餓了。”
“皇上吃完了去給太后請個安吧。”我邊給他布菜邊道。
“今天忙晚了,不去也成。”寶力喝了口湯。
“皇上是以仁孝治國的,這個禮豈能短了?”我反嗔他。
“也對,去繞一下,好久沒跟母后談談心了。呵呵。”他傻傻一笑,淑了口便起身前往慈寧宮。我從他離開便一直坐在窗前,一動也不動,想著如果他不同意,我要用什么別的法子溜出去。想的胃都疼了也沒想出了法子來。
“哈哈……”寶力一路過來一路笑著,我忙起來迎他,“遇到什么開心事了,竟笑成這樣?”
“元兒,你還真是讓我去對了,母后見到我特別開心。說我忙到這么晚了還想著去看她,當真是心里有她的,她呀開心著呢。”我笑了笑。接著聽他說。寶力坐了下來,喝了口茶。
“母后跟我聊著要哪天帶你去感業(yè)寺還愿。我想著你說出去走走感覺好,不如哪天等我有空陪你們去一趟吧?”他看著我。
“隨便你了,我也只有聽命的份兒,皇上哪日有空呢?”我看著他。
“最近事還真多,我想想啊。”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回應,我無聊地轉身回了內室。
“皇上既這么忙,索性回了太后就在宮里的家廟里拜拜得了。”我幽幽道。
“唉,我跟母后說了嘛,她說家廟她天天去,就是想換個地方以示誠心,她好象鐵了心一樣。”寶力有些無奈。
“皇上不是不想讓太后去,而是不想讓我去吧?”我直接了地當?shù)卣f了出來,他頓了一會。
“我這不是怕你路遠又發(fā)生意外嗎?”
“得了,從今起我哪也不去了,連這門我也不出了,到死再出去可好?”我賭氣道。
“又瞎說了,我知道你想出去,但是沒我陪著我不放心哪。”
“有太后陪著你還怕?”我反譏他。
“不瞞你說,還真怕,上次榮貴人的事你是知道的。”
“我如今又沒有懷孕,說到懷孕,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么?”我突然想起我昏迷的時候耳邊響起的話,再加上他們給我調理的膳食大異于從前,不覺疑心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