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碌因為那日我突然消失在他面前,便開始懷疑起我來。隨后宮中便起了謠言說有人在鳳藻宮外看到里面鬼影重重的,賢妃是有鬼附身的,難怪把皇上迷的團團轉。沒幾天連宮外的人都曉得這事了,且越傳越神,最后竟到了我只要瞪誰一眼,誰就要死的地步。把個寶力氣的跟什么似的,四處搜拿散布謠言的人。但終無果。其他妃子見了我也象是見了鬼一樣,老遠便繞開了。此事在朝中也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以忠順王世子一派為首的說是真的,但以北靜王為首的一派說是假的,雙方爭執不下。忠順王保持中立。不表態。最后沒有辦法,只好先禁了我的足,不準踏出鳳藻宮一步,也撤去了我的牌子,皇上是不允許進我的鳳藻宮的以免龍體受到傷害。
這一結果北靜王不同意,樓天宇就更不答應了,好不容易拿到了指婚召書,他還等著我給他倆證婚呢,當即在廷上就翻了臉。
“那不如請個道士來給她看看?”忠順王世子最后提出了解決辦法。
“只怕這是你最終的目的吧,我不知道那道士是真是假,但我卻明白假借他人名義害人性命倒是有的,到時候若不至元妃于死地,便說她有妖鬼附身,若至她于死地,便可說她身上的鬼太厲害了,不能分開,連她的命一起帶走了,反正人嘴兩張皮,隨便你說便是了。”北靜王冷笑道。“只不過最終是要了娘娘的命是真的。”
“就是這個理。”樓天宇附和道。
“我看你們都是讓那個妖怪給狐媚去了,要不怎么偏偏幫她說話呢?”永碌道。
“奇怪了,若她真是什么怪物,大可施個什么法把你也收了,為什么你卻能站在這里振振有詞呢?”水溶反問道,永碌愣了一下。
“那是我身上有避邪的東西,她奈何不了我。”永碌辯解道。
“哈哈……笑話,我們誰身上沒有避邪的,獨你身上就能鎮得住她?”其他大臣聽了一陣哄笑,永碌四下看了看,“反正我是親身經歷的信不信由你們,不要哪天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話一出,大殿上一片安靜之聲。
“永碌,你把話給朕說清楚!”寶力一聽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
“前幾日父王找太后要把我新認的妹妹指給樓王爺,我在后門堵的賢妃娘娘,我親眼見她變成一陣黑風刮走了。”
“這么說來,宮中的那些個謠言都是你散布的了?”寶力冷著臉站了起來。
“不是謠言,只是我一提,大伙都附和罷了,可見并不是我一人見她如此,她當年掉到水里那么久都沒死,嫣知就沒有鬼附在她身上。”
“夠了,世子原就對娘娘圖謀不軌,事跡敗露了還要破壞娘娘名聲,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請皇上以訛詐罪將世子定罪。”水溶怒喝了永碌后便跪請寶力裁決。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大家可能不記得了當日太子繼位,那個喧旨的小春子其實就是元妃娘娘,我原也不敢相信,只是那日娘娘扮成男裝隨皇上出游才認出來,如果當年喧旨的是她,她曾口稱見到了仙去的先皇,要么他們是兩個人商量好的幫著當日的太子篡奪皇位,要么就是她真有本事見到了先皇,說明她本身亦是有問題的。”四王爺站了出來。鎮定道。“此事本王一直壓在心頭直到今日才不得不說。”寶力的臉都綠了。
“你什么意思?”
“此話什么意思,皇上再明白不過了,要是心里沒鬼,讓個道士給元妃驗一下又有何妨?”四王爺給了永碌一記眼神。殿上眾人也議論紛紛,寶力臉色相當難看,他繼位都這么多年了,沒想到還有人惦記著這事。居然把當日喧旨的事都搬出來了,他后來也問過我,我便說是先帝臨終時托給我的,讓我在危難時刻拿出來,當時的情況下只能這么說了,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但是如今再提起這事,根本也沒人相信,這倒讓他有了篡奪皇位的嫌疑了。真是讓他一下子措手不及起來。
“傳令下去,將賢妃即刻關進宗人府,由宗人府審了來看。”太監應聲下去了。
“皇上不可,皇上繼位原就是先皇指定好的,哪有什么篡奪皇位之說,只是當時有心人想阻礙皇上繼位罷了,況當時小春子拿出的確系先帝的遺詔。所以根本不存在篡奪皇位之說,至于小春子為什么會有這道遺詔,皇上忘了嗎?先帝曾召見過她,這在檔案上是有記錄的,說不定是當時先帝就給了她的,再說了當時大殿上有心人在鬧事,她一介女子怎能私闖大殿,只能化妝成小太監來戳穿某些有人心的陰謀。只要問一下賢妃是不是這個情況就是了,何必把她當個罪人拘了起來。”水溶跪下來回道。
“你說的他一介女子怎可私大殿,那豈不是有干政的嫌疑?”有大臣回道。
“所謂事急從權,難道眼睜睜看著有些人在大殿上鬧事嗎?”水溶反問道。
“反正這個賢妃肯定有問題,要查一查。”一時眾人議論紛紛。寶力只沉著臉不發一言。
我正在宮內看書,最近天氣比較熱,春喜給我輕輕的搖著扇子。突然聽到外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傳皇上旨意,賢妃身份不明,著即刻拿入宗人府,由宗人府裁定。”沒等我回過神來,一群人就沖了進來,團團圍住了我。我放下手中的書。自從鬼王在我身邊后我把這宮內的人都調出去保護其他人去了,所以消息也遲慢了些。沒想到他們動作倒是快,從聽到他們談論謠言起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賢妃娘娘,請吧!”一個太監滿臉露著詭異的笑道。我慢慢起身,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娘娘,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會這樣?”春喜嚇的大哭,緊拉著我的手不肯放。
“別怕,沒事的,好好呆著。”我拍拍她,便跟著那些人進了所謂的宗人府。一進去就感到一股陰森森的感覺,外加一陣陣腐敗的霉味。他們把我推進了一間牢房,里面只有一些爛草和一張破板床。我苦笑著坐了下來。
“這你還笑得出來,你還真是夠特別的。”鬼王幽幽道。
“走進一間房,四面都是墻,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我笑著說起了這首打油詩。當初看還珠格格的時候還想著畢竟是拍戲,那草還是干凈的,如今才發現現實是那么的不堪。草不但爛了還發出陣陣難聞的味道。
“你這樣的人不該到這里來的。”鬼王嘆了口氣。
“不該來也來了,接受現實吧。”我還沒有意識到未來是多么的嚴峻。
“他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當時不同意,他們便讓我跟你一起來受這個罪。”
“那不行,我惹的事我來承擔好,為什么要你來呢。”我急了。
“早就不是你我的事了,現在天上的神仙們也分了好幾派,有的還押上寶了。”鬼王嘆氣道。
“什么意思?”我一驚,“感情他們當我們是猴耍著玩的啊?”
“差不多了。神仙的日子也很無聊的。”
“什么話,無聊就多到人間走走,多看看民間疾苦,多為百姓想想,那么多事忙都要忙死他們了,居然閑著沒事干,這就好象二十一世紀的公務員,說是人民公仆,拿著人民的錢不做事,還盡瞎折騰,今天說修路,沒幾天又扒開了重來,明天說造橋,過幾年說過時了要炸掉。真氣人。”
“你抱怨也沒有用,哪個時代的事他們都不管,他們只管他們如何舒服,如何自在,我就是因為看不慣他們才被罰去陰間做了鬼王的,只是沒想到現在那也不歸我管了,我成了閑散人士了。”
“那你好歹也是神仙啊,怎么能受我受的苦呢?”我不解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
“這回我會死是不是?他們不會放了我的。”鬼王并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嘆了口氣不再作聲。
大殿上的爭論沒有個結果,寶力氣呼呼地下了朝。踏進鳳藻宮便象是心頭給剜去了一塊似的。春喜見寶力上來,紅著眼行了禮。
“春喜,你是一直跟她身邊的人,你說她真是妖魔鬼怪嗎?”寶力無力地問道。
“皇上……”春喜哭了起來,跪著道,“娘娘待奴才情同姐妹,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比皇上跟她在一起的是間要多的多,她若是妖魔鬼怪那奴才早該被她害死了,奴才生病她為奴才尋醫問藥,有時還守在床邊怕奴才夜里起熱,這豈是一個妖魔鬼怪做的出來的?”春喜泣不成聲。接著道,“宗人府那個地方豈是她一個嬌滴滴的人去得的,壯漢去了還要脫層皮呢,皇上竟那么舍得,難道全忘了以前的情份?怪道娘娘平日對皇上的甜言蜜語不全信,若真信了這會子還不哭死?”
“你也在指責朕嗎?”寶力怒道。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說了心里所想,要是皇上不高興也把奴才也罰到宗人府去跟娘娘做個伴吧,可憐她一個人在那里又冷又濕的……”春喜只是一個勁的哭著。
“你倒是忠心。”寶力一陣冷笑,起身走出了鳳藻宮。回頭看了看這里,他心中一直也有很多疑問,所以想借此次機會澄清。
“元兒,先委曲你了。”寶力心內暗念。他怎么會知道這一委曲就委曲的差點天人永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