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踏雪的聲音響起,我以最快的速度擦拭掉臉上的淚水,生怕剛剛回來是紅蓮瞧見。轉身等待紅蓮進來。
可是那聲音卻不再響起而是從外邊傳來紅蓮的咳速聲音。
“紅蓮是你嗎?”推開緊閉木門,我呆呆的站在門口。
看著雪地中那孤立的身影,陣陣的咳速已將那瘦弱的身體連帶著顫抖。
“紅蓮你怎么了?”我跑上前去,扶住紅蓮日漸消瘦的身體。
心。不禁的痛了一下。
自紅蓮隨我搬出廖王府以后,我們的月俸便被無理由無條件的剝削了,連平日里的開銷都已經成了我們的困難。
單單的靠著變賣繡品掙來的錢,都已經不夠填飽我們兩個的肚子,而從廖王府帶出的衣物和飾品也幾乎被我變賣干凈。所有我們可以賣的東西都已經進來當鋪,而剩下的只是兩個人每人兩件換洗的衣物。和簡單的不能在簡單的飾品。
“咳咳,小姐?!笨粗t蓮蒼白的臉孔,不帶一絲血液,淚不爭氣的落下。
“紅蓮,你怎么了怎么會咳速的這么嚴重?”將紅蓮額前微亂的頭發捋順到耳后,臉上的淚水,不爭氣的落下。
“沒事,小姐給你?!奔t蓮牽強的將一包暖暖的東西塞入我的手中,自己急急忙忙的跑回屋內。
“紅蓮?!辈辉偃ソ兴?,打開自己手中的紙袋子,眼中的淚再一次留下。那黃色的紙袋中包裹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白白的,冒著熱氣??赡菚r我卻感覺那暖暖的熱氣刺痛的我的眼睛。
因為那天是除夕,十七歲的最后一天,我和紅蓮,一天緊靠著每人一個包子度過,直至今日我也不曾忘記,那時我們兩個抱在一起哭泣的畫面。
“紅蓮,明日我也去找份活計做吧?”月光傾瀉的撒進屋內,亮亮的,我恍然間對身邊的紅蓮道。
紅蓮沒有回答我,只是身體微微動了動。
“好不好,紅蓮?!鞭D過身來面著對紅蓮。
“恩,咳咳?!奔t蓮沒有醒來只是呢喃了一聲,便又沉沉的睡去。
看著熟睡的紅蓮,我傻傻是一笑,可有卻感覺到了哪里不對。湊上前去感覺紅蓮整個身體都在向外冒火一樣的熱。
“紅蓮你怎么了?”伸出手碰了碰紅蓮的額頭,而又迅速的收了回來,難怪紅蓮的臉那樣的紅,原來發燒也可以這般的燙人。
“紅蓮,紅蓮,你醒醒???紅蓮……”叫喊了半天紅蓮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小姐我?!北粺耐t的笑臉此時像是一顆熟透的楊梅。唇邊泛起的水泡證明了紅蓮此時是多么的難受。
“好了,不要說話,先把這水喝下去?!甭膶⒁槐辜t蓮喝下后,我起身穿好衣物,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頭發,為紅蓮將被子蓋好。穿上單薄的披風向外走去。
此時也是二更天后,所有醫官都已關門,可是看著紅蓮那個樣子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月光下,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在雪地中,偶爾滑到,卻又不畏懼的再次爬起來,因為只要心中想到病床上發燒的紅蓮所有的痛,就像被世界遺忘了一樣。
“大夫,請開開門,我家有很嚴重的病人,大夫?!北粍拥猛t的小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敲打著緊閉的大門,可是那家的人就像不存在這個世界一樣,雖然燈火通明可卻沒有任何人來回應她。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回答也可以。巧了許久以后當我確信這家醫官不會開門的時候,才戀戀不舍的向下一家走去,風向是要鉆透人的骨頭一樣,冷的叫人難以接受,空曠的大街上什么都沒有,只有入夜時百姓為慶祝除夕點放的煙花爆竹的碎片。
又一陣寒風催過,凍結了我臉上的淚水,煙花我最喜愛的美景,記得每年除夕和我生日的時候爹爹都會命府上購買大量的煙花,每一次都夠我們點上一夜的時間。
每一次,我多會在煙花盛開綻放的時候去上一個奇妙的心愿,雖然那煙花綻放只有一瞬間的時間,可是卻可以再我心中留下許多個永恒的美麗瞬間。
“咳咳?!蓖蝗缙鋪淼囊粋€聲音才換回方才不知害怕的我。一瞬間我木訥的站在那里,四周漆黑的令人感到恐怖,我想拼命的跑起來,可腿和腳就像提前預謀好一樣,一點都不聽我的使喚。
“爺爺我冷?!币粋€幼稚的聲音響起,我如解重負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走我的路,可是剛剛那孩童的聲音卻像是魔咒一般的時時想起,那可憐的孩子,連衣服都穿不暖,可能今天他像我與紅蓮一般,連飯都沒吃飽。
不知道是什么觸動了我的心弦,我轉身像剛剛拿出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誰?!辈抛叩侥菞l小巷,剛剛要跨進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可卻令我感覺那么的親切,因為爺爺的聲音也有著這般的蒼老。
“恩,大伯這個給小孩子穿上?!蔽颐撓律砩喜⒉缓竦呐L,遞到老人和那個孩子面前。
“姑娘,這我怎么可以收呢?”老人推脫掉我送上前的披風,抱緊了懷中的孩子。
“沒關系的大伯,天氣太冷了不要凍壞小孩子?!辈活櫵耐泼?,我將手中的披風,蓋到那小孩子的身上。
“謝謝姐姐?!苯又舯诘臒艄?,我看到一張黑黑的小臉,瘦瘦的小手正在拉近我蓋到他身上的衣物。
“不謝,乖乖聽爺爺的話。”不再言語,我轉生再次去為紅蓮尋找大夫。
因為剛剛當午了許久的時間,這次我換上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邊的醫官跑去,知道我感覺肺腔內的空氣沒有的時候,那個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姑娘等等,姑娘等等。”老人追上我以后,先是大口大口的喘氣,而后又將一把干草放到我的手中。
“大伯,您這是?”我奇怪老者的做法。
想必姑娘家是有人生病了,若不嫌棄就將余老的稻草帶回去,為病人煎服。
“呵呵,大伯的干草可以治病對嗎?”我期許的看著老者的眼睛。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默許的點了點頭。
“謝謝大伯,謝謝大伯?!蔽腋吲d的收起他送給我的草藥,連忙道謝,并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飛雪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