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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曼歌烈曲

第三章皎月驚云

班主任很是通情達理,笑起來更是滿面春風,讓盛月陽覺得她很像自己的姐姐,也像媽媽,她自己也搞不清她到底像姐姐還是像媽媽,就像她有時把哥哥當哥哥,有時把哥哥當爸爸。雖然班主任那雙纖纖細手撫摸她的頭時跟哥哥那雙虬枝鐵干的大手不知輕重地拍她腦袋的感覺不同,但那種殊途同歸的親切感是不謀而合的。要是她真是我姐姐該多好,我們家就不會光有哥哥和爸爸了,還會有姐姐和媽媽。在班主任拉著她的手節奏分明地向教室進軍時,她任由神思這樣沒邏沒輯地亂闖,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老師的高跟鞋踩出的聲音像支歡快的音樂。

“好了,同學們,新學期開始了,老師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同時我很榮幸地為大家介紹我們班新轉來的兩位新同學,一位是我身旁這位可愛的女孩子,以全校第一的名次從峻河高中轉來的學生,大家歡迎她作自我介紹。”當盛月陽還不知魂歸何處時,班主任以她清亮如風鈴般的聲音說到。

“可愛?”盛月陽第一次聽到別人這么夸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地窘起來,她掃視了一下掌聲四起的臺下,他們的表情卻不如他們的掌聲那么不約而同,有點像舞臺劇的演員,神情各異。有的波瀾不驚、深不見底,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倒是熱情洋溢。不過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中間靠前的地方,一群女孩子簇擁著一個笑容可掬的男孩,這情景真像紅樓夢中眾姑娘們圍著賈寶玉。既然這個領軍人物并沒有對自己嗤之以鼻,盛月陽覺得輕松了不少。

“呃,大家好,我叫盛月陽,初來乍到,希望大家多多指教。”盛月陽正鉚足了勁兒跟大家套近乎,突然一個聲音劃破了這溫馨的場景:“叫小土豆行嗎?小土豆,又土又可憐沒人愛。”這一聲驚得全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賈寶玉”不贊同地看著他旁邊紈绔子弟模樣的一個男生。

“卓越,不可以欺負新同學喲!”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訓導他。

一本“正義”的書從卓越的后腦勺拍向他的頭頂。

“程寂杳……”他憤怒地轉過頭去。

也許有人等著看好戲,暴風雨前的平靜,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呢?

看著為她而悄悄燃起的戰火,盛月陽靈機一動,化險為夷地說:“呃?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小土豆,我小時候就叫小土豆呢!”她清澈一笑,那雙明眸猶如盛夏的太陽一般燦爛,接著便若有所思道:“好久沒有人這么叫我了,好親切喔!”說著便又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被太陽染得黑黑的皮膚把她一口整齊的牙齒襯得雪白耀眼,特別的是兩顆稍長的門牙,韻味十足,每次一笑就像兔八哥。大家都被這匪夷所思的答案震得大跌眼鏡,同時大多數也如反射鏡一般露出了真誠的微笑。或許大家都沉浸在這種輕松的氛圍中吧,沒有注意到門外一個清麗俊影的顯現,直到班主任欣喜地輕喊一聲“烈曲”,大家才不經意地朝門口看了一眼。

也許那漠然的一望是不經意的,然而,或許就是當時的不經意成為了接下來的刻骨銘心。沒有人愿意把眼神再從那門口放開,就好象那里被施下了招人心魄的巫術。

夏日的晨曦是柔和又嫵媚的,同時又有些神秘,它輕輕籠罩著那個頎長俊秀的身影,賦予了他全身柔和的光暈,但正好將其臉頰掩映在陰影之中,只將他修長絕美的輪廓用明暗線勾勒得分外清晰,他渾身散發著疏離的氣質。

他是外表冷俊,內心多情的騎士,還是外表溫和,內心孤寂的王子?這個比幾何題還難解的題目纏繞在很多人的大腦,揮之不去。

所有人,除了站在講臺上還一臉笑意未散的盛月陽和年輕優雅的班主任,都看不清他的相貌,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盛月陽看見那少年朝她勾起一抹皎若月光的微笑,笑意清涼如水又轉瞬即逝,那人不徐不急走了進來,也許占了腿長的先天優勢,幾步便站到了盛月陽面前,意味深長地朝她看了一眼,盛月陽覺得疑竇百出,他認識她嗎?

老師笑意盈盈地為全班同學介紹這個一出現就不得不引人遐想聯篇的人物:“這位就是我要向大家介紹的另一位新同學,剛從‘曦光’初中跳級上來,大家以后要多多幫助他哦!”

“好啊!”這些人反映也太快了吧,剛才還一個個行尸走肉,魂游四方的樣子,現在說得比打雷還響,難怪地球上地震越來越多了。

“烈曲,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班主任的笑意如六月的潭,語音清晰如三月的泉。

這是上高中以來少有的場景,驚鴻一瞥時的鴉雀無聲和此時空氣中的寂寥無音。仿佛這個人會巫術,只要有他出現,就會讓人窒息。如果說班長杜卿顏的存在讓人歡呼雀躍的話,烈曲的出現就是讓人迷失自我。因為他的長相和身材就如西方的神一樣散逸著魔力。雪白的皮膚好似千層冰雪下埋藏的千年寒玉;不蔓不枝的眉宇看上去是那么的倔強不屈卻又有些傷懷,有些哀愁輕浮其間;微翹的鼻子如一朵卓爾不群的白蓮,倨傲地拔起,卻又略顯孤寂;他那蝴蝶翅翼般偶爾撲爍的長長睫毛下兩潭靈動的雙眸,似乎匯聚了金木水火土所有的靈氣,清澈澄明卻又深不見底。他是所有矛盾的集合體,卻又帥氣得無可挑剔,與生俱來抑或后天形成的矛盾氣質讓他充滿魔力,恍若流嵐云霓,透著浮云蔽日的迷惘和經久不敝的絢麗。

“小土豆,我認識你……”他的聲音輕若浮云,似乎說過后還有淡淡的回音,有點像云端飄來的聲音。但他似乎隱藏著什么,翕微張開的嘴唇說了一句又合起。

“啊?可我不認識你啊!”盛月陽搜腸刮肚地尋找回憶,隨即兩眼泛光,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蹦出一句:“笨蛋,我們是剛才認識的啊!”倒吸氣的聲音迎面襲來,她大概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么驚世駭俗的錯誤,一個讓人想當萬能膠巴結還來不及的人竟然被這個土到掉渣的山野鄉姑稱做“笨蛋”?

“哦……我說的是我自己。”盛月陽似乎感到陰風襲襲,馬上下意識地補了一句。想不到少加個主語是會害死人的。

烈曲一臉隔岸觀火、自娛自樂的模樣,笑得有些“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蹊蹺,至少看慣了那種咧著嘴、亮著牙的純凈微笑的她對這種“奇怪”表情是心存芥蒂的。

“月陽、烈曲你們先坐到那兩個空位上去吧。”班主任風輕云淡地打斷了這一頗有意趣的對話。不過正是這句話讓不少女生捶胸頓足啊,本想先冷落冷落兩位“空降部隊”,誰知……這下是明珠投暗了……

盛月陽享受了一上午的眼神盛宴,就像拍了一驚恐懸疑劇一樣,而自己就是那最大的嫌疑犯。終于守得云開見天日啦,她踩著下課鈴聲如泥鰍一般鉆出了籠罩她一上午的“人肉圍墻”。肚子里的生物鬧鐘“呱呱”叫個不停。

剛才經歷了什么?她只記得黑色浪潮一浪浪朝她襲來,涌往她們教室那個方向,她像一只英勇無畏、逆流而上、劈風斬浪、死而后已呃……的泥鰍。那頭有什么傾國寶藏嗎?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管他呢,當務之急,誰能告訴她食堂在哪?

第三次問路人某某某后,她已把這個學校轉了一圈,也許是她頭發長、見識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學校,把她轉得暈頭轉向。

“啊,食堂……”她喜出望外,同迎面走來的一個女孩子熱情洋溢地打招呼,“你好!”

這里的女孩為什么都這么奇怪?路過時明明在看自己,但自己打招呼作為回禮時卻直接把她當真空透視過去。

等等,又是這種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她猛然回頭,一眼瞥見那個躊躇滿志、笑得好不得意的家伙,那個奇怪的跳級小孩,每次他一出現,奇怪的事就排著隊,風塵仆仆地趕來了,就像他那俊俏得突兀的奇怪長相和那似乎意味深長讓人捉摸不透的奇怪笑容一樣,總是讓盛月陽覺得奇怪。好像似曾相識卻又素未謀面。

是錯覺嗎?他的眼神猶如一個闊別多年的老友,那么八年前他曾定居或者路過她的腦海嗎?

盛月陽擠痘痘似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奇怪笑容,至少大家是同桌嘛!隨即她條件反射地轉過頭來,好像她身后站著的是一只慘不忍睹的大恐龍一樣。可才邁了一步,只聽“嘩”然一聲,有某不明物體被盛月陽撞倒在地。天知道,她是絕非有心的啊,一定是上午那場“交通事故”釀成的后遺癥。她欲哭無淚地去扶那個簡直要“泣涕零如雨,淚落連珠子”的女孩子。

任誰聽了如此溫婉秀麗的女孩這般嬌喘微微的呻吟也會揪心,盛月陽的手舉在半空中卻不知如何是好。此“秀女”的目光凄婉地落到烈曲身上,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阿波羅神。是啊,王子將受傷的灰姑娘抱在懷里,他們互相喜歡上對方,最后幸福地在一起……安徒生童話又要發生它的魔力啦!

只見烈曲嘴角輕揚,勾出一個比麻醉劑還勾魂攝魄的微笑,從容不迫地走到“秀女”身旁,擺出一個超級Cool的半蹲式,卻沒有立即將“秀女”一席嫁紗一樣地捧起。是啊,優雅的男士一般先要對女士說一些散發玫瑰香氣的關懷話語的。

“你要小心啊,撞倒你的人可能會把你從地上拽起來,跟你說一堆對不起后隨時準備逃之夭夭。看你腳好像傷得不輕,都站不起來了,”這……這是什么跟什么啊?盛月陽一臉喝了十香軟筋散的暈頭轉向的表情。

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嗎?可他怎么關懷備至地繼續跟“秀女”傳經授道呢?“你一定要讓她把你帶到新開的那家針灸診所治療,小心她中途溜掉,她跑得可是比兔子還要快。”說著烈曲竟一臉坦蕩,邁著他氣定神閑的步伐朝餐廳走去。

“喂,不勞你費心啦,我才不會逃跑呢。”盛月陽豪氣十足地說,怎么感覺有點有氣無力啊。真是冤家路窄,她的這位同桌原來就是上午被撞的那個倒霉鬼。

盛月陽一副橫氣十足的樣子馬上一掃而光,剛才大言不慚地揚言要負責到底,還不是打腫臉充胖子死撐?那可是要花錢的。她正要扶此“秀女”去所謂的針灸診所時,只見此“秀女”竟不藥而愈,婷婷站起,朝盛月陽丟了個比“手榴彈”還火力十足的眼神,兀自高雅地走開了。

哎!見怪不怪了,自從撞上那個倒霉鬼,一個個倒霉事也跟著撞上她。

不過她是個樂天派掌門,什么事到她這里都能催化變質,經她大腦化學反應成無色無味,不留痕跡的揮發氣體。

食堂開“群龍大會”呢?只見每個窗口前排隊的人都站成了長龍,盛月陽萬般無賴地捂著敲鑼打鼓的肚子,甘當龍尾。

渾身的汗毛豎起!像有一陣寒風在靠近。盛月陽像被敲了一記警鐘,猛抬頭,瞪圓一雙兔子眼:“又是你!”拜托你,先讓我吃飽了再給我下詛咒吧!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希望我出現啊,我還等著你跟我說聲‘謝謝’呢。”烈曲鼓了鼓腮幫子,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

“什么?謝謝?”盛月陽簡直想吐血,“謝謝你差點沒讓我兩袖清風?”

“看來是我自找沒趣啊,”烈曲哂然一笑,“虧我還幫你浪費唇舌。”露出一臉自己有眼無珠、遇人不淑的神情。

“呃?你是說,你是為了幫我才說那些話的嗎?”她茅塞頓開,瞳眸閃閃,“那‘灸診所’也是瞎編的?”

“一點就通,孺子可教”烈曲燦然一笑,“不過……”食指朝前一指,“你恐怕得再等一陣子了。”順著烈曲的手指,一群人插進盛月陽前面的空地。

掐死她吧,這樣死得更痛快一些,她真的快餓死了。

“我幫你!”烈曲輕巧地掠走盛月陽的碗,款款走上前去:“請問誰愿意幫我打一下飯?”

“我……”“我……”“走開了啦,別跟我搶!”……震耳欲聾。

一陣狼吞虎咽過后,盛月陽才戀戀不舍地抬起頭來,正眼瞧了烈曲一眼。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無意間掃視到一雙雙針尖麥芒般犀利的眼睛。吃相雖然沒有對面那位面帶春風的仁兄優雅,也不至于到影響人食欲的境地吧!大家怎么都跟看一食人族似的?算了!我閃!盛月陽端著碗灰溜溜移到另一張桌子上。

“哦?”盛月陽看著也跟著移到她對面的烈曲,“你為什么一定要坐到我對面呢?那兒有那么多位置。”

“哦,看你吃東西感覺特別有食欲。”烈曲說得漫不經心。這句話是褒還是貶啊?真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別人看見她吃東西反而更沒食欲呢?

“你為什么要幫我?”盛月陽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我不是還撞過你嗎?”大惑不解。

“一飯之恩讓你這么感動啊?我只是響應了一下你肚子里的吶喊和號召而已。”他似笑非笑,繼續頭也不抬地吃他的飯。

“啊?”她尷尬地拍拍那比嘴還能說的肚皮,“呃……我說的是,在食堂門口。”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烈曲邊不緊不慢地往嘴里送東西,邊理所當然地說,像是在述說大自然一個不爭的真理一樣。

“啊?什么?朋……朋友?”盛月陽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自己聽錯了還是他又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們才不是朋友,不是啊……”盛月陽像一個比竇娥還冤的被告,極力澄清事實,只差大喊冤枉了。不是她絕情絕義,她根本沒交過朋友,從小到大都像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獨行俠,如果說真有朋友的話,那就是她自己的影子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跟得上她風風火火的節奏,大自然只教會了她跳躍和奔跑,她又上哪去找一個能隨時隨地與之齊伐共舞的伙伴呢?

“為什么不是?”烈曲放下手中的勺子,沉淀了所有的笑意,表情冷卻地看著她,似在責問,似在質詢,又似不容置疑的反問。然而那雙皎若皓月的眼眸卻似籠上了一層輕紗,黯淡了其應有的光澤,彌漫著淡淡的迷惘和些許似是而非、似有若無的悲傷。

盛月陽不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但她卻被這雙霧氣迷蒙的眼睛看得有些負罪感。

“因為我不習慣。”說著她竟還沒心沒肺地扒完最后一口刮碗皮的飯,獨行俠一樣瀟灑離去。

“是嗎?那我……我要怎么辦?”低喃這句話,烈曲像一個從古戰場走回來的人,在絕處逢生之后再次陷入無邊無際的蕭索與荒涼,語言充滿穿越千年滄桑的疲憊與寂寥。是這樣嗎?注定要在詛咒中生存,然后風干一樣地滅亡……

流萍一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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