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回來了!
一路,從黑家大門口,喚進(jìn)每一院,朱雀大街上的黑家人,可沒有一個不知情的了。不管手上忙著什么,都暫時放下,來迎接這位黑家的宗主。
“小應(yīng)子,讓他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黑龍爵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應(yīng)劍蘭可不敢不從,應(yīng)是之后,去趕人去了。
唉——
在場的不管哪一個,都比他應(yīng)劍蘭有份量的多,讓他去趕人,不是要他半條命嗎?
他小應(yīng)子真不是普通的苦命哎。
“成彬”。
“宗主”。
木成彬仍是木木的站著,一動不動,可是恭敬萬分,就是太過木納老實了些。
“那個女人呢?”。
哪個女人?
“宗主說的是?”哪個?
黑家有不少的女人,宗主也有不少的女人,只不過進(jìn)門的只有一個,進(jìn)門的?木成彬終于知道宗主所提的是哪個女人了。
“宗主是問夫人嗎?夫人在水冰樓”。
水冰樓——
那是專門為她打造的樓,真是架子不小,出嫁從夫,夫家如何,她便該如何,她倒好,未出嫁,就要夫家大動土木。
心里,閃過一抹煩燥,雖未親眼見到花紫環(huán)本人,不過,他們定親已久,早有耳聞,在黑龍爵的印像中,花紫環(huán)就是一個被疼壞,寵壞的嬌氣小姐。容不得他人有半絲的不敬和不從。這樣的女人,是黑龍爵平生最煩厭的,如今,卻因為兒時的定親,不得不迎娶回家。
還必須將黑家交到她的手上。
不——
他可不想,黑家就這樣毀在一個嬌氣小姐的手上。
一甩袖,濃眉冷凝的黑龍爵,朝著水冰樓而去。
大白天的,還留在水冰樓中,躲在房中不敢見人嗎?
居于幽湖上的水冰樓,內(nèi)寢之門,緊閉,屋內(nèi),也是靜悄悄的沒有半絲聲響,根本不像有人在。
黑龍爵狐凝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跟隨而來的木成彬,“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主,夫人一向如此”。木成彬看了一眼內(nèi)寢緊閉的房門,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夫人怕熱,今兒個上午,陪老夫人出門了一趟,回來,便躲在房間里,八成是睡著了,所以才聽不見聲響,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夫人要將黑家主母之責(zé),壓在夫人身上,夫人扛不扛得起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一旦到了夏天,不管什么事,都得在水冰樓里處理才行,否則,夫人八成,又要暈過去了。
他負(fù)責(zé)迎親,早已見識過夫人畏熱癥的恐怖之處。
聽說的,只比不上自己親眼所見那般讓人震驚。
希望宗主可以接受這樣的夫人。
“一向如此?”。黑眸,冷冷一睨,“她可真是小姐的命”。天底下,可不是人人都像她一般,可以如此悠閑自在的過生活,為了生存,有的人,從懂事開始,都必須時時刻刻的處在忙碌當(dāng)中,沒有一刻鐘可以閑下來。
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好好的安樂一會,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都不理——不行,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么做。
她命貴,其他人就如此命賤。
上了二樓,黑龍爵看了木成彬一眼,“你先留在外面”。
“是”。
黑龍爵推門而入,一股冷氣,頓時,迎面撲來。濃眉皺了皺。就算是夏,不——現(xiàn)在早已入秋,天氣雖熱,也不至于熱成這樣。
如此冰室,她如何呆得下去。
水冰樓從建開始,黑龍爵就不從踏進(jìn)一步,雖說,這里作為新房,往后就是他們夫妻共居之處。他卻從未有意入住水冰樓,水月樓很好。
內(nèi)室,靜然一片,無聲無息,他實在嗅不出有什么人氣,滿室的冷氣息,就是能感受到的滿滿的全部。
一步一步,步向那張水冰床。
那是黑龍重金索得,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黑眸一瞇,床上,果然縮著一小團(tuán)——那是個人,卻也顯然是太過嬌小的女人,她輕啟朱唇,努力的呼吸著,胸口起伏,不會太過于劇烈,否則,她的樣子,會讓人以為,她的身體是不是有什么不適之處。
嬌嬌小小的一個女人,或許是因為她縮起來的關(guān)系,一頭烏絲,在黑龍爵的眼里,過長,眉,太彎,唇,太小,眼——因為閉上,而瞧不真切——
總之,能挑的地方,黑龍爵都極盡可能的挑。
不是先入為主,而是——
好吧,他承認(rèn),確實有極大一部分是因為先入為主的關(guān)系。
“該起來了”。他開口,冷然的聲音,夠響亮,而且,他就站在紫環(huán)的床前,過大的聲音,讓沉于睡夢中的人兒,微微的蹙起了秀眉,小小的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黑龍爵,繼續(xù)睡,雖似干擾,似乎,還不至于被驚醒。
黑眸驀睜,為她的如此怡然。
連睡夢中,也能將他無視的如此徹底。
“花紫環(huán),給我起來”。他開口,這一聲,是大吼。
紫環(huán)眉頭,沉鎖,唇輕咬。她很少做夢的,更極少做惡夢,會什么,這會兒,她會聽到打雷的聲音。
明明天氣很好,外頭,日陽正盛,曬得她喘不過氣來呢。
“馬上給我起來”。
雷聲,再一次傳至。
紫環(huán)就是再不愿意,也被吵醒了,不情愿的睜開眼,想要喚來巧燕和燕巧來將門窗關(guān)好,還未出聲,便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嚇得一大跳。
“你是誰?”。她強(qiáng)做鎮(zhèn)定,平日里,男人見得多了,但是,眼前的男人,她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這兒是黑家,這兒是專屬于她的樓院,不是尋常人可以闖進(jìn)來的,“誰準(zhǔn)你進(jìn)來的”。
指責(zé)的口氣?
黑龍爵冷哼一聲。
“這里是我的地盤,你覺得還需要誰準(zhǔn)嗎?”。
他的地盤?
這么說來,他就是——
黑龍爵,她的丈夫?
不是吧,紫環(huán)驚鄂的張了張小嘴,不過,僅是一下,她便已經(jīng)收整精神,正色的看著黑龍爵,她又沒有做錯什么,干嘛要在這里乖乖的聽他大吼大叫的呢。
是他無禮在先。
“原來是丈夫大人,現(xiàn)在才剛回來嗎?紫環(huán)未出門親迎,還真是失禮了呢”。這個男人,更是失禮,成親也不等新娘子到來,自己找個人代替著成了親。
哼——
要不是為了顧及花家和黑家的臉面,她一定會轉(zhuǎn)頭回花家,他跟誰拜的堂,就跟誰做夫妻去好了,她是一點(diǎn)意見都不會有的。
“你身體不適?”。
“不是,我的身子很好”,沒病沒痛的。
“很好到必須躺上床?”。
語氣,一聲比一聲差。
紫環(huán)眼兒一揚(yáng),瞪著黑龍爵,“那又如何?當(dāng)你的妻子是不是連在床上躺一下都得經(jīng)過你的批準(zhǔn)?丈夫大人,我只是個弱女子而已,不是你黑家船隊下的一員,沒有那么耐操,麻煩你不要把所有人都一律標(biāo)準(zhǔn)化”。
她不是軟柿子,不要瞧準(zhǔn)了她,就用力的捏。
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定加倍奉還。
“嘴皮子倒是挺硬——”。黑眸,又冷下三分。“可曾記得,你出嫁之時,你母親所交代的”。
無非是些出嫁從夫,認(rèn)清身份,做個閑妻良母,不要跟丈夫頂嘴這一類的。
如此世道,女了還能有什么地位。
只是,花紫環(huán)不是尋常女子。
她是花家的掌上明珠,也嫁之時,叔伯父兄交代了不少,母親還沒有來得急交代,她說了,等到有時間回娘家,再一一教授。
“當(dāng)然”。揚(yáng)起嬌俏下巴,紫環(huán)頷首,“不要委屈了自己,有苦也沒有必要往肚子里硬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