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盛大的復婚禮,在數百雙祝福的目光下進行著。伴隨著司儀那清澈而宏亮的賀詞,一雙新人緩緩走進禮堂。
踩著幸福的腳步,邁上鋪著紅地毯的臺階,在掌聲里面向臺下的親朋。幸福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迎合著鼓樂聲里的好日子。
司儀那高揚的聲音再次響徹全場:“朋友們,臺上這兩位是一對經歷了風雨過后,依然挺立綻放的并蒂蓮。重重磨難過后,他們再次走到了一起。在這里,我們衷心祝福這一對真心人,能夠白頭到老,比翼齊飛。讓我們把最祝福最熱烈的掌聲送給他們。”
臺下響起一片掌聲,中間夾著幾聲尖叫口哨。
“是誰請的司儀,是不是有點兒太夸張了?”準新娘的蕭宋舒保持著她完美笑容的前提下,側著頭小聲跟著新郎黑澤羽嘀咕。
按照她的意愿,只是舉行個復婚儀式,請請親朋意思下就好。黑澤羽卻堅持要弄出這么大個場面來,說句老實話,她本身不是太同意。可是,既然都已經安排好了,那就這樣了。誰曾想,請的這位司儀先生,實在是有夠夸張的。弄的她尷尬的有好幾次都想直接跑路算了。
黑澤羽朝她靠近了些,以著同樣低調的聲音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更加的有說服力。也才會讓某人信以為真。”
“那也沒必要搞的這么夸張吧?”
“夸張嗎?我倒不覺的?!焙跐捎鹦θ莞拥臓N爛。
“澤羽——”
“別忘了,這是你欠我的。就算再離譜你也得忍著?!焙貌蝗菀卓梢杂袡C會,明目張膽的欺負欺負某人,要不好好玩兒玩兒怎么對的起他受的這些氣。
一句話,堵的蕭宋舒是乖乖的閉緊了嘴巴。他說的真對,誰讓她欠他的呢?!
忍!
倆個人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動作,在臺下人看來,卻是在大秀恩愛。起哄聲、笑鬧聲跟隨不斷。
同樣的,也落到了某位有心人的眼睛里。嫉妒的火焰,由胸口竄出,挾帶風雷之勢,直撲向臺上的一對親密的愛人。
在一片喧嘩聲中,有一道渾厚的男聲凌駕之上,突然打斷了正在進行的儀式:“小舒,你不能嫁給他?!?/p>
“終于來了?!迸_上的兩個人,心底不約而同的念了句。跟著掃向眾人的目光齊聚的焦點。
怎么又是他??。?!
在看向這突然出現的身影時,很多曾經參加過蕭宋舒和黑澤羽婚禮的親朋,腦袋里同時竄出一個疑問。
而這名突然出現的人,當然不會是別人,正是黑澤羽口中的某人——商少官。
“商總裁?這世界還真是小啊,沒想到我黑某人的復婚禮,又再一次的看見了你。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做緣份?”
商少官假裝沒有聽見他挑釁意味十足的問話,直直的看向蕭宋舒,再一次的重復著他的心意:“小舒,別嫁給他。以前一直都是我錯,從現在開始,我會用所擁有的一切來補償你,只求你不要嫁給他?!?/p>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蕭宋舒還是被他過于直白的話嚇了一大跳。她想過幾十種他出現的方式,多半是以暴力畫面主導的。以他的為人,直接動用武力搶人,這樣的方式可能性比較大。只是對于這樣狗血而肉麻的形式,卻沒有概念。以至于,聽到他的承諾和表白,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
而臺下的一干親朋好友卻是坐不住了,好好的一場婚禮,出現這么個攪局的,就好比是一鍋新鮮的肉湯,馬上就要端上桌了,卻發現掉進了一粒老鼠屎。讓人惱心就有多惱心。
為了把這顆礙眼的東西拿走,不再打擾到婚禮進行,好幾個激憤熱血的年輕人,不等身邊的長輩告誡,便從自已的坐位上跳起來,竄到過道上,揪住商少官的衣服領就想往外拽人。
就只這一個動作,就沒把臺上蕭宋舒半邊心臟給嚇出來。
要知道,被揪的這個人,是‘中鼎’集團的總裁,‘冥火’的老大,他動動小指頭,人都會沒命的主啊。
忙不迭的沖下臺,嚷嚷著:“那個二姨夫表妹堂兄家的那個弟弟啊,快——快松手。”
“姐,我幫你把他趕出去。”染了黃頭發的熱血青年,露出胳膊上的赤青,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
還指不定是誰丟誰呢!
“啊,不用,不用了。姐自已來,自已來?!蔽业膵屟?,這都是什么親戚,八桿子也打不著的,讓他們來干什么,這不是添亂嗎?
蕭宋舒苦皺皺著一張臉,好說歹說,總算是讓熱血小弟弟松了手。跟著扒拉扒拉商少官被揪皺的衣領,討好的笑了笑:“年青人,別跟他一般見識。那個,商總裁來參加婚禮啊,就坐就坐。”她招誰惹誰了,沒事干嗎大發善心,答應秦嘯宇那么個請求。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一干坐著的賓客,大眼睜小眼兒的看著新娘子一身婚紗,不顧摔斷脖子的危險,沖下禮臺,對著一個明顯是第三者的男人,一臉諂媚討好。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的霧水。
再看臺上的準新郎,臉色黑的已經賽了鍋底。自已的老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前,對別的男人這么大獻殷勤,換做是誰臉色都不會太好看。
新娘子看來是有了外心嘍,這場復婚禮,還辦的成嗎?大多數人心里都犯著嘀咕。
商少官更是借著機會,抓住蕭宋舒的手不放,大吐愛言:“小舒,我愛你。別再嫁給他,我已經錯過一次,不想再錯過這一次。”
“商少官,你真是欺人太甚。不要以為我斗不過你,就會認輸。今天的婚禮,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舊舉行下去。來人,把他轟出去。”
“實在是對不起了商總裁,對不住,對不住?!背槌霰焕碾p手,蕭宋舒提著婚紗往臺上跑。一邊向臺上的黑澤羽使眼色。
小黑同學,人都已經到了,就沒必要再演下去了吧?難道還真的打算結第二次假婚???
“小舒,你眼睛抽經兒嗎?不要緊,我讓人把他請出去,你就不用再生氣了?!焙跐捎鸷苁求w貼的送上問候。
蕭宋舒腳下一個沒踩穩,當即摔倒。
掙扎著自已爬起來,氣極敗壞小聲的說:“別忘了這是假的,假的?!?/p>
蕭宋舒現在真是說多懊惱就有多懊惱,本來是覺的,和商少官好壞認識一場,盡管被他騙的傷的不輕,雖說挺恨他的。但是看在他重病的份兒上,也就原諒了他。人嗎,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于是,在秦嘯宇提出請她幫忙勸勸商少官,讓他開刀動手術時,她也就答應了。不曾想,商少官是當了褲子裝大爺,人家不領情。沒辦法,她就想出了這么個辦法,讓秦嘯宇激他動手術。
果不其然,商少官上了套,倒真動了刀。
而她這場復婚禮,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再舉行了??墒?,秦嘯宇和小黑同學卻堅持要這么做,說這樣才會逼真。才會讓商少官徹底相信,繼而進行治療下去。她也沒辦法再說不,誰讓這個主意是她出的呢。
看來,這好人真是做不得啊!
想當初,要不是她跟黑澤羽說假結婚,欠他一個人情,現在至于被他要挾嗎?說到底,這腳上的泡,都是她自已走的,怨不得旁人。
現在,她只希望這件事兒快點結束。
該去醫院治療的治療,該回日本的回日本,她好回‘大姐頭’繼續送她的盒飯。從此,各過各的,誰也別再找上誰。
只是,這樣的希望好像有些渺茫。
至少,現在是不會。
經過商少官這么一鬧,臺下的百來號賓客已經坐不住了,直嚷嚷著這婚禮還要不要進行。
蕭家的老人近親一邊安慰著來賓,一邊直埋怨的瞅著臺上的蕭宋舒。
蕭宋舒這個時候,真想找個耗子洞鉆進去,眼不見為凈。
門口被黑澤羽叫進來的小弟,被商少官帶來的人攔截住。黑澤羽一看沒辦法了,只得親自動手了。
跳下禮臺,沖著商少官就揮去了拳頭。
商少官避也不避的直接挨了兩下,半邊臉立時腫了起來,嘴角也流出了血。
臺上的蕭宋舒剩下的半顆心臟也瀕于停擺的邊緣,拽起婚紗就沖了過來,嚷道:“小黑,不能打,不能打?!闭媸且嗣?,她要暈了。
黑澤羽不聽她的,把心底里所有的怨氣一起發了出來,接連又是幾下。
商少官依舊沒有還手,被打的后退了好幾步。
“別打了,他剛做完手術,經不起你打的?!笔捤问嬉豢蠢蛔∷?,跳到他身上,摟著他不放手。
黑澤羽還想要出手,被她像猴子一樣攀住,只得停了手。指著商少官已經五花六花的臉,喘著氣道:“算你小子好福氣,小舒還肯原諒你。不過,你記住,以后要是你還敢傷害她,我絕對不放過你?!闭f完,親了下蕭宋舒的額頭,脫下禮服走出大門。
蕭宋舒摸著被他親的腦頭兒,愣愣的好半天,才找回聲音:“搞什么,我有說過什么嗎?”再看一眼正深情凝望著她的商少官,眨了兩下大眼睛,擺擺手說:“你不要誤會,我可沒有說會跟你和好?!备瑳_著在場的賓客大聲道:“各位,各位,今天的復婚禮取消,你們的禮金可以拿走了。不過,有愿意吃喜宴的可以留下,一干免費?!迸呐男∈?,在眾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的退場。
有那個別的熱心腸大叔,走到還在原地的商少官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弟,婚禮上求愛,挺有膽量的嗎。繼續努力,別泄氣。追求女孩子嗎,總是要臉皮厚才行。我看好你喲!”
“是,多謝鼓勵?!?/p>
他不會放棄的,十幾年都追過來了,他不怕再追上個十幾年。
小舒,我不怕你躲,我有的是時間。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你會讓你再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