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銘跳出房間的時候,雪梅便從狀元樓掀了幾片瓦,向著后面的院子方向扔了過去。然后轉身向著自己的鳳凰樓的方向跑了過去。狀元樓后面的大院子本來就是家丁護院住的地方。雪梅扔的這幾片瓦正好驚醒了這幫家丁。一個個的都來到了院子中,聽見了皇甫銘的喊聲,便急匆匆的都向狀元樓趕來。
雪梅來到自己的樓下,一縱身從出來的窗子進去了,趕緊把夜行衣脫了下來。剛脫下來,還沒等把外衣穿上,就從窗口就躍進一人。
雪梅抬頭一看,原來是柏寒。
“怎么,不栓窗的習慣還沒改呀?”柏寒打趣的說。
雪梅趕緊要把夜行衣藏了起來。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說著柏寒把夜行衣拿了過去。
“你……”雪梅氣得說不出話來。回頭狠狠的瞪了柏寒一眼。然后氣乎乎的說:“好吧,就算是被你發現了,你去告訴我哥哥吧。”
柏寒一怔,“我沒想告訴你哥哥呀。”
“是嗎?”在柏寒一怔的時候,雪梅迅速的伸手去點柏寒的穴道,想出奇制勝,沒想道柏寒早有防備,一個閃身,一手抓住雪梅點穴的胳膊,往后一帶,一手繞過雪梅真接就抱住了雪梅的腰,雙腳一錯。一把把雪梅緊緊的摟在了懷里。“你以為這招什么時候都管用嗎?別忘了什么叫吃一塹長一智。”
“你誤會了,我只是幫你撣撣灰,你沒發現你胸前這弄臟了嗎?”雪梅被柏寒摟在懷里強辯著。
“我信你才怪呢?這么黑的屋子,你眼睛還真夠亮的,連我衣服上的灰你都能看見。”柏寒覺得這小丫頭撒謊都不打草稿。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是綠儂的聲音,原來云翠和綠儂被家丁的喊聲吵醒了,就第一個想到了小姐,匆匆忙忙的向樓上跑來。綠儂畢竟是孩子沉不住氣,就邊跑邊喊了起來。
柏寒一聽見聲音從外面傳來,一晃身到了門邊,把門栓悄悄的拉開了,然后把門開了半扇,嚴肅的說:“放心,你們小姐沒事了,回去吧。下次睡覺時機靈點,別等我都到了,你們才起來。”
“是,柏管家。”是云翠聲音。
雪梅聽見兩人已經下樓了,柏寒才轉過來看著雪梅:“看來你這兩個丫頭不怎么得力呀。”
柏寒似有諷笑。
“這不都是你調教出來的嗎?”雪梅邊說邊點起了蠟燭。
柏寒慢慢的走到雪梅面前,喃喃的說:“你還記得我嗎?”
“昊天,是你嗎?”那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衣服,燭光下,雪梅又重新看見了記憶中的的那件衣服,那白色的衫衣,黑紗外罩,金線繡的草書,遒勁有力。
雪梅情不自禁的靠在了柏寒的肩上,眼淚就像穿了線的珍珠,一串串的落了下來。雪梅覺得自己怎么也接受不了是娘撿來的事實。“怎么了,有這么想我嗎?”柏寒想逗一逗雪梅。
雪梅怕柏寒笑話自己,擦了擦眼淚,轉身坐到了床上。慢慢的說:“你肯定不是個單純的管家。你來我家也是有目的的吧。”
“你多想了,雪梅。”柏寒見雪梅離開了自己,一個人轉過身,對著雪梅坐在了八仙桌旁,手里拿了一個杯子,自己倒了杯茶對著雪梅慢慢的喝了起來。
“我是應該叫你柏寒呢,還是昊天呢?”雪梅想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隨便你叫什么都可以,你若是喜歡昊天,那你就當我是昊天就可以了,若是喜歡柏寒,你叫我柏寒也可以。”柏寒笑了笑。
“要是我都不喜歡呢?”雪梅也挑釁的說。
“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柏寒自信的看著雪梅說。
“我若喜歡的是哥哥呢?”雪梅想起哥哥和秀如說的話,順嘴說了一句。
“我說的,你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覺,原來是跑到你哥哥的房頂上去了,不過我不會介意的,這也不妨礙你喜歡我呀。”昊天心想你想拿這個借口搪塞我,休想。
“不是的,他不是我的親哥哥。”雪梅痛苦的說。
“什么?”柏寒一驚。
“我是我娘撿的。”
“撿的,你怎么和我一樣啊。不過你比我可幸福得多,看你娘和你爹對你多好,哪里像是撿來的孩子。”柏寒一反常態,嚴肅的說。
“是真的嗎?”雪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會是柏寒在安慰自己吧。
“是真的,不過你父母對你的愛也絕不比給親生兒子的少,我曾聽家里的老仆人說,你父親,曾經為了救你的命,一夜之間急白了頭發。而且在你沒回來時,每年你家里人吃團圓飯時也總會堅持讓下人給你擺一融碗筷。親生父母對待自己的女兒也不過是如此了。”柏寒感嘆的說道。
“是呀,爹和娘給我的愛一點也不比給哥哥的少。從小就特別的寵愛我。幾乎是有些嬌慣了。我犯錯誤時,爹和娘也從來沒舍得打過我。就算不是親生的,爹娘對我的愛也勝似親生了,雖然親生父母拋棄了我,但我從這里得到了愛。我還有什么可傷心的呢?”雪梅邊說邊覺得自己有這樣的父母把自己養大,還是幸福的。
“是呀,你比我幸運得多,我父母雖然沒有拋棄我,但是他們被害時我已經記事了,親眼見到自己的父母死那才是最殘忍的事吧。我記得那時我才六七歲,那一天應是大年二十九,還有一天就是年三十了,這個日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那天我母親要生小孩,父親把接生婆接來后,怕我添亂,就給我拿了一些小小的鞭炮,讓我到外邊玩去,我就和小朋友出去放鞭炮了。也就一頓飯的工夫,我回到家時,親眼見到母親慘死在了床上,脖子一條長長的刀痕,血流得滿床都是。父親在廚房被人殺害了,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地上一灘血,還沒凝固呢。接生婆也被人從被后刺了一刀,死了。唯獨沒看見家里新出生的孩子。我一個人當時害怕極了,嚇得我在屋子里聲嘶力竭的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把我領到了他家里。在把我家的房產變賣完了以后,我記得也就是過了一個多月的光景,那天外邊飄著雪花,風吹到身上直打冷顫。那個親戚把我領到了一個好遠的地方,扔下我就走了。在我快要凍死的時候我碰到了我的師傅。從那以后我才算有了個安穩日子。”柏寒一想到小時候的經歷,就覺得渾身發冷。這些事情自從長大以后就在也沒與別人說過。今天不知是為什么,把自己傷心的往事都對雪梅說了。
“昊天,那你為什么又來到了我家,還改名換姓?”雪梅問道。
“我今天說得多了,以后在府里還是叫我柏寒吧。”柏寒淡淡的說了一句就縱身從窗子跳了出去。
柏寒剛走,就聽見啪啪,輕輕的敲門聲的聲。“妹妹,是我。”是皇甫銘的聲音。
“是哥哥呀,我都睡了,有事嗎?”雪梅想起哥哥與秀如說的話,就不知道該怎么來面對哥哥才好,所以索性就告訴哥哥自己已經睡了。
“沒什么事情,接著睡吧,妹妹。”皇甫銘關切的說。自從那個黑衣人逃走以后,皇甫銘就一直很惦記雪梅,不過他還是先去了父母的清心苑,看看父母,準備回來后在看看雪梅,誰知在父親那,父親問長問短的,耽誤了很長的時間,剛回來要上鳳凰樓時,卻又碰到了出院尋人的家丁,說是沒找到人。等把家人打發走后,才有機會來看雪梅。
聽見雪梅說自己安然無恙,皇甫銘就放心了,徑自回到家了。關于辭秀如的事也就在黑衣人這一鬧之下,不了了之了。
到了第二日,家人都檢查了一下,發現什么也沒丟,都說是因為皇甫銘發現的早,才什么也沒發生。雪梅只是覺得可笑,也并沒表示什么。
從那以后雪梅便關心起來秀如的行蹤了。不過秀如卻一點怨恨雪梅的意思也沒有,反倒見到雪梅恭敬了許多。一連十幾天都沒什么異常。雪梅還以為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
這天雪梅讓綠儂去上母親那要繡樣子,要在家里跟云翠學繡花,就聽綠儂回來跟雪梅高興的說:“小姐,自從你找了少爺回來以后,秀如像變了個人似的,剛才在回廊看見秀如,像丟了魂似的往后院跑,跟我撞了個滿懷,要是在往常一定會罵我沒長眼睛,不過這次她居然還向我道歉了呢?”
“是嗎,你和云翠先下去吧,我要出去一下。”雪梅一定綠儂的話,心里一驚。
打發完綠儂,和云翠后,雪梅趕緊下了樓,向后院的小門快步走去。在院內不敢用輕功。進了果園,雪梅就挑了一顆最高的樹,躍了上去。雪梅向路的兩邊細細的看了看,那個熟悉的紫色的影子,正向城西走去。雪梅躍下了樹,運起輕功,向著秀如的方向就追了下去。只見秀如在前面雇了一輛馬車,飛快的朝城外跑了去。雪梅緊跑了幾步,飛身一躍,趴上了那車的車棚上。馬車飛快的出了城,向西大約行了有一個時辰,進入了一片樹林,林高且密,長的多是槐樹。雪梅躍到了樹枝上,在后面慢慢的跟著馬車。車又向里行了一會就停了下來。
只見秀如一個人急急的向前走到一棵老槐樹前,把一個荷包放入了樹洞內,便轉身上了馬車,走了。
雪梅見車走遠了,才來到樹洞前,剛要伸手拿那個荷包,就聽有人喝了一聲:“好大的膽子啊,好奇心太重,可是要丟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