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月的調理,雪梅已基本上全都好了。武功也恢復了,雪梅也不在見少延了。這東宮內依舊是她和夏柳兩個人。
忽一日,安公公來傳老太后的懿旨,說是老太后要見見雪梅。
雪梅收拾了一下,跟著安公公到了微玉宮。那老太后依舊是大紅的宮衣,夸張的鳳凰頭飾。一雙眼睛深不可測,喜怒不形于色。
雪梅輕輕的一個萬福,“雪梅見過皇后娘娘。”
“大膽,竟敢在本宮面前道姓名,難道入宮這么長時間一點規矩也不懂嗎?”那玉姬不怒自威的氣勢,如山頃一樣的向雪梅壓了過來。
出乎玉姬預料的是,雪梅一點也沒害怕,反倒抬起頭來直對著玉姬的眼睛。那冷冷的眼神,連玉姬都打了個寒顫。這丫頭的目光怎么這么凌厲。透視出來的仇痕像是能殺人一樣。
“太后,又何必趕盡殺絕呢?”雪梅不卑不亢的冷冷的聲音。
“你……”老太后顫著手指指著雪梅。
“我都知道了。是你害死了我爹媽。”雪梅的痛是刻骨銘心的。但又是無益的。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也該見一見你的父母了。來人呢,把這個女人給我拿下。”威嚴的命令,立時進來一幫護衛。
為首的是華孤城。“華孤城”雪梅意外的叫了一聲。
“對不起了,娘娘,在下現在任御林軍左旗都管。要冒犯娘娘了。”說著一拱手,算是見面的禮節,之后一揮手,數十名大內高手一齊朝雪梅攻來。
左突右攻,閃斬騰挪,開始雪梅還能應付,可時間一長,雪梅卻是接不上力氣了。忽然有一人揮劍向雪梅的右肩砍去。雪梅回轉不急,眼看胳膊便要不保,那華孤城揮刀來擋,還是慢了一些,一刀一劍把雪梅的右肩砍了一口子,袖子也扯了下來。
華孤城喊了一聲:“住手。”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孤城你是什么意思?”老太后生氣的問道。
“稟太后,娘娘不論犯了什么錯,畢竟是娘娘,此時胳膊已露,侍衛不宜在身側。這有辱皇家的尊嚴。”
玉姬瞥了一眼雪梅的右肩。突然間像是中了邪一樣,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巴卻發不出一聲。
好半天,玉姬,擺了一下手,示意屋內的人全都出去。
眼含熱淚的來到雪梅面前,用細白的絹帕親手給雪梅的傷口綁了起來。并眼含熱淚的問:“你今年十八歲,是正月初一的生日,對不對?”
“對。”雪梅冷冷的答道。
玉姬挽起雪梅的右臂,細細的撫摸著雪梅的梅花印。那鮮紅的梅花,黃的色蕊,在白白的玉臂上,是那么的鮮艷,那么的嬌柔。玉姬的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兒呀,你是我的女我,是吳佑國的堂堂公主。”
“公主?我。”雪梅冷冷的看著玉姬。
“是呀,我是你的娘親。”玉姬不斷的撫摸著那個梅花印。“我生下你時,我清楚的記得梅花印。”
“那蕭少延呢,皇家?皇家真好,堂堂公主竟然可以流落民間,皇家?皇家可真好,不但不感恩,反是恩將仇報。皇家?皇家真好,兄妹可亂倫。哈……哈……”雪梅像瘋了一樣又是喊,又是叫,又是哭。
“兒呀,你聽娘說。你與少延并無血緣關系。”
“什么?”雪梅又是一驚。
玉姬看了看雪梅,拉著雪梅同坐在了玉姬的榻上。然后輕輕的把從雪梅出生到拋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雪梅靜靜的聽著玉姬的講述。當時如果沒有皇甫仁杰入滇南為帥,那么自已的命運還不知道將會怎樣呢?
想起父親為了救自已,一夜之間急白了頭發,雪梅的心似針錐似的疼。冷冷的說:“誰生我,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養我的父母。你可知我父親為了救我一夜間白了頭發。你可知我母親又是怎樣心疼我。我不怨你把我扔出宮外。正因為如此我才能有緣與我的養父母相聚。你比起他們來,簡直是,簡直是……”雪梅重復了兩遍,終于沒把禽獸不如說出來。
“梅兒,如今母親知道你在我身旁,我一定會讓你做上后位,一定讓你成為宮中最大的權利掌管者。不論是誰都別想在給我兒受氣了。”玉姬握著雪梅的手激動的說。
“算了,我本無心做什么皇后,我也無心掌握什么權力。我現在只想出宮。我更無心認什么生身父母。我只是皇甫家的女兒,從前是,今后更是。”雪梅冷冷的說著,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剛出宮門,迎面便碰上了急匆匆趕來的蕭少延。一見雪梅,便迎了上去。“沒事吧?”少延焦急的問。
“沒事。”雪梅頭也沒抬自顧自的走了。
蕭少延緊走了兩步追了上去:“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吵啞的聲音,帶著吸鐵石般的磁性。一張俊臉,滿是渴望。
定定的望著雪梅,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面一樣。
灼熱的眼神仿佛要把雪梅看化一樣。
由于激動顯得更加的,臉頰顯得微紅,粗重的喘氣聲,一股怒氣也似乎從腳底升到了頭頂。
激動的雙手,握緊了雪梅的玉臂,卻沒發現右臂的血從他的指尖滑落。溫熱的溫熱的帶著絲絲的腥氣。
氣氛的詭異,沒人敢靠近。都知道為了雪梅,把太后的兩個親侄女送入了玉霞宮。都知道為了雪梅,這幾天這個皇上暴戾得狠,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錯話,挨了板子。
所以沒人靠近。
雪梅拿眼斜斜的瞪著少延。
冰冷的眼神,看不出一絲波瀾。
清冷的眼神,看不出一點的情誼。
倔強的眼神,看不出有絲毫的妥協。
蔑視的眼神,卻看到了那么的無情。
雪梅想掙開被他捏到的胳膊,并不是因為痛,因為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是因為不想,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讓他討厭。讓他不恥。
卻怎么也掙不開,少延緊緊的握著,沒想道這白脂般玉臂會疼,只是不想放開她,怕一撒手,這個女人便蒸發了似的。
天知道,他有多么在乎這個女人,在孤城派人向他說:雪梅被老太皇那里可能有危險時,他便扔下了一群在商議國事的大臣,連轎都沒做,一路跑來。
是雪梅在自己的心湖激起了漣漪,
是雪梅觸動了自己心中已封存的那根弦,
是雪梅讓自己在感情面前完全無力的掌控。
也是雪梅讓自己每日患得患失的,總怕不經心,那個人便會不在出現。
天知道他每日有多緊張,天知道他愛得有多苦。
為了她,他可以不做皇帝。
為了她,他寧可與他結伴共游江湖。
為了她,他甚至可以做全眾人唾棄的皇帝。
可是,那日他卻侵犯了她。
從那日后,就不在看見她的笑容。
不在看見她的熱情。
留給自己的是日復一日,無邊無際的痛楚。
哪怕只換她一笑,自已寧愿粉身碎骨。
可一切只是個夢而矣。從她得之真相之后,一切的事情都變了樣子。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