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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天涯居故事

第十四章回憶

靜靜地,我只要能像這樣靜靜地看著你就足夠了……

在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天涯客床邊,尋徹靜靜地凝視著少年端正的臉,分別已經(jīng)整整三百年了,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好好看他了啊。

他彎下腰理了理少年散在額間的黑發(fā),那如同錦緞一般的長發(fā)如同鑰匙一般將記憶之門打開,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三百年前:

忘憂的夏天是讓人喜愛的,雖然有些熱,但卻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煩躁。一個月前為了送歲貢來到王城的尋徹已經(jīng)在在驛館里閑了一個月了,雖然由于尋氏和王城的緊張關(guān)系父親不止一次的告誡他動作小一些,但是在一個月沒有出過門以后他還是決定要出去走走。

到山上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動作吧……他這么想著就出發(fā)了。

森林中略顯潮濕的空氣讓人頓覺神清氣爽,陽光從樹葉間少得可憐的空隙中溜進來,照在滿是落葉,軟軟的地上星星點點。

好愜意啊,決定了就在這里好了。他選定一棵大樹坐下來,拿出了帶來的酒……

“……什么聲音?”遠處依稀傳來了清脆的鈴聲。

這么偏僻的地方還有誰會在這里啊?他循著鈴聲朝著森林深處走去……

鈴聲斷斷續(xù)續(xù)時隱時現(xiàn),這給尋找來源帶來了極大的困難,他一邊認真聽著鈴聲一邊注意著腳下的樹根,好讓自己不至于被絆倒,不知不覺中竟然追到了森林的盡頭,眼前好像是變魔法一樣出現(xiàn)了一條精致到不像話的小溪——溪水從山上潺潺流下,在兩岸光滑的大石間靈巧的游走、穿行。

“真是的,居然沒有聽到水聲?!睂芈冻鲆荒嘈?。

就在這時,鈴鐺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是由遠到近,下一瞬間他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一個紫衣少女。

在兩岸光滑的大石上少女赤著腳靈巧地跳來跳去,那清脆悅耳的鈴聲便是從少女戴在右腳上的水晶腳鈴發(fā)出的,他仔細的觀察著少女,發(fā)現(xiàn)這個少女很特別:他穿著紫色的衣裙,樣式很簡單,可以說一般庶民家的女子也不會穿這樣簡單樸素的樣式,可以說那基本上就只是一塊布而已,但是就是那樣簡單的衣服,上面卻有著大片的精致的刺繡,一頭烏黑如錦緞一般的及踝長發(fā)沒有梳任何的發(fā)式,只是在發(fā)尾處簡單的用發(fā)環(huán)扎了起來,而那發(fā)環(huán)居然是珍貴的水晶……

少女繼續(xù)在石頭上跳來跳去,同時四處張望著,好像在尋找什么,突然她注意到了站在樹旁邊的男子,眼神正好和看著自己的尋徹的目光相遇……少女先是一驚,然后腳底一滑“啊”的一聲掉進了溪水中……

“喂!”他來不及多想就沖了過去。

坐在水里的少女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地看著他,那是一雙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紫羅蘭色的眼睛,真是太美麗了,就算自己是以美麗聞名的魅族平時見慣了各式各樣的沒人,但少女的美貌在他看來還是到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地步,著簡直就是美麗到?jīng)]有道理嘛,不覺得他看著少女出了神……

“那個……”看到他愣在那里少女小聲說道。

“啊,那個,你沒有事吧。”尋徹趕忙伸出一只手問道。

“腳好像是扭到了?!鄙倥钢约捍髦_鈴的右腳說道。

“是嗎?我來看看?!睂貙⑸倥饋矸旁诹藙偛潘粝聛淼氖^上面。

“你是誰?”少女看著正在為自己治療腳傷的青年問道。

“徹,你就叫我徹好了,你呢?”青年抬起頭再一次用他那如同冬夜般深邃的眼眸迎上少女的目光。

“小離,我叫小離?!鄙倥哪樕戏浩鹆思t暈。

“好了,小離,現(xiàn)在看看能不能走了?”尋徹站起來向著叫小離的少女伸出一只手。

“完全好了呢,謝謝你?!鄙倥谑^上來回走了幾步以后向著青年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糟了,會被迷住的,尋徹這么想著就楞在了原地。

“那么就在這里說再見好了,我還要去找貓咪。”少女的話喚醒了他。

“不管你要找什么,也要先回家換一件干的衣服,這樣穿著濕衣服是很容易感冒的?!闭f著擁有一頭墨綠色長發(fā)的青年就脫下了自己那用銀線繡著大片百合的玄色長袍,將少女包了起來,然后在下一個瞬間就就將少女抱了起來。

“喂!你在做什么,這樣太無禮了?!鄙倥谒麘牙飹暝胺砰_我!”

“別動!”尋徹大聲的制止了少女“你的腳還不能走動,我送你回家,你家在什么地方?”

“那邊……”少女很聽話的停止了掙扎用纖細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她來的方向。

順著小溪往下游走,風(fēng)景越來越奇特,雖然說不上是什么地方奇特,但就是覺得不一樣,然后他就來到了一片桃林外面。

怎么這里會有桃林?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但是很快他就顧不上對此感到奇怪了,因為一只巨大的白虎橫在了他的面前……

“貓咪——”正當(dāng)尋徹在考慮抱著少女要怎么解決這個怪物的時候,懷里的少女高興地叫了出來,同時從他的懷里掙了出來。

巨大的白虎向著少女走了過來,像一只巨大的貓咪一樣在少女身上親昵地蹭來蹭去。

“徹,不要擔(dān)心,這就是貓咪?!鄙倥蛑驹谝贿叢恢氲那嗄杲忉尩?。

“貓咪!??!你說它?!”尋徹子一瞬間就失去了語言能力。

“是啊,它就是我要找的貓咪,”少女高興地說。但是隨即又略帶慍怒的沖著白虎說:“貓咪,亂跑不乖哦?!?/p>

巨大的白虎就好像是知道錯了一樣垂下了頭。

……

穿過了這一片巨大的桃林,一片翠綠的竹林又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樣出現(xiàn)在了尋徹面前,而少女的家就在這一片竹林后面。

“好了,到家了,快進去吧。”尋徹催促著身上還濕著的少女趕快進屋“我也要回去了?!?/p>

“吶,徹啊。”少女叫住了轉(zhuǎn)身要離開的青年。

“什么?”他轉(zhuǎn)過身問道。

“……你……明天還可以來看我嗎?”少女的聲音幾乎小到連自己聽到都很困難。

“……啊,我會來?!鼻嗄晡⑿Φ卮鸬馈?/p>

聽到他的回答少女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

不可否認忘憂的確是適合魅族這樣的神秘的種族生存的靈秀之地,就連這里邊境的過度地帶都是區(qū)別于其他國家獨有的原始森林。

來到王城的時候早已有一隊騎兵在城門口等待著蔚風(fēng)和無痕。蔚風(fēng)平日里早已經(jīng)看慣了人家行禮所以對這么多人行禮一點也不感到詫異。但是有一件事卻讓他很掛心。

“我說無無痕啊,為什么那些士兵看到你都是那么一副興奮的表情?。俊彼K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興奮?!”無痕朝著士兵們看去結(jié)果士兵們的情緒被更大地煽動了。

“不會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蔽碉L(fēng)半是開玩笑的說。

“怎么會啊,你想到什么地方了,任何一個地方的士兵在看到他們的統(tǒng)帥的時候都是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吧,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的臉在這里不是很常見罷了”無痕一臉的窘迫,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蔚風(fēng)的想法為什么會如此的脫線。

“原來你就是忘憂傳說中那個在戰(zhàn)場上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百戰(zhàn)百勝的風(fēng)影將軍啊,真是沒有想到面具下面居然是這么一張美麗的臉啊?!蔽碉L(fēng)一臉的陶醉。

“拜托啊,不要總是以相貌來評論別人好不好啊?!睙o痕半放棄地說道,看來他已經(jīng)打算放棄讓蔚風(fēng)接受真相了。

“什么啊,是你們魅族自己本身脫離常識的說,平時我都是……”蔚風(fēng)的話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下了。

城門前排成方陣的士兵從中間分開了,城門中一個青年走了出來,他穿一件玄色長袍,大片的刺繡從肩膀一直落到了下擺,雖然面積很大但是卻一點都不顯得繁雜,從稍稍敞開的領(lǐng)口可以看到衣服里面銀色的軟甲,男子周身都散發(fā)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yán),但是造成蔚風(fēng)失語的并不是這個,而是青年那精致到不像話的面容,那是一張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極度脫離常識的臉,只能說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奇跡的美貌,是造物主書寫的神話……

天啊,不要再打擊我了。蔚風(fēng)在心里吶喊著,先是無痕,然后是莫離,再是那個傀儡師,現(xiàn)在又是他,蒼天啊,你難道是要徹底顛覆我的價值觀嗎?在出現(xiàn)幾個這樣的人我是真的會喜歡上男人的啊……

“咳咳”無痕輕聲咳了兩聲,用手肘將愣在那里的蔚風(fēng)撞醒。

“歡迎您,遠方的客人?!碧旎[一般的聲音。

糟了,會被他迷住……

“我是忘憂的國王,絳莫別?!?/p>

這就是莫離的哥哥啊,眼睛也是紫羅蘭色的,沒有錯了:“陛下您好,我是錦國的王儲,蘇蔚風(fēng)。”蔚風(fēng)向著莫別行了禮“不過這次來是為了我的朋友,您的妹妹來的。”

“非常感謝遠道來的朋友。”美麗的國王對著蔚風(fēng)露出了微笑。

……真是的不管是妹妹還是哥哥,都對自己的美貌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啊,蔚風(fēng)一邊在心里如此抱怨著一邊倒下了。

……

黑暗之中,一個背影漸漸遠去,鮮紅的血液從胸口不斷流出,殷紅的一片,視線漸漸的模糊了……為什么……

從噩夢中醒來莫離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充滿了關(guān)切的熟悉的臉。

“徹?!”她試著呼喚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你受傷了,再休息一下好了?!睂馗┫律砦⑿χf道,那聲音還是那么的溫柔。

他是徹,是我深愛著的徹,三百年了,他還是那么的溫柔。她的心中滿是喜悅,但是理性馬上又占據(jù)了上風(fēng),她推開了他。

“……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

“小離……”

“你走開不要讓我見到你……”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走啊——”她喊著。

“好我這就出去,你不要激動……”尋徹乖乖的退了出去,雖然他是那樣的不舍。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讓他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莫離再次進入了昏迷……

深秋的夜晚總是難眠的,莫離獨自倚在窗邊望著天空中的滿月,皎潔的月光清澈如水,銀紗一般鋪了滿地。有多少個夜晚是這樣獨自度過的呢?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雖然月亮每天都有不同的樣子但是孤獨,一如既往。

簫聲,遠處傳來了簫聲。

好熟悉的聲音啊,記憶中沒擔(dān)憂這樣的簫聲傳來,戀人就會出現(xiàn)。想到這里莫離不由得披起了厚厚的狐裘走出門外。

在尋氏四州修養(yǎng)已經(jīng)五天了,這五天的修養(yǎng)讓她再次擁有了活力,傷口也已經(jīng)愈合,但是疼痛依然在,憑借以往的經(jīng)驗,這種痛苦至少還要持續(xù)半個月左右,不過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畢竟這是致命傷,保住命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了。

月光下,尋徹坐在樹下吹著一支玉簫,那只玉簫和自己的本身是一對的。

真是的,明明說了不要再見他的,為什么聽到簫聲還是會出來?真是沒有出息啊……想到這里少年輕嘆一聲。

“小離?”簫聲停了下來,尋徹發(fā)現(xiàn)了他。

“哎呀!”莫離本來想要跑開但是去踩在了石頭上,扭到了腳。

“你沒事吧?”尋徹沖過去將要摔倒的少年接在懷里。

“你不要碰我!”莫離掙扎著。

“別動!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可以走路嗎?”

“……”像以前一樣少年停止了掙扎。靜靜地讓尋徹把他抱回房間。

“別亂動,讓我看看?!鼻嗄曜プ×四x扭到的腳。“有一點錯位,我?guī)湍憧纯?。”還沒有燈少年有所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吐下了他的鞋襪揉了起來。

“……”莫離靜靜地看著眼前著個擁有一頭墨綠色長發(fā)的青年,沒有變,一點都沒有變,如水般溫柔的聲音,冬日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溫暖的大手……沒有變這一切都沒有變,可是為什么……

忽然,青年眼中平靜而溫柔的目光消失了,一股強烈的殺氣讓周圍的空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小離,把門鎖好。”尋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迅速退到了門外。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少年跟了出來。

“不要出來!”尋徹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這樣?告訴我?!鄙倌瓴]有照做。

“父親,父親,求求您,放了她,我不能殺她啊。”好像并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尋徹自言自語著。

“你怎么了?”

“小離,小離,父親他……我的思想,啊——”

“……”莫離沖了過去。

“不要過來。”尋徹制止了他“趁我還有意識,快走!”

“上次,難道上次也是這樣的嗎?”少年的聲音由于激動變得嘶啞。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走?。 睂氐目跉饨跤诎蟆?/p>

“回答我!”

“趁我現(xiàn)在還清醒,求你了趕快走啊。”青年的聲音最后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不、我不要走……”莫離流著眼淚向后退去。

“走啊,快走啊,我不想再傷害你了……”可能是因為實在是太痛苦了尋徹倒在了地上。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什么也不知道,”少年喃喃自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身邊重要的人受到傷害,風(fēng)雷將軍是這樣,哥哥是這樣……現(xiàn)在徹也是這樣,不,我不要再這樣了,少年突然像是發(fā)了瘋似的沖向了自己的戀人,將他緊緊抱住:“徹,對不起,是我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

“小離……”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本o緊地抱著尋徹,透過那后市的胸板莫離聽著愛人的心跳“不會了再也不要離開了?!?/p>

“小、離、對、不……”尋徹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司徒小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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