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搞的,老總突然在上海市場那一塊加大投資,連惜若、蔣明淵等一批人馬上就要被外派到那邊去了。
但是柳歆卻不在名單之內,這樣他們就要像連惜若和祁天逸當年一樣,要兩地分隔了。
“老總真討厭,干嘛要把你派到上海去啊?開拓新市場?我想開拓他的腦袋!”柳歆嘟著嘴冷哼一聲。
“好啊,我贊成。你趕緊去吧,我等你好消息。”連惜若好笑地看著柳歆那調皮的表情。
上海?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去那個城市了。
老總剛開始跟她說,要派她到上海去的時候,她大吃了一驚。
但是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就這樣答應了。
“你想坐收漁利啊!”柳歆坐到連惜若身邊,摟住她的胳膊,將自己的臉靠在上面,幽幽地說道:“好舍不得你哦!”
連惜若伸手揉揉她的頭發,調侃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蔣明淵吧?”
“我才不想那個家伙。我比較想你,嘿嘿。”
連惜若看著她不舍卻又硬裝作很豁然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當年她也是舍不得祁天逸離開,卻又不愿意束縛他,放他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他是一只鷹,終于振翅高飛了。
她以為自己的手里抓著線筒,只要線在她手里,無論祁天逸飛到那里,最終都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可是她不知道,他是一只雄鷹,一根細線怎能綁住他?
“柳歆,你也跟我們一起去上海吧?”她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柳歆身上重演。
她不是懷疑蔣明淵的為人,只是生活里有太多的不確定。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可能,那就不要賭。
她覺得生活很諷刺,當年那些朋友也是這樣勸她,她記得當時自己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是很不高興的。而現在,她在做著當年她最討厭的事情,說著她那時最不想聽到的話。
回頭看來,她當年是有那么一點不知好歹,硬是糟蹋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我去那干嘛?老總又沒有派我去。”嘴巴上說不在意,話里卻不自覺地流露出抱怨。這口不對心的小妮子。
“蘇杭那塊美女很多的哦,你不怕他一去不回頭啊?”
“他不回頭,我就再找唄。世界上又不只有他一個男人。哼!”
柳歆冷哼一聲,靠在連惜若身上,伸出沙發外的兩條腿不停地晃著。
“柳歆,如果你真的愛蔣明淵,想跟他過一輩子的話,你最好辭了這邊的工作,跟他一起去上海。千萬別相信什么距離不是問題之類的話,那是胡說的。年齡是問題,距離是問題,時間也是問題。兩地分隔的愛情,注定是沒有辦法開花結果的。要么你就放棄,要不就跟著他,千萬別等待,那是最傻的選擇,不會有結果的。”
“惜若,你沒事吧?怎么說得好像你經歷過一樣?”柳歆伸手摸摸連惜若的額頭。
惜若不會是生病了吧?她很少說這么多話,特別是關于愛情的話。
平常不管她說什么,惜若都只是淡淡地應付著。只要同事之間談到愛情的問題,惜若就會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地閃人。
、柳歆一直覺得,惜若的心是完全封閉的。惜若一定被人傷過,而且很深很深。
“我怎么可能經歷過!”連惜若大聲地反駁,渾然不覺自己是欲蓋彌彰。
“是啊,我怎么可能經歷過。”她低聲重復,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但靠在她身上的柳歆聽到了。
柳歆離開后,連惜若慢騰騰地收拾著行李,看著這個住了三年的小房間,竟然覺得有些不舍。
雖然它從來就不是一個家,至少給了她一個住所,讓她三年不再漂泊。
家?她甚至不敢去想這個字。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擁有一個叫家的地方。
因為三毛說過,家是有人點著燈在等你。而她,好像沒有人在等待。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答應老總去上海。難道她還想見到他?還對他存有幻想嗎?
三年的時間,足以使滄海變桑田,即使見到,他也不會認出她來了吧。
那天柳歆說祁天逸還沒結婚。當年她把離婚協議書簽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寄給了他。
她什么都沒有要,只是要一紙離婚協議書。
但他沒有給她任何回音,然后就斷了聯系。
拉開抽屜,那個小小的指環還在。連惜若將戒指放在手中,冰冷的觸感讓她覺得心都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