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祁天逸分開以后,連惜若就找到在上海的好友余弦月,兩個人一起在江邊散步。
惜若覺得自己的心里有很多話需要說,她需要發泄。真見到自己的朋友,卻一個字也不出來。只是靜靜地走動,大腦一片混亂。
“我的連大小姐,你十萬火急的打電話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陪你在江邊沒完沒了的吹風啊?我們已經在這提上上走了兩三個小時了耶,雖然秋天還不是很冷,但也保不準會感冒的。”
余弦月禁不住抱怨起來,她們就像兩個會走動的木偶一樣,從頭到尾都沒說幾句話,只是不停地邁動腳步。
“對不起,弦月。”連惜若停下腳步,靠在欄桿上,歉意地看著余弦月。
弦月跟她是選擇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的兩種人。也許是因為在上海這個現代大都市混久了,所以她獨立自強,對女人必須有男人的陪伴這樣的思想嗤之以鼻。她喜歡夜生活,經常玩一夜情。
弦月說這是最輕松的生活方式,只要不跟感情扯上關系,生活就不會有被弄得一團糟的那一天。
“我沒什么意思啦。只是你喊我出來,卻又不跟我說一句話,這不是很奇怪嗎?”
惜若要不是她的朋友,她二話不說扔下她就往club跑。跳一會舞,松動一下筋骨;然后喝上一杯酒,找一個帥氣的男人;再來個onenight。
生活這么美好,搞不懂她為什么要在這黃浦江邊吹夜風。
“我也不想這樣。我心里憋得慌,所以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是你出現了,我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也許她是孤獨太久了,只是想要有個人在身邊,讓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就是這樣而已。
“幾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大學那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一樣。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說出來嘛,你這樣憋著誰能幫得了你?”余
弦月真想劈里啪啦地罵她一頓,省得她老是做那么沒出息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
“弦月,離婚為什么要比結婚還難啊?”
當年結婚的時候,就是高興了,覺得自己就是一輩子跟著祁天逸,覺得他可以讓自己依靠,然后去領了一個紅本本。現在想要一紙協議書,卻要費盡周折。
“啊?你又結婚啦?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不會吧,兩次結婚都這么神秘,然后都這么短暫?
“我跟祁天逸還沒有離婚。”連惜若苦笑,弦月怎么會以為她這么快又踏入婚姻的殿堂呢!
傷口還沒結痂,怎敢再次嘗試?
“我的天哪!你怎么搞的,都快四年了,你居然還沒跟他離婚,你瘋了嗎你?你——該不會是還想跟他重新開始吧?”
弦月說到最后,聲音慢慢地小了下來,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連惜若看著她那緊張的樣子,失笑地搖頭。
“沒有。離婚協議書他一直沒有簽。而且,最近他把戒指重新戴上了,說不會跟我離婚。”
“你就為這點小事煩惱,跑來江邊吹幾個小時的夜風?”余弦月不敢置信地怪叫。
“小事嗎?”連惜若苦笑。為什么到了弦月那里,這竟然變成小事了?
“本來就是。你有結婚對象了嗎?哦,我是說現在。”
連惜若搖頭。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敢再嘗試婚姻了。
“那不就結了。不離就不離唄。他喜歡拖著是他的事情,你照樣過你的生活。”她看了看表,揚起了一絲神秘的笑容。
“時間還不是很晚,要不我們去酒吧轉轉吧?保管你明天醒來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弦月,你知道我不適合那樣的生活。而且,我一點也不想出名。”
“對哦,差點忘了,那些狗仔一定會滿大街追著你跑。你完了。”
“弦月,我是不是不應該來上海啊?”
“如果祁天逸真的不想放手,你在哪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也是這樣說,如果不是我來上海工作,他就會把自己的事業擴展到長沙。為什么大家都知道結果是什么,只有我沒想到。”
“你不是沒想到,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三年前他沒有簽離婚協議書,你就已經知道他不會放手的,你只是想躲避事實罷了。”
“也許吧,我覺得腦子和心都是混亂的,什么也想不清楚。”
“惜若,也許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這幾年你一直一個人過,說明你對他還沒有完全死心。為什么不試著重新開始呢?”
“弦月,我沒那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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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你要上去坐坐嗎?”在公寓樓下,連惜若笑著問好友。
弦月非要送她回來,怕她不開心把自己弄丟了。雖然覺得沒必要,但有人關心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
“要啊,我渴了,去你家喝點水。”“語重心長”地說了一路,余弦月的喉嚨都要冒火了。
剛走到樓梯門口,惜若發現自己房子的門前站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明淵?你怎么來了?”
“哦,我把案子的資料拿給你,我想周末的時候你可以看看,給我一點意見。”
蔣明淵把手里的東西遞給惜若。
“惜若,不介紹一下嗎?”弦月大膽地提出要求。有機會認識帥哥,她一向不會錯過的。
聽到她毫不掩飾的話,連惜若哭笑不得。
弦月就是這樣,大膽直率得很,想什么就說什么,從來不認為含蓄是什么美德。
看樣子,她對蔣明淵很感興趣,可惜人家名花有主了。
“蔣明淵,我朋友,也是我姐妹淘的男朋友。明淵,她是余弦月。”
大千世界,蕓蕓眾生,躲不過一個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