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惜若飛快地跑回酒店,進門就癱倒在床上直喘氣,一面打量這個房間。
她不喜歡酒店的床,因為被套床單枕頭都是白色的,看了總是想到醫院,讓人心里難受。
她很喜歡那張黑色的軟沙發,晚上縮在那上面,會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會比較容易入睡。
等氣一順下來,惜若馬上拿起話筒,剛要撥下號碼。才猛地想起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拿著話筒,惜若犯難起來,到底是打還是不打,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不過,自從那天跟祁天逸離開公司以后,好像已經四天了。她一直忘了給他打電話,估計他很著急,還是打吧。被吵醒比擔心總好那么一點。
“喂,你好?”很幸運的是,電話一下子就接通了。
惜若張嘴,剛要開口。突然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女子的叫喊:“親愛的,幫我拿一下毛巾,我忘記了。”
惜若張開的嘴巴,愣住了,發不出聲音。明淵他........
惜若用力地搖搖頭,想要甩掉自己腦子里那不堪的想法,也許是柳歆去上海了。
“喂,請問找誰?”
明淵的聲音重新傳過來,讓惜若從自己的猜想中回過神來。
她故意走到客房門邊,大聲地開口說道:“謝謝你!有什么需要我再跟你們聯系。”
“喂,明淵,是我,惜若。幸好你沒有掛電話,剛撥通,服務員就跑來了。”
連惜若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為自己的撒謊而緊張不已。
“惜若,真的是你!你怎么這么久都沒有打電話給我,嚇死我了。”他在電話那邊大叫。
惜若想他是相信剛才那聲女子的叫喊,她沒有聽到。雖然那個人只說了一句話,但她肯定自己聽清楚了。
她甚至開始覺得胃有些抽痛,腦子也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蔣明淵說了些什么,她也稀里糊涂的沒聽清楚。
“明淵,我估計這兩天就會回到上海,有什么事情到時候再說吧。我先掛了,再見!”
按住自己的胸口,惜若喘著氣在沙發上坐下,胃和心還在強烈地收縮著。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然后撥通柳歆的電話。
“喂,誰啊?”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柳歆那熟悉的聲音,惜若沒來由地涌上來一股淚意。
“是我,惜若。”她清了清喉嚨,將自己的情緒遮蓋過去。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電話那邊快樂無比的驚叫聲。
“哇,惜若。你怎么沒有告訴我,你是祁天逸的老婆?你太不夠意思了!還有,這幾天你跑哪去啦?打你電話總是沒人接。”
她一如既往的單純和快樂,一點小事就可以讓她喊得驚天動地。
惜若卻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給抓住了,被揉捏得生疼。
“我在海南度假,手機也關機了。”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她跟祁天逸的關系估計很多人都等著解釋,但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明白的。
“我說呢,還以為我做了什么錯事,你不理我了呢?”
嘻嘻哈哈的笑聲不斷地傳過來,甚至聽到了她在地板上蹦跳的聲音。
惜若卻覺得心里的苦澀越來越濃厚,讓她覺得唾沫地變得苦苦的。
“怎么會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耶!對了,最近有沒有跟明淵聯系啊?”
“有啊,他今天傍晚的時候還打了電話給我,聊了好久呢!”聲音中有雀躍,跟當年的自己一樣。
連惜若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一樣的故事又要上演了嗎?
“怎么,還是沒有打算去上海發展嗎?”
惜若聽到自己的心在呼喊著“去吧,去吧”,強烈得她差點脫口而出。
“暫時沒有,但是以后應該會的。因為明淵說他可能選擇留在那邊,到時候我再過去,就當是換一下環境咯。”
惜若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了電話的。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靠在沙發上,整個人虛軟成一團,淚水也滑下臉龐。
聽著柳歆的聲音,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為著他的每一個電話而激動不已,為著自己心中的信任而堅持著和快樂著。
她不知道這個社會是怎么了,蔣明淵和祁天逸都是一樣的,明明已經背叛了她們,為何還要裝得若無其事的?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說分開呢?
難道真的就像祁天逸說的那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愛的還是自己嗎?
記得祁天逸這樣說的時候,那樣子是那么真誠,難道男人都這么善于自欺的嗎?嘴里說愛一個,床上躺著另一個,她怎么能讓自己相信自己是被愛的呢?
或者就像社會上傳的那樣,愛和性是分開的,床上躺著那個并不妨礙心里愛著的那個?
惜若將雙腳縮回沙發上,摟住自己的膝蓋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