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蕭風瑟瑟,涼意頗重,長長的街道上快步行走著一輛馬車,夜色迷茫,燈光搖晃,行人匆匆,看不清顏色,只能從外觀上判斷——頗大。
“王爺,前面就是宮門了!”
外簾被挑起,薛城的臉探了進來,小聲的報備,很快有退了回去,簾,安靜的放下。
車內一片靜寂。
水痕輕嘆氣,唇邊的笑似無奈,又似好笑!
軒轅絕輕哼,便扭的轉頭,固執的不去看她。臉色是臭臭的,相較于昨天,今天似乎更甚。
水痕的笑漸漸轉淡,白皙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面容,語氣雖是安撫,但無奈的成份卻頗為承重。
“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他猛然轉頭,激烈的爆吼,黝黑的眼似雄鷹一般銳利的尖刺:“為什么是有一天而不是現在?”
“當你能夠理解我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她依舊輕笑,手慢慢的爬上了他緊皺的眉頭,輕輕的揉弄。
軒轅絕沉默,頹廢的看她,眼中的光轉為黯淡的消沉。心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他不能理解她,甚至是不了解的,可是該死的,他愛她!
在他還不能確認她的安全性的時候,在他迷迷糊糊,什么也沒摸清楚的時候,在他甚至遺棄過她長大四個月以后,在他快要遺忘王妃是何人的時候,他該死的愛上了她。
現在他甚至弄不懂,她是因為連瑤的挑釁報復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將他擯棄在心門之外。
心,驟然疼痛,似針一般,根根滲進。
急行的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車外傳來了侍衛盤查的聲音。
“來者何人?”
車子微微晃動,薛城跳下了馬車,冷聲答道:“這是王爺府的馬車!”
“王爺?哪個王爺?”侍衛冷笑,語氣中的傲慢,即使是淡漠如她,也聽的分明,略微不快的輕皺哦了眉頭。
“放肆!岐善國難道還有第二個王爺?!”薛城冷喝,揚手給了那個侍衛一個響亮的巴掌。
原以為事情會到此結束,可是沒想到,那侍衛也頗橫,竟與薛城動起手來,空曠的大門前立刻想起了激烈的打斗聲,還有爭吵聲。
“哼!我不管你是什么王爺不王爺的,要進這宮門,必須報上姓名,我的眼里只認皇上和郡王!”
“該死的奴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車里坐著的是岐善國唯一的王爺,絕王!”
氣憤讓薛城起了殺意,下手越來越很。旁邊的十幾個侍衛見狀,立刻上前來幫忙先前的那個侍衛,沖突擴大,戰場由原來的馬車前,慢慢的發展到了整個宮門口,后面陸續前來的很多官員都被阻住了,卻一致的沒有人上前制止,只有寥寥的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安靜的守在了軒轅絕的馬車旁,看樣子,似乎都是文官。
車內,水痕的眉頭緊皺,沉默的安坐,那臉上的不耐已是能夠看清。
而軒轅絕本就不爽的心情,因為這一場鬧劇已經冒火到了極點,緊握的拳頭如果不是被水痕的手輕握住的話,也許早已爆發了。
但是此刻也已經是克制到了極限了,高狀的身體重重地捏了一下水痕的手,剛要起身,外面一聲高喊,讓軒轅絕再次選擇了沉默,壓抑的住著。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地跪了一片的大小官員,場面一片安靜,打頭依然停止,只是那戾氣仍在張揚,那看戲的興致仍在飄散。
人群后慢慢走出來一個明黃的身影來,那高貴的氣質,和威嚴的面容,讓幾個大膽的官員立刻低下頭去。
低沉雄厚的嗓音緩緩的想起,漆黑的眼,以及緩慢的速度掃過所有的人,在馬車上停留了幾秒鐘后,定格在了薛城和那個侍衛的身上。
“朕聽說朕唯一的皇帝被阻在了宮門外,朕還聽說,這宮門依然是郡王家的了!”
“回皇上的話,確有此事!”低首,薛城恭敬的回話,底氣十足。
“回皇上的話,此事是誤會。奴才姓柳名懷,是隸屬于郡王麾下的一名副將,今夜被調撥來看守宮門,職責是以防不軌之人混入宮中,危害到皇上的安全,所以奴才才會要他們表明身份,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侍衛柳懷的一席話,讓薛城氣絕,也車內的軒轅絕目露兇光,周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擁著水痕緩緩的走出了馬車。
“難道本王還真是假的不成?又或者是本王的總管被人收買了,成為了不軌之人?又或者是,本王在你的眼中,不,在成郡王的眼中就是一個會行大逆之事的不軌人?”
說話間,他依然走到了皇帝軒轅衡的身邊,兩人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得眼神,又各自將視線掉開,陰狠的盯著依舊張狂的柳懷的身上。
“王爺誤會奴才了,奴才剛剛說了,這只是誤會!”
“誤會?哈哈哈!”軒轅絕輕聲哼笑,轉而看向了人群的一點:“成郡王不想出來說明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