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當真對龍座沒有興致?”
馬車里,皇甫淳冷淡的開口,語氣中,盡是不信任的質疑。
他也有著和軒轅絕一樣的認知,擁有龐大支援隊伍,在群臣中享有很高威望的成郡王,和軒轅絕一樣有著尖銳的性格,聰慧的頭腦,還有實際的對朝廷大多事務的掌權,這一切都讓他很難去相信眼前這個冷酷的郡王的話。
“當真!”司徒浩然淡淡的點頭,從絕王府出來以后,那抹細微的笑也消失了,恢復到了他慣有的面無表情,眼底,唇角,都似結了冰一樣,看不到一絲絲的情意。
皇甫淳沒有再說些什么,沉默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忽而覺得一切都變的可笑而又荒繆,而他竟然也選擇了心甘情愿的進入到了這樣的局面。
四路軍符,有點腦袋的人都會知道,那代表的是什么。
那是成郡王司徒浩然的嫡系部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真正的了解它真實的數字,曾經有人揣測過,也許是皇室軍隊的三倍,也是整個國家軍隊量的倍數,但是這一切也都只是猜測。
那是過世的老皇帝賜予的。明明不是皇室嫡親,甚至沒有皇室血統,卻也同軒轅絕一樣,享受著岐善國王爺的待遇,得到了崇高的,可媲美皇室的地位。甚至,還擁有軒轅絕所沒有的無限的軍權,他可以擁有自己的軍隊,無論數目的多少,以及一張黃金打造的先皇所賜予的,為了保障這些個權利而下達的圣旨,自由的出入皇宮。雖不得世襲往替,但是作為一個外姓王爺,司徒浩然擁有的,實際上已經是皇帝專享的,差別只是那一張龍椅。
如果司徒浩然愿意,這個寶座,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坐上去,不會費半點勁,甚至不會遭到半點怒罵,他相信,那些支持司徒浩然的大臣們大概會高興的手舞足蹈吧。
所以現在,他才會如此的不能理解這個郡王的想法和決定。
沉思,讓他的眉頭開始緊縮,一旁的離圣南微笑著望過來,眼中含著和嘴角一樣的笑意。
“主子不需要想太多,這和我們想要的結果并不沖突!”
“嗯!”他無意識的應著,放棄了思索,眼在窗外開始飄落的雪花上迷了視線。
雪似瘋了,明明從云層的間隙見還能夠感受到溫暖,陽光偶爾也會調皮的從藍天白云后跳出來,可是,白色,漫天的白色,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鋪滿了整個視野范圍。
她渴望能夠更冷些,最好能再起一些風,渴望讓那曾經認定的浪漫的白將自己淹沒,渴望自己能夠漫步在那份柔軟中,親身細聽那腳下的嘎吱聲,可她更渴望的是,希望那白,無盡頭的蔓延,將她一同帶出,去到一方寧靜幽遠的樂園。
然而她卻又發現自己沒有穿鞋,披著一件粉紫的長襖,像個孩童一樣掛在窗口,向往的看著那天,那地,那雪。只有那雙無處放置的手切實的體會到了那雪的脆弱,以及那滲入手心的涼,然后她明白了,其實想往遠比現實要來的舒適和甜美。
忍不住,她抬頭看天,雪花飛進了她的眼中,瞬間融化,再睜眼,已分不清那流下的水滴,是那已然融化了的雪,還是自己的眼淚,仰或,其實,兩者都不是!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陣簡單且忙碌的擺弄過后,一位布滿皺紋的老婦人的面容進入了她的眼簾,略微無力的蒼老聲音緊跟著傳入了她的耳朵:“小姐,飯擺好了!”
水痕趴在窗口,看著老婦人從門口出去,跨過了拱門,在有著翠綠竹子的小徑后消失了。
這是第二次見到這個老婦人了,兩次都是一樣,忙碌完那些她該忙碌的,簡單的告知后,就離開了。
醒來后就在這里,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這里,不知道老婦人叫什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會覺得煩惱。
怡然自得,是她的優點,這個是她從小就知道的,似乎來了這個世界以后,這份自得得到了很好的發揮呢。
她淡笑著下了軟榻,地毯很干凈,也很溫暖,她選擇放棄了軟榻前的那雙暖鞋,赤腳坐到了桌邊,菜色很簡單,卻是她喜歡的魚和雞肉,還有翠綠的素菜。
飯便在這寧靜中,和著外面漂亮的雪景用完了。腳底的涼,以及飯后的困倦,讓她選擇回到了床上,她沒有關窗,貪戀那一片潔凈的白,慢慢的沉入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