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么晚了你跑哪去了呢?”珍德回來后,見不到上官果兒,擔心得在房里團團轉。出去找,生怕又跟主子錯過了。
她們主仆真是相像,前一刻是主子等丫環等得無聊的尖叫,下一秒是丫環擔心主子急得滿屋轉。
“德兒,我回來了。”果兒笑容滿面的踏進房間。
“小姐,你去哪里了?害我擔心死了!”珍德一見到她就向她抱怨。
“那可不行,你死了,我向誰撒嬌呢?”
“小姐……”主子時不時的率性而為,常常令她無可奈何。醒來后的小姐變了一個人似的,但是她非常喜歡跟她在一起時的感覺。
“德兒,從明天起你辛苦一點,開始整理一下我們的行李。”不管結果如何,她們都會在近期內搬出去,為了避免到時手忙腳亂的,還是趁早準備妥當為好。
珍德一時反應不過來:“我們整理行李干什么?”
“嗯?”對了,還沒跟她說已經決定買房了,“我們要搬出去住,當然要把我們的東西打包好!”
“但是我們的錢不是不夠嗎?”小姐是要回和州嗎?可是好像又不是。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分工合作,今后住得地方我來找,而德兒你只要負責把我們的東西整理好就行了。”真要告訴她實情,怕她當場跟自己絕交。
“可是……”不說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就說夫人交代她好好照顧小姐,不要讓她受半點苦跟委屈,她也不能讓小姐在外面拋頭露面,而她卻在……
果兒對自己的觀察頗為自信,所以她在珍德說出那些話之前阻止了她:“德兒,今后可能只有我們兩人相依為命,所以你不是我的丫環,而是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我不希望一家人說兩家話。德兒,你當我是你親人嗎?”
她的挺身維護,她對自己的關心,依賴,任性……她一切的一切都讓珍德感到窩心:“小姐,你是珍德唯一的親人,就怕你會嫌棄我。”
“傻德兒,別到時你嫁人了,就不想認我了。”雖然依她來看珍德還小的很,但依這個時代來講珍德已到了適婚年齡了。決定了,她在這里的期間,以為珍德找一個愿寵她愛她一輩子的好夫君為目標。
“我才有嫁呢,我要一直纏著小姐,直到你叫煩也不放手。”珍德也漸漸拋開了主仆觀念,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
“真是可惜啊!”正在感性時間卻冒出這么一句剎風景的話,這也只有果兒做得出來。
“可惜什么呀?”珍德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考邏輯。
“當然是可惜我為什么不身為男兒身,錯失了你這樣一個大美人!”抬起她的臉,裝似苦惱地說道。
“啊!小姐,你好壞,笑話我!”珍德不依地追趕著她。
“哈哈!你追不到我,來啊,來啊……”兩人隔著桌子左右躲閃著。
“爹,我剛剛看到大嫂從書房出去,她來有什么事嗎?”季剛的次子季少昂進書房后見父親臉色陰沉,心想應該跟他剛才看到的人有關吧?
一開口就五百萬兩,她還真敢說。但是,孫子……
“沒什么。你怎么來了?明天不是要出遠門嗎?不早點休息?”這事沒必要讓第三人知道了。
“我沒關系的,倒是爹您不要弄得太晚了,生意要做,但身體也要顧才行。”其實他是睡不著,出來散步,剛好見到大嫂從書房出來,所以才進來看看有什么事。說起她這個大嫂真讓人可憐又可恨的:為一個女人嫁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值得人同情;但她所作所為卻讓人恨得牙癢癢,也將自己丈夫越推越遠了。
“少昂,你覺不覺得你大嫂變了?”他還是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噢?變好了,還是變得更壞了?”他又沒跟她相處過,怎么會知道呢?
“怎么說呢,她以前動不動就發她大小姐脾氣,能讓人一眼看透,現在卻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那可有趣了。”以前他就覺得大嫂雖百般鬧事,但是她卻不能隱藏自己的情緒,只要別人能忍到最后輸家總是她。現在可好,大哥那邊又有戲開羅了……
知子莫若父啊!“少昂,你是閑家里的事還不夠亂嗎?”
又要念了,快溜!季少昂站起身:“爹,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說完,人已在門外了。
“這小子,滑溜地像條泥鰍!”他只能對著空屋搖頭興嘆。
“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你準備怎樣兌現你的諾言?”季剛考慮了三天,這天下午終于再次把她單獨叫到書房來。
“我會在這個家徹底消失,從今后再沒有一個叫韓希如的人。”她相信他會對這個答案滿意的。
“那我如何相信你的話是真的呢?你知道你以前有太多次的出爾反爾,讓人不敢相信你話中的真實性了。”他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想讓她做出實質的行動。哼!這只老狐貍,想得太美了吧!到時反悔的是他,那她不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她也沒那么笨:“既然公公不能相信,那我也沒辦法。那就當我沒有說過那些話好了,大家還是像以前那樣過日子吧,反正對我而言沒什么損失。”
“等等!”季剛見她起身要走,出聲叫住她,“當初是你開始談得,那為什么你就不能拿出點誠意呢?”
“誠意?那公公的誠意在哪里呢?”看來她也有當商人的素質。
她的意思那么明顯,要是他聽不出來,那他在商場上白混了二十幾年:“這是二百萬兩的很票,剩下的等你履行了你的諾言再給你。”
“那先謝謝公公了。”果兒上前從他手中接過銀票看了看,然后從香袋中拿出一張紙交給季剛,“這是我的誠意,希望公公不會感覺你的二百萬兩打了水漂。那媳婦先告退了。”
等她走后,季剛才看清紙張上的內容……《離婚協議書》。他不懂《離婚協議書》是什么東西,但他下面的內容看懂了:本人韓希如與季少軒因父母之命成親,沒有感情基礎。經三年的相處,仍無半點感情,決定協議分離,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協議內容:一、女方帶走所有陪嫁物,男方不得有異議。二、男方一次性給足女方要求贍養費的總金額。三、女方帶走丫環珍德。
協議人:女方:韓希如。男方……
“哈哈……”這等于是休書,雖然有些對不起景天兄,但為還家原有的一個安寧,景天兄應該能理解他的苦衷。
“德兒,行李運得怎么樣了?”果兒一回到東院,就詢問珍德。她找過季剛的第二天,她就去找好了客棧跟馬車,一部份一部份地將珍德整理好的東西運到客棧。
“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找不到你了呢?”珍德嘟嘴抱怨道。
果兒好笑得看著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當然是跑去偷懶了。”
“怎么這樣?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可是累了個半死。你不是說今天一起幫忙打包行李的嗎?你怎么可以耍賴呢?”小姐說過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有事大家一起動手,一個人做死做活是那個人蠢,沒人會感激。
“這里我最大,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果兒索性耍賴到底。
“嘿嘿……”沒關系,她還留了招。
果兒還是第一次看珍德笑成這樣:“好德兒,你別笑了,我心底都給你笑得發毛了。”
“我早料到小姐你會來這招,所以我叫他們把別的東西都運去客棧了,只除了……”珍德覺得渴了,停下來喝了口水。
“只除了……”小丫頭很有潛質嗎?只教了兩天,也學會耍心眼了。
珍德對她笑得很甜,慢慢地把答案說了出來:“只除了小姐你的衣物。”
“好,好,我自己來,德兒小姐你坐著歇會。”果兒對此真是哭笑不得,但她明白珍德只是在跟她撒嬌而已。
果兒抖了塊布鋪在桌上,然后將她的貼身衣物全都抱出來放在上面,又從下面琳瑯滿目的衣服里挑了幾件素顏色的跟男裝拋在上面,便將布一裹,拍了拍:“搞定。”
珍德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后才指著衣櫥里的衣服問道:“那些衣服都不要了?”
“嗯!”那些衣服太鮮太艷了,她不喜歡。再說款式都差不多,她也不喜歡。但她嘴里卻說得冠冕堂皇:“以后也沒有穿那些衣服的機會,就把它們留給需要它們的人吧!而且帶起來也麻煩,以后還可以做得。”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珍德有時能明白小姐是在找理由而已,事實可能跟本不是這樣的。
“德兒,既然我們都已經弄妥當了,我們天一黑就走。”錢既然已經拿到手了,是時候閃人了,其實她也沒有真心要從季剛那里得到五百萬兩。現在只是希望當真正的韓希如回來之后,能坦然的接受這一切。能有那一天嗎?她能回到原來的自己嗎?
“小姐,你還有我。”珍德見到她眼中的落寞,是那么得令人心疼,隨即上前抱住她。
“德兒,我沒事。倒是你,從我們走出季府那一刻起,就只有你我兩人相依為命了,會很辛苦的,你怕不怕?”她并不是在試探她,而是希望她自愿跟她走。雖然她們已有錢,不會餐風露宿,但這并不代表她們不會走得艱辛,世事無絕對嗎?
“不怕。我知道小姐不會讓我吃苦的。”就算是行乞,她也要在小姐身邊,這已不是夫人的命令,而是她心甘情愿的。
“對,雖然我無才無能,但我會盡我的努力讓你獲得幸福。”她相信經過努力一定可以如愿的。
“不對,是盡我們的努力一起過幸福的日子。”她笑著糾正果兒。
“是,是我錯了,德兒小姐莫怪。”果兒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以笑蒙騙世人,永遠保持著冷靜。
終于恢復正常了,還是這個樣子最適合小姐。兩人期待著夜晚的到來,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