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皚皚白雪已遠去,春之女神已令大地復蘇,眼之所及皆是一片綠意。原始而美麗的森林里,溫暖的陽光直泄而下,照在樹木花草的綠葉之上,景色真是美不勝收。
果兒坐在湖邊的巖石之上,欣賞著晚霞下的湖光景色。錯落在天邊的紅色晚霞如美麗少女的衣裙飄帶,羅衣飄展。湖水清澈明凈,湖面一平如鏡,間或有魚兒在水草間嬉戲游玩,時有蜻蜓、飛鳥在湖面點起一個個金色的漣漪。湖岸綠草依依,當一陣柔柔的風吹過,若無數迎風招展的小手,此起彼伏,與此時波光粼粼,金光蕩漾的湖面構成一幅靜中有動的圖畫。置身于如此遠離俗世塵囂的風景中,心境本是一片寧靜,但此刻的她卻被困于自身所制造出的煩惱中……
半年期限已到,她也已拜別庵中眾人,離開水月庵暫居到了云里鎮的朋來客棧。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沒有直接離開此地?她已修書至皇后馬蕓兒,懇請她替自己請旨,祈福期滿后可不必回都城復命,而太后也已恩準她可自選去處。如今她還在此,是為了等待來接她們的韓琛嗎?還是為了心中的某個企盼?
淡淡笑了聲,似是苦笑,也似是嘲笑,她何時變得如此膽小怯懦了,居然會怕旅途中會遭遇危險?還是這只是為自己留于此所找的借口?她還以為半年的清修,已讓她學會了舍棄與淡然,但現在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抱膝而坐,既無心欣賞美景,她索性閉眼垂首靠于膝頭,想讓腦海里及心中都呈一片空白,不讓自己再想去任何事及任何人……
然而她的安靜時光沒有享受太久,突襲上心頭的跡動,令她不由自主地睜眼望向來時路。而那邊,背光行來一人,她瞇眼努力想看清他的容貌,但沐在金光下的他,只讓她看清了他猶如天神一般的身姿……
當他來到她閑坐的下方時,她像是被定住了身一樣,只能愕然又不敢置信的瞪望著他,她好想伸手去觸摸他,但她又怕這只是她的幻覺,一碰便消失了。
東方逸站定,仰著與她對望。時隔半年再見,一身綠衣的她處在這片晚景中,讓她變得更加清艷脫俗了。他不知,當他這樣望著她時,心中源源不絕升起的是對她的呵疼,還是對她的怒氣?應是兩者兼有吧!
短暫的無語互視,正好傾盡相思意。他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對她伸出一手。
果兒呆愣了一下,起身,微躬身前去抓他的手。
他借助她輕輕往上一躍,立時立身于在她的身邊,靠在她耳邊輕語道:“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呀?”
“你不覺得這里的景色很迷人嗎?”她推他坐下,不然她會在他那迫人的壓力下窒息。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他并不打算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只有如此,才能讓他安下這多日來的擔憂。
果兒昂頭直視他滿是風塵的俊臉,撫了撫扎手的胡渣,不由笑道:“有頹廢的味道,令人感覺有不一樣的魅力。”
“那是否有將你迷得魂不守舍呢?”東方逸使壞的將滿臉的胡渣往她俏臉上磨蹭。
“有啊!如此,是否能撫慰你那受傷的心靈?”好疼,臉上肯定被他刺得紅紅的了,她真是命苦耶,被如此虐待,還不敢申訴,只敢用手稍稍將他的臉推離自己一點,只是一點,還不能完全將推離開自己。
“當然不夠,我那受傷的心靈,你得用一輩子來撫慰才行。”他趁機敲詐。
“一輩子?”她無力的依附在他懷里,“好漫長喲!不知我是否有這么長的時光?”
“什么?”她的話語令他不懂。他知道她不愿輕易許諾,但……是否有……?深深地令人不安。
“沒什么。”果兒不想他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你怎么會來?你來了,朝廷怎么辦?”
“我以為我為何會來這里,你應該更明白才對。”他看她心虛的低下了頭,但他深知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他想要的只是她親口對他說,“你還是不愿對我說嗎?”
“其實也沒什么,也許你不知道對你更好些。”她怕他會受更大的打擊。
“我一定要知道呢?”她這樣說,反而更讓他想知是何原由。
唉!她是不是說錯話了,算了,他想知道就告訴他好了:“我只是答應別人今后再也不回都城了。”
東方逸怎么也想不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氣急敗壞的問:“誰?是母后嗎?”
“不是。”是不是代表著如果這人是太后,他還愿接受,果兒輕吐出:“韓希儀。”
“她是誰?”
“韓希儀,我妹妹。”雖然有許多事她還理不清,但她現在說的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