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古集上,一個身騎黑色駿馬的戎裝漢子,馬不停蹄穿過人群,嚇得路邊的小販攤翻倒在地,此時的我們,正招搖過市,漫步閑散,體察民情。
自從宮殿倒塌后,我們借住在比利王的西宮,所謂西宮是專門給貴賓住的總統套房。第一次見識了比利王的豪華內居就贊不絕口,這讓比利二個王子有機可趁了,瑞亞和基亞在我們的印象里不比較好客,也不禁因為我是陛下這個原因。更讓我敬佩的是,曼谷的地理,鄉土人情。上至宮庭朝政,下至集市小巷,他幾乎都能找到一個可以談論的題目。這不,他正領頭,帶著我們逛逛集市。這里,大象就跟古代的馬車一樣招搖過市,大象身上坐著白色風紗的黑膚女子,也可能是一個滿臉皺紋坍塌大鼻的白發大叔。我們這行人就是坐在一頭經驗豐富,走路從來不一顛一顛的國象的背上,之所以稱之為國象,是因為它資歷夠深,身形彪悍,有著王者之風的大象。它背陀著一個小木屋,木屋外白紗遮蓋,頂圓玉珠披散。薩慕正坐在象的脊背上,一雙玉手牽住方向陀遣使著大象。粉脂般的臉蛋時不時監視著我跟女神,生怕女神和陛下關系太親近。
剛才一陣風吹散了聯珠白紗,外面躁雜的馬蹄聲引起了我們朝外望去。那戎裝的使者,晃街過市,顯然有什么緊急軍報。頭也不回下沖正門,路邊跌落了許多蔬果,一些公雞雖然綁住了雙翅,咯咯地在路上跳來跳去的。那老農跟在后面追了過來,王子突然“錚”的一聲,抽出了第劍,大概是那老農擋住了去路。那老農聞聲,竟然慌張中跌坐在一旁,臉上一陣慘白。
“慢!”剛說完,我已挺身躍起出了轎外,站在老農身邊。老漢見我一身白色素裝,也不緊張,拍拍身上的灰塵,臉上露出一絲驚慌。我隨手扶起了他,那瑞亞“砣砣”的腳步轉頭朝我們走來,跳下了大象。
“陛下!他不識宮規,竟然為了一只畜生擋住大道!理應該斬!”
噼啪般的妙語聯珠頓時從他口中而出,那農夫突然跪倒在地,臉上卻毫無表情。
“算了吧!你是王子,也應該勤政愛民才對!”我望了望王子,但突然感覺到一絲寒光滑過了瑞亞的面部。
一把匕首……
跟著那農夫枯槁般的手指朝他刺去……
“啊!”瑞亞有些疼痛般的慘叫,這慘叫在我使出了史無前例的移形幻影后迸發出來,那痛苦表情自然是在農夫的臉上涌現出來的,瑞亞仍然呆立著,摸了摸胸口,卻發現農夫一手擋在胸前,另一只手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腕上,鮮血直流。終于發現自己沒被刺中,才退了退身子,一腳把他踹開。我從農夫手中取出匕首,在他身上擦了擦,原來他被女神定住了。難怪我使出那移形幻影那么得心應手了。轉頭向她們飄了一個飛吻過,那二女在大象差點把大象肚皮翻了過來,舌頭吐出來做個鬼臉。
“喂!瑞亞,這就你不對了!他剛才知道自己有罪,向王子你請罪,你怎么還踢他,快叫御醫,把他醫治。”
瑞亞憤憤般,手一招,那御醫身披金色馬甲,頭頂烏冠,一顛一顛跑了過來。而他似乎有些不服氣,獨自扭象回去了。
我示意女神放開農夫,臉上露出一絲媚笑。
這農夫表情麻木,看起來跟瑞王似乎有些深仇大恨。沒等我問話。便倒地,口吐鮮血。御醫掰開了他的嘴,拱拱手,低著腦袋。
“回陛下,此人已咬舌自亡。”
“不會吧!開什么玩笑!醫生,你救救他!”我面露哀求,幾乎忘了我是一國之君。
“此人自咬舌根,求死心切,就算陛下救活他,也是個廢人!”御醫提醒著說。
“但有一法,可以讓他說出話來,卻不能活過一個時辰!”他繼續補充道。
“什么辦法!”
我望了望瑞亞萎垂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刺其椎尾!此處乃人最痛之處,刺中此者不死即癱,跟活死人沒有什么區別,但對臨死的人,卻是最好的辦法。”他抖了抖箱子,從里面拿出來根銀針。
“難道就沒有救活他的萬全之策嗎?”
“陛下,您救活他不就是想知道他為什么刺王子嗎?現在唯有刺他椎骨,激發他最后想說的話才能實現。”這御醫開始像行刑一樣面色嚴陣以待。
我突然頓住了,莫非昨日王朝變更,引起了宮庭內部的爭斗,這老農是受人指使?
御醫把他扶坐在地上,左手探著他玄門二脈,右手隨勢往他的底盤插去。那樣子好像在殺豬般,簡直不把人當人看待,我差點暈了過去,手法駭人聽聞。
突然那老農,喉嚨“咔咔”作響。嘴里“卟”的一聲,吐出一股鮮血和半截肉片出來。
聲音斷斷續續,嘶叫著。不一會兒平靜下來,目光深遂。
“王——王——子——有——危——”還沒有說完,就斷了氣,腦袋垂了下來。
我沒聽錯,他在說瑞亞有危險,剛才他還舉刀刺他?莫非……
“莫非就是失傳已久的定魂咒?”女神在象背上,靜靜的說,目光從遠外突然轉了回來看著我。
“走!”回去看看剛才那個信使帶來了什么消息。我躍上了象背,問:“這象太慢,不如這樣吧。我們在曼谷來一次飄飛好嗎?”
“飄飛?好呀!”薩慕幾乎歡騰了起來,抱著女神,差點把大象弄翻,不!應該說是把大象身上的三個菜鳥摔下來。這一笑一顛真的讓大象受不了。大概是我們情緒不是怎么穩定,那大象判斷不定,竟然翹起了屁股,作拉屎狀。
“飛吧!我看不飛不行了!”說完挽起了薩慕,她是菜鳥,空中身形有些搖擺不定,幸虧旁邊還有個女神,飄飛的姿式漸漸穩定起來。一路樓邊,有一些人探過腦袋,就像看天外來客一樣驚愕。集市下面的農夫,一個個放下手中的工作,舉目眺望,這奇景在他們眼里也許只有一次,也是我們帶給他們最珍貴的一次。以后,宮殿修好了,只能呆在深宮處理國家大事,哪里還會出現在這山村小市上。想了想,就禁用思感力吹來一陣花瓣,圍繞著我們翩翩起舞。
往正門一看,一陣打斗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瑞亞!”我幾乎大聲喊了起來。王子遇到了險境,附近圍滿了五六個身著黑袍的劍客。
幾個待衛都倒在血泊中,這個弱懂武藝的瑞亞站在一旁眼睜睜的望著險境地一步步逼近。
怎么正門沒有一個待衛了,莫非?這時,放眼望去,那旁邊倒在地上的全身首皆殘。
“不好!”我一個劍步飛身欺近那黑袍的身邊,只抽身幾下,便解決了這群刺客,這一連貫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連我也沒有想到殺人原來是這么輕易的事情。
“走!快入宮,說不定又發生什么叛亂了?”女神和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我們彼此望了望,似乎忘了來到這里時的初衷。
怎么啦?這個地方,她們似乎有些留戀?而尋萬魔咒書,卻丟到了腦背后。
我們一行人來到西宮,這時,已經遲了,整個王國,已經一片硝煙滾滾。那群不知道哪里鉆出來的匪徒,正揮劍朝比利王的腦袋子砍去,地面上頓時滾滿了許多頭顱。瑞亞幾乎是瘋了一樣撲了過去,手中的劍平行般飛出了手心,這一突襲,打破了那些瘋狂匪徒的屠殺。那些人退成了一排,揮劍直砍瑞亞,說是遲,那是快,女神圣靈石一揮,撥辣的長劍“唰唰”脫手而出,一排匪面紅脖子粗,頸部噴血,倒在地上,我瞟了一下,那些人臉部扭曲著不成人樣,然后發羊癲瘋般抽搐。
瑞亞呼叫著比利王:“弟弟呢?他在哪?”面色嗆著一絲血腥味。這時,宮葦內沖出了一陣士兵,基亞領頭,在百級梯上沖了下來,那群黑袍邊戰邊退。比利王指了指他面前,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得出來,基亞比瑞亞劍術上要精堪多了,兇悍之氣也壓倒了敵方。最后,基亞一一斬殺了這群強盜。
我暗自疑惑了起來,這黑袍是從哪里鉆出來的呢?皇宮戒備森嚴,侍衛堅守職位,怎么這些黑袍殺進來,竟然沒有半點風聲?軍隊呢?皇宮里不是還有一群親兵嗎?這時我目光投向了基亞。在最危急的關頭,基亞領兵殺掉了所有的敵人,然后他卻沒有保住比利王的安危,這不是有些蹊巧嗎?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比利王早已是人頭落地。
這時,西宮外,冥王狄比庫宮外等候,他的三千親兵正在清理死尸。南君將可耶剛好趕到,所有的黑袍匪徒一一殺盡。
“有沒有留活口?”我問。
“回陛下,這些匪徒受過專門訓練,一旦被虜,便咬舌自盡。”將可耶回答道。
“咬舌自盡!定魂咒!難道……”我喃喃自語。
“難道白袍扎爾蘭沒有死?”女神在一旁說道。
我站在西宮大殿前宣布:全城警戒!
一聲號令,所有將士回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