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對我有什么打算,不要這樣打啞語了!”曲林他們只是在談笑風(fēng)生,絲毫沒有想要談及刺殺的事情,倒是憐卿自己忍不住了。
其他人默契的相視一笑,等的就是她忍不住的時候。
“是這樣的。”清了清喉嚨,曲林搖著他那裝飾性多于實用性的折扇,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我猜不準(zhǔn)為什么你們要如此跟著我們幾人不放,但是心理大概有一個底,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們組織想要的是什么,我們這里都不打算達(dá)成你們所謂的愿望,而且相信我們絕對可以成功的阻止你們瘋狂的行為——”
“既然這樣,你又為何要找我出來!”憐卿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你們自己保護好自己不就行了么。我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而且現(xiàn)在被你們抓住了,而且又中了毒,想跑也跑不了。我對你們不會有任何的影響的不是嗎?你們還想要什么?”
“不是我們想要什么,而是你!”
“我!”她指著自己驚訝的說道。
“對,就是你!”曲林笑著說道。
“我不認(rèn)為我有什么可想的,是否成為組織的一員并不是我自己能夠控制的。我一出生就在組織里了!”她無所謂的說道,反正自從被抓了之后她就沒想著自己還能活多久!她望著自己手腕上的一條青黑色的線。組織是不會救他們的,在那里的每個人都知道,一次失敗就意味著死亡,沒有另外一條路!組織對于失敗者的懲罰是嚴(yán)厲的,從來沒有人能撐得過。
“是啊,一個人的出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但是,如何生存卻是自己能夠把握的!機遇就在一念之間。佛家有云,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就怕天堂無門,地獄無主!到時只能在天地間混混沌沌!上天下地皆無存身之處!你不用勸我了,做我們這中行當(dāng),隨時都準(zhǔn)備消失在天地之間。”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個茫茫皆不見!”曲林若有所思的笑了。“想不想嘗嘗落地的踏實滋味兒!”他神秘的說道,自信滿滿。
“如何落地?”憐卿笑了。“謝謝你。但是,我想我永遠(yuǎn)也不能了。”抬起自己的手腕,讓她看著自己腕上的線。“紅黑相遇,性命無蹤!從一開始就注定著死亡!”她感謝他們的好心,但是,太遲了!
“是嗎!”看著她腕上的情況,他笑了。“很好啊!”
“很好!”所有人都看著他,對于他沒心沒肝沒肺的語氣而感覺不可思議!
“是很好!”他重復(fù)道。“你們難道就從來沒想過解毒嗎?”
“怎會沒有!”憐卿被他無所謂的口氣所激怒,開始口不擇言。“你以為我們愿意被人控制,我們愿意整天過著提心吊膽,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以為我們沒有反抗過,沒有想辦法消除這丑陋的黑線?你以為我們天生就這樣人人奴役的樣子,沒有任何的自主嗎?我們也是人,也是從娘肚子里生的,有的還曾經(jīng)享受過母子和睦父嚴(yán)子孝母慈妹敬的生活!但是——”說道這里,她大聲的喘了口氣,眼里泛著淚花。“自從進入天領(lǐng)教,自從被宗主選擇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有家人的看著自己的家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被最殘忍的方式,而自己也受控制,不能手刃傷害自己家人的儈子手為家人報酬,還要人賊做父!你有見過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眼前一塊兒一塊兒的肢解的情況么。你有受過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卻確確實實的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經(jīng)受的非人的折磨么?你有經(jīng)受過那種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流失的感覺么?你有見過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一瞬間被分筋錯骨癱軟一片的樣子么?你們肯定沒有見過!我見過!而且這種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將近麻木!”
“好!”憐卿說到激動處,突然聽見拍手的聲音,她驚訝的回頭,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竟然還笑的出來!
“林,你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么說呢!”雪兒已經(jīng)哭的不成樣子了,埋怨的看著曲林,為著他的不近人情!憐卿姐姐已經(jīng)夠可憐了,他還鼓掌呢!
“你現(xiàn)在不是哭出來了么?能哭出來的感覺怎么樣?”他笑著看著憐卿。
“怎么會!”憐卿失魂的抹著自己的臉,盯著手上的一片濕。這就是淚嗎?她已經(jīng)多年不知道淚水是如何產(chǎn)生的了,自從自己最喜歡的師兄在自己的面前被宗主殘忍的殺害之后。
“將情緒發(fā)泄出來的感覺不錯吧?”曲林笑著問道。“其實,你們所中的毒并不是不能解,只是你們找錯人了!”他慎重的說道。
“怎么可能!”憐卿不可置信的問道。“宮里的御醫(yī)都無可奈何,多少的神醫(yī)都束手無策,豈如你所說的那么簡單!”
“相信我!或許你們宗主自己也不知道解毒的方法,只知道如何延緩毒性。但是,有一個人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去除毒性!”
“是誰!”憐卿激動的抓住曲林的袖子,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她不禁在為自己,也為其他的伙伴們。她的心情是復(fù)雜的,既有著期望,又有著怕事與愿違后的絕望,多次失望之后,她已經(jīng)不敢有太大的相望。但是,他們,他們還是讓她想再一次相信別人一次,就一次,再一次就好!
“家兄!”他輕聲說道。“我六哥是制毒解毒的天才,只不過他不喜歡別人纏上自己,不喜歡替人解毒,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他的這項能力。我見過他曾經(jīng)替人解過這種毒。”
“真的?”她的神情更加激動了,不可置信經(jīng)過多次的失望之后,似乎又看到了曙光!
“我可以請暗影送你去嘉陵,我六哥此時就在那里。”
“真的!”她眼含興奮的問道,隨即又黯淡了下來。“不——不行的,我們是躲不過組織的眼線的,你不曉得天領(lǐng)教的恐怖。他們幾乎是無孔不入的。”
“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曲林笑著說道。“你以為暗影是擺設(shè)嗎?他們既然能隱藏住自己,就能幫你們隱藏的天衣無縫!以后就算你的毒解了,想要做個默默無聞的平凡人,不在涉足江湖也是完全可以的!”
“真的?”她期望的問道,眼里無限的向往。“我們真的可以如此么?”
“我從來不輕易承諾,但,若許諾,將是勢在必行!”他自信的說道,既是自傲,也是實力所在。
“好!”過了許久,像是決定了重要的事情。憐卿平靜的說道:“我會將我所知道的天領(lǐng)教的所有都詳細(xì)告知,至于之后你們將如何讓作為,我會為你們祈愿的!”
曲林他們相視一笑。事情總算是有一點突破了。很值得高興,不是么?
“在想什么?”月明朗,雪兒端著小霞剛沏好的茶走到曲林的身邊。他正坐在花園的石凳上。
“雪兒。”他轉(zhuǎn)過頭笑了,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旁邊。“沒想什么。”
“沒想什么,怎么你的額頭是皺皺的?”雪兒輕輕的點著他的額頭溫柔的笑著說到。“雪兒不喜歡林皺眉的樣子,丑丑的!”
“怎么,你這么快就嫌我丑了?那以后可怎么辦啊,以后的日子你會不會連看我一眼都不想了?那我會很可憐啊!”他逗著她,臉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不會不會,我怎么會嫌棄你呢,林是我最喜歡的人了!”她當(dāng)真了,以為他真的在抱怨,連忙的解釋道。
“真的不會?”他裝著不副不確定的樣子,其實心里早就笑翻了。“不會覺得我很丑了?”
“那是當(dāng)然的,我的林是最好的人!”
“你的?”他琢磨著三個字,不意外自己喜歡這樣的說法。
“嗯,在我心里,林永遠(yuǎn)是最好的!”雪兒保證到,就怕傷害了他所謂脆弱的心靈。“那林可以告訴我為什么眉頭皺皺的么?”
“呵呵,我只是在思慮一些事情。”他清了清喉嚨。“你今天也聽到了,天領(lǐng)教是多么邪惡的組織了,他們的教主東方厲是多么殘忍的人,更讓人憂心的是他很可能和朝廷里的某個龐大的勢力聯(lián)盟,這種情況不能不防,搞不好最后吃苦的還是平常百姓!”
“你是說,可能會涉及到所謂的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她雖然為人單純,但是觀察形勢卻也是很通透的。
“嗯,搞不好還會有篡權(quán)的事情發(fā)生!”他沉吟道。“吾皇英明睿智,人民安居樂業(yè),世事安平,但是還是會有人想要鋌而走險,以千萬的鮮血換取自身的歌舞升平和飛黃騰達(dá)萬事留名!人心不足蛇吞象,人若是太過自負(fù)的話,就會以為天下盡在掌中而變的不可一世,妄想自己不能得到的事情,總是會覺得,同樣的事情,自己做來肯定會比現(xiàn)在當(dāng)權(quán)的人做的更好。殊不知,他自己的極限在何處!”
“人心難測,自古皆然,你也不用太過思考了。”
“呵呵,我并不是什么濟世之才,只想要平平安安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家族的所有人都平安喜樂。然而,國家,國家,國安定才能家興旺。為何有人就是喜歡興風(fēng)作浪呢!真是傷腦筋!”他笑道。
“既然不想要壞的結(jié)果,那就在起始只是斷掉所謂的惡緣。防患于未然!”雪兒將一杯茶遞給他輕聲說著。
“心有靈犀!”曲林笑著說道,夸獎的撫摸著她的頭,將手上的杯子放下,拉著她的手走向里屋。“那還等什么!”
“嗯!”她笑著跟上,想著他會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