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的晃蕩,讓我自在的游賞著沿路的風光。米黃色的陽光像初熟的麥子,暖暖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幽來花香隨行,有茉莉,有百合,有芙蓉,有我也說不出名字的花。忽而風景變換,棵棵參天大樹映入眼簾。葉兒綠的清脆,懸殊欲滴。沒有了花園百花的芬芳,替代而來的是淡淡飄起的煙草味,和著飯菜的香氣順了過來。
“姑娘啊!我們到了?!闭f著鬼叔扶著我下了馬車,“鬼婆子,來客人了!”
我抬頭望去,一幢木屋顯然樹立在叢林深處。棕灰色壓得很低的房頂,冒著煙的大煙囪,用大塊鵝卵石撲貼刷白的外墻。就說是農村風味的小家吧,會舞動的籬笆,一碰就落光花瓣,風過又開的桃樹。無一不在宣誓著這里又魔法的存在。我看到門口不遠處,有口古井,便把頭伸了過去,水里的我在做鬼臉,逗我發笑。我笑著笑著,發現這里,鬼叔的家,不!具體說是整個艷人谷,我似乎曾來過,并且居住過一段時間。好像還有過很美好的一段回憶。
“主人!”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你別靠太近,小心掉下去了,可就回不來了。”
“誰?”我回頭忙問,可什么也沒發現。聲音難道是樹葉發出來的,是我聽錯了嗎?看著晃動的樹葉,有時我真不知道是風在吹,還是樹自己在動。
“你這個人,那么好心干什么。來艷人谷的,還一個人來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讓她走,找她男人去!不會是你在外面養了小吧……我不生孩子,你厭棄我了是吧!我哪里知道是鬼奶奶的誰造的孽,我生不了孩子,艷人谷里那個女人能生孩子,別人不著急,你急個什么啊你?。 睆男∥堇锬膫鞒鲆粋€女人吵鬧的聲音。初聽我也奇怪,怎么鬼叔不說一句呢,任自己的老婆說嗎?
“走,你也走!”砰砰一聲,鬼叔連著被席衣物一同被拋了出來,“把鬼淚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找回來。否則,你就跟小的在外面過好了!”
“鬼叔,你沒事吧!”我急忙去扶鬼叔。潑婦潑成鬼嫂這樣我還真沒見過,虧得鬼叔脾氣好,換了脾氣暴躁一點點的,我今天就有好戲看了哦……
“沒沒!”鬼叔忙著自己起來,擔擔身上的泥土,“還是老婆好,知道心疼人。被子是有了。姑娘看來今天……”
“不要緊,沒關系!”我想也該離開了,害得鬼叔連家也回不了心里怪怪的,很抱歉。
“不是,我兒子不見了,要去求石。你不介意的話,我帶你去鎮上住吧!就是遠了點,這回可能沒馬車坐了。”
聽到鬼叔這樣的話,我不知如何是好,想和以前一樣給些錢吧,又怕顯得我低俗,好像人家幫我就是圖錢,把人看低了。只好幫著拿起燈籠,以備不時之需。我們的路還真就不好走,密林深處,陰暗的異常,越是往里,就越暗,燈籠的光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我跟著鬼叔,都開始懷疑是否迷路,看他大步不語的樣子。又不敢多問。
在我們穿過矮樹叢的時候,一群蝙蝠襲擊了我,我感覺又東西搭在我的肩上,本能的一個過肩摔,就聽一個哎喲!
“鬼叔?”
“我怕你冷,把被子給你披上。你這姑娘好大力氣哦!”
“我……你沒事吧!”
“沒事,好了。快走吧。也不早了!”
這件事,雖說是個小插曲,但無意中提醒了我。讓我警惕起前面帶路的這個中年人。說來也怪,走了這么久,他就沒回頭看過我,也不怕我跟不上他。也許是和占卜師的習性有關,一用心像事情,紫色的發梢就會微微揚起,稍微法力高強些的都能控制下來,不被人看穿。但我還沒養成這種習慣。
“姑娘!”鬼叔突然笑瞇瞇的問我,“我有個問題,可以問問嗎?你可別不高興??!”
“哪會!你問吧。”
“你怎么來的,你頭發的顏色?哈!你看??!我們這里妖怪也多了去了。黃毛的,綠毛的我都見過的??蛇@紫色?別誤會??!我不是種族歧視??!你看啊……有個職業的人好像頭發的色跟你一樣啊!”
我沒應聲,任他這么自以為是的解釋著他的目的。知道他終于忍不住說出:“你和剎紫門沒關系吧!要知道,這個地方太破落,不該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你說是吧!大家活的好好的,來了些麻煩,打亂了原本的和平不好對吧!”
“對!”我腦子一轉,想起了我的紫色狐貍,“我是狐貍來的。紫色的那種?!?/p>
“哦……”鬼叔像是放了十二萬個心,“皇家狐貍??!和王子逃出來的吧!”
鬼叔的這就,讓我先是一驚,再來一陣迷糊?;始液偅窟@么說那七個家伙喝醉了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們是被迫離開魔界的。但他們急急忙忙的趕回去有是為何?和王子逃出來的。莫非魔界的王子真的和狐貍私奔了。不是說正待選代理魔王嗎?哪里來的王子,也沒聽紫胡子老頭說族母生過王子???還是你個不知好歹的鬼叔套我的話吶!
“你說什么是什么吧!”我也被他說暈了,任他亂想。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嗎?你的王子!”
“好……你怎么知道的?。 彪m說不想說話,但還是要應他。
“我看見你的相好的,騎著黑馬進來的。他還從我身邊過呢!馬鞍上有皇家標記。肯定是你們吵架了,他丟下你了對吧!我告訴你這種事我有經驗。你別生他的氣,小伙子想明白了你是為他好,他就會回來找你的。看我就是這樣的。他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陌生地方不管的。”
鬼叔的話,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也就聽著把,這么空曠的密林里,一點聲響也沒有也怪可怕的。我忽而注意起身邊的樹來,這一片樹一棵棵的老高,樹干是一節一節的,除了樹干看到葉子的。飄落的葉子也跟披肩似的大小,兩頭尖中間寬,癟癟的,有的綠,有的枯黃。
“奇怪了吧!”也許是猜出了我的疑惑,鬼叔說的內容變了些,“這里原來是什么地方,我們也不清楚,有人說這里是竹海,為什么會沒有聲音,姻緣石說自古如此,又或許是魔君還在時(千百年前),為了保護后代施過魔法吧。”
“魔君?”對這個消失了千年的詞語,我感到另一種熟悉。又或者說,當這些樹,不!是竹子還沒這么高的時候,有人帶我走過這里。但這根本不可能,我笑了笑,腦袋里閃現一個名子“若笛!”
“你說什么?”鬼叔停下腳步,“狐貍?”
“對,狐貍!”我急忙傻笑著掩飾若笛這個名子給我帶來的不安和恐慌。
“狐貍!”
“是狐貍,我又解釋了一遍?!卑l現聲音不對,忙回頭轉身。隨著一陣長鳴,那匹喘著粗氣的紅眼黑馬,又差點上了我。
“你?”我,不解。
“姑娘,我說你男人不會不管你吧!回來了吧,樂壞了吧!”鬼叔想上前施展他嘮叨大法,說教這個官爺一番。
官爺一貫的風格,把韁繩一勒。掉轉馬頭,抬頭望著前方,又要走。
“你不能進去!”鬼叔一個大字擋在了他面前,“你不要你女人了?”
“讓開!”官爺冷冷的說,連日的追逐,和馬相比,他好像根本沒費什么體力,見鬼叔沒放映,“同樣的話我不說兩遍。”
“姑娘!你說句話??!可急死我了!”
“駕!”接著又是一陣長鳴,兩人帶馬從鬼叔頭頂飛了過去。那馬也是本事,竟然能踩著樹干往前跑,根本不用粘地。難不成真有能在風中飛奔的神物?
“姑娘,你怎么不說話?。 睂ξ业膽B度鬼叔很不能接受,郁悶的坐在了路邊樹下。
我沒理鬼叔,望著官爺離去的方向,“他在找東西,他是跟著那個東西進來的?!?/p>
“姑娘?你說你男人跟別人進來的,你是跟你男人進來的?”鬼叔說,“我都繞糊涂了?!?/p>
“不用糊涂,我也是來找東西的。你進谷時看到的那塊石碑,你記得嗎?”我很想知道這里面的玄機。
“沒人能破解,姻緣石也不說?!?/p>
“你知道艷人谷里有個叫多多的孩子嗎?”看來碑文的事只能自己解決,到是先忙完能干交代的事要緊。
“你一個狐貍,找孩子干嘛??!”聽鬼叔的語氣,很顯然是知道的,“艷人谷里的女人都生不出孩子的?!?/p>
聽著鬼叔話里有話的,我很是不舒服,直接究問起他來,“你認識能干嗎?”
“你?”他欲言又止,“你先幫我找到我們家的鬼淚,我就告訴你能干的孩子在哪里?!?/p>
“成交!”可能他也想不到我這么爽快就答應了,“你兒子有什么特征?!?/p>
“五歲,男孩,這么高,穿……”說著鬼叔給我比畫了起來,“現在你知道了吧!哦,對了,還特別淘氣,也不知跟誰學的,總是惹麻煩。”
“我進谷時進過他!”聽完鬼叔的話,我敢肯定就是那個想要拜師的小孩。
“什么?人呢!”
“不知道!一下子就不見了。你剛才看到了那位騎馬的人,也是你兒子引來的。對了,說不定他現在追的就是你兒子呢!”
“什么?”說著鬼叔馬上起身,也追了過去。
我見都走了,慢慢悠悠的也走了過去。也許是都跑遠了,密密麻麻的竹林顯得空曠了起來,一些模糊的畫面出現在我的眼前,特別是突然跑過來的一個小女孩,我剛想問個明白,卻什么也沒有了。
“我老了嗎?眼花!”話音未落,不知何時,來到一座亭子前,牌匾上寫著雨軒二字,“我和姐姐的名子?”
“主人救我!主人救我!主人救我!”
這回我聽的真切:“藍狐?是藍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