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我從昏迷中醒啦時,波已經為我取出子彈,包扎好腳傷了,他看著我虛弱的樣子心疼至極,“舊的傷還未完全愈合,我當時就該阻止你出去跟著簡少校巡邏的!”
“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我有氣無力的說,“我這樣每天受點傷,應該會死的很早的吧!”
“烏鴉嘴!”
我以為是波兇巴巴的在責怪我,不想抬頭卻發現是簡爺爺正情緒激動的看著我。
“你還有資格責罵她?你要責罵她怎么當時不好好保護她?”波忽然顯得比簡爺爺更激動,“你為什么要離開她?你就算厭煩也該有個限度吧!”
“誰說我厭煩她?”簡爺爺拍著桌子站起來。
“那你為什么當時不在的身邊不好好保護她?”波憤憤的質問簡爺爺,“你把當什么?出氣筒?還是當小孩子?為了自己的事情可以把她扔在大雨里餓肚子,高興就對她好一點,不高興就惡言相向,你憑什么這樣對她!”
“我沒有!”簡爺爺著急的吼了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子傷害她……”
“可是你還是傷害了!”波不依不饒的說。
“我……”簡忽然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通,回頭看看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我,低低的問,“你也是這樣想的嗎?這樣覺得我……”
“……”我抿著嘴沒有出聲,原來我心里所有小小的委屈都被波心疼在眼里。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這樣做……其實都是因為……因為我可能喜歡上了你?”簡爺爺像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看我。
“你在說什么?”波不敢相信的看著簡。
簡爺爺鄭重的抬起頭看著我,我從沒對任何一個女孩子說過,現在我說給你聽,將來也只說給你聽!
你不是有妻子了么?已經有最愛的人了么?波冷靜的看著簡,簡,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當然不是!從開始到現在我至始至終都喜歡m一個,永遠!簡爺爺十分肯定的看著我。
簡……波還想說什么,我立刻打斷了他,波,讓我來問吧!
那天在月色鎮后山坡上的那個墓,是誰的?我輕輕的問,心里不抱任何希望。
“那個……”簡爺爺驚訝的看著我,“你怎么……”
“什么怎么?你終于沒話說了?”波冷笑了聲,“那天來找你是想對你表白的,但是你辜負了她!”
“原來是這樣?”簡爺爺垂下眼說,“你始終……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愿相信!但是我親耳聽到親眼看到,你要我還能怎么說服自己?”我腦海中一下子又閃過簡爺爺對那個墓說的話。
“好!你跟我來!我證明給你看!”簡爺爺忽然抬頭沖上前來,一把將我從床上抱起來,二話沒說就要往外奔。
“你干什么?受傷了!你想帶她去哪里?”波著急的上前來阻攔。
“我帶她去能說服自己的地方!”簡爺爺認真的說,“我要她相信!”
“……”波愣住了,他一下子辨別不出眼前的少校是不是從前的那個滿腦子只會殺敵而不會表達自己感情的男孩了,還是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只是隱藏了起來,為了等的出現?
“你還會回來嗎?”良久,波抬起頭看著他們倆遠去的身影,像是在問又像是在問自己。
不,她跟簡走了,她不會再回來了,他們的命運似乎從開始就已經捆綁在了一起……
月色鎮后山坡:
“老婆……我來看你了……”簡爺爺抱著我來到我那天看到的墳前,溫柔的說,“你看,誰來看你了?你……應該早就知道的吧!”
“……”我躺在簡爺爺的懷里,看著這個長滿花朵墳包心里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好熟悉……就好像是看到小學的家,看到書桌上的鬧鐘抑或鏡子上的身高線……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到底是誰?
“里面躺著的的確是我的老婆,我一輩子就只要她這么一個老婆……”簡爺爺深吸了一口氣,沉重的說。
“有了她,那為什么還要有我?”我酸酸的問,雖然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簡爺爺太殘忍,他帶我來這里是為了徹底讓我死心的嗎?
“因為她就是你!”簡爺爺忽然抱緊了我,“22歲的你……”
“什么!”要不是簡爺爺的緊緊擁抱,我估計我會害怕的尖叫起來,“22歲的我?怎么會是22歲的我!”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不會讓它發生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簡爺爺越抱越緊,忽然有咸咸的水涼涼的落在我臉頰。
“簡……我不離開你!我說過,沒有你的世界,我哪也不去!”我看到身中幾十刀幾十槍重傷過的少校,忽然在我面前脆弱的像個無助的孩子,心疼不已。
“以后你生氣可以罵我可以打我,但是千萬不要離開我……”
“簡爺爺……”我一動情就止不住眼淚,“我……”
“不哭啊!我會保護你的!你是我的老婆!”簡抱著我在草地上坐下,一本正經的說,“從明天起,你就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知道不?”
“恩!”我用力點了點頭。
“不可以住在波家里了,你是我的老婆!知道不?”
“恩!呃……可是……”我這樣對波好嗎?
“恩就恩了,不可以說可是!你要聽我的話,因為……”
“我是你老婆!我知道……”我立即打斷他的話。
“知道還要做到!”簡爺爺騰出一只手敲了下我腦瓜。
“疼死啦!”我裝模作樣的捂著頭。
“裝吧你就!”簡爺爺哼哼了聲,“以后要學會燒菜做飯給老公吃!不可以讓老公給你做飯吃,如果老公給你做飯吃,你就不準說不好吃!”
“嘿……”我頓時想起那碗黑糊糊黃兮兮的豬食……
“不許笑!”簡爺爺正色道,“等世界和平的時候,我們就結婚!”
“恩!”我滿心歡喜的點了點頭,忽然不經意的瞥見前面的墳包,心里頓時涼了大半,“可是……可是如果我……如果我出事了……改變不了命運的安排……”
“那我就去加入敢死隊!”簡爺爺干脆的說道,“這又不是我考慮一兩天的事情了!”
“簡爺爺……”我心里大把大把的悲傷襲來,既然注定要躺在這里長眠,就說明命運永遠的改變不了的。
“你干嘛老是叫我這么老!我看起來有這么滄桑嗎?”簡爺爺忽然不滿的打斷我。
“呃……我在未來叫了你六年啦!”我扁扁嘴。
“叫吧叫吧!反正今后你遲早得叫我老公!”簡把握十足的說。
“白癡!”
“笨蛋!”
“你才笨蛋!”
“你才白癡!”
“……”
原來簡爺爺一直過的這么痛苦,明明知道我會死,卻還不顧一切的選擇我,為了明知不會改變的命運,卻堅持不要命的在戰場上廝殺,在穿越山洞的時候驚恐的大叫,在我被襲擊的時候失去理智……
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某個人,怕她的離去,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你是我的老婆。
最最簡單的約定……
有無聲的墓碑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