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發仙翁一早就不見了人影。丑顏本來還想和他道個別的,也只能作罷了。
拿了一些干糧,她孤身來到了玉仙峰的峰頂。在一棵大樹下果真有個小洞,能容一個人通過。只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前方又會有什么危險。
丑顏咬牙,為了水洛,縱使那件事有再大的風險她都會去做。她毅然地鉆了進去。
初時洞口十分地狹小丑顏瘦小的身軀在那兒還磕磕碰碰的,大約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里面開始快闊了起來。只是,空氣卻是越來越渾濁了,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氣。
還好,爺爺有教過她吐納心得,她開始用龜息大法。
越往下面,空氣越是稀薄,而腳下的路也開始滑了起來。一個不留神,丑顏腳下一滑,直直地往下面摔去。
丑顏只感覺身上一陣陣的刺痛,尖銳的石尖擦破了她的衣服定入了肉里面,鮮血滲了出來。
一塊突出來的大石塊正好抵在了丑顏柔軟的腹部,這才擋住了她繼續往下跌落的勢頭。丑顏艱難地接著石塊的力量站了起來,全身的酸楚和疼痛不禁讓她咬緊了牙關。
水洛在等她,這個信念是如此的強烈,支持著她繼續前行著。
為何還不到盡頭?上天應該是往上的,可為何這條道路卻是往下的呢?難道說,欲上天庭必得先下地獄么?丑顏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水洛,她的主人,正在等著她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一道金光劃破了這滿沉悶,是到盡頭了么?
突來的強光讓丑顏不適地瞇起了眼睛,她走進了金光里面。
這是哪里?宏偉的殿宇,一道道金光自里面射出。空氣里面彌漫著陣陣花香,雖無鳥語,卻依然是十分的醉人。難道說,這就是天庭?
丑顏沐浴在金光中,感覺全身的傷口似乎也不怎么疼了。這兒的空氣很新鮮,這兒的景致很醉人,可是她都無心流連,水洛,他到底在哪兒?
“站住!大膽妖孽,竟敢混到天庭來了!”一把大刀架在了丑顏的脖子上,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位神仙請開開恩,放過我這一回吧!”丑顏求饒道。
“不行,還不快快滾下天庭去,若是被娘娘知道了,我們少不了又是一頓訓斥。”天兵說道,毫不留情地架住了丑顏欲往下面扔。
“救命啊,救命哪!”情急之下,丑顏叫喚了起來,她一定要見到水洛!
“外面什么人哪,竟然這么吵!”女子威嚴的聲音傳來,兩個天兵聽到了,便放開了丑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一個擅闖天庭的妖孽。”
“為何又大呼救命?”王母問道,聽那聲音好似凡人哪,六根不凈,氣焰渾濁,但卻依稀又有幾分神仙的韻味。
座上的白發仙翁卻是坐不住了,這聲音好似是丑顏那丫頭的!
“上仙饒命,我只是想來找一個人而已!”丑顏說道,趁著天兵放開她努力往大殿內跑著。
“放肆,天庭豈能容你胡來!”王母斥道。
丑顏跑進了大殿內,卻發現爺爺竟然也在,上面那個一身黃衣的威嚴女子大概就是王母娘娘了。她跪了下來。
“大膽煩女,竟敢擅闖天庭!”王母一眼就看出她并沒有仙氣,震怒道。
“娘娘,求您開恩,放了水洛吧!”丑顏跪求道,無論如何,水洛一定不能有事,即使要她的命也無所謂。
“你就是洛神喜歡的那個凡人?”王母翹起了小指,呷了一口茶。
“是!”丑顏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臉,更不敢看爺爺的表情,仙境太美好,她只怕自己會玷污了它。
“大膽凡女,給我扔下去!”竟然敢擅闖天庭,還想同她討一個罪人!
“不!我求你,娘娘,求您開恩,這不管水洛的事,一切都由我來承擔!”丑顏哀求著,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他有事。
“你可知道仙凡戀是觸怒天規的?”王母問道,“而觸怒天規的唯一下場便是抽去仙骨,打入凡間,被生老病死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丑顏一臉蒼白地聽著,原來,他們的愛竟然是萬劫不復的!
她才明白了自己的真心,本來以為可以守在他身邊就這么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可是,竟然連上天都容不下她!
“我愿意離開他!”丑顏說道,一臉的堅毅。
白發仙翁看著她,心里卻在嘆惋著,這可憐的丫頭。她大概是通過玉仙峰上面的那個小洞來到天庭的吧?也苦了她了,這么難走的一段路!
“好,把洛神帶上來!”這王母也是個愛才之人,自是不愿洛神就這么墮下凡塵。私心里,她還是希望洛神能夠留在天庭,繼續為她的宴會舞蹈。
等水洛被帶上大殿的時候,他看到了滿身傷痕的丑顏。
“小東西!”水洛心疼地喚道,她怎么滿身是傷!
上座的王母看了,輕咳了一聲,示意他收斂一些。
“呃,你有什么話就對他說吧!”王母說道,不知道喚這個凡人什么好。
“水洛!”丑顏抬起頭看向他,然后沖著他甜甜地笑了起來。“以前你做的那些都無用了,我不曾愛上你。現在,我就要成親了,你放手吧!”
“小東西!”水洛看著她,眼里滿是震驚,她到底在說什么?而且,她是怎么來到這天庭的?為何會弄得這般的狼狽!
“我知道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對我這么好的!”丑顏說道,心里卻是百般的掙扎,“可是,我并不曾愛上你,這一切,都白費了。”
“你在胡說什么?”水洛一把抱住了她,他的小東西今天為何會這樣,是王母么?他看向上座,發現她正一臉責備地看著自己。
“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至始至終我對你都只有感激之情,在我心里面,你還是水洛姐姐!”
姐姐?晴天霹靂,水洛看著丑顏,手卻在顫抖著,她竟然還把自己當成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