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拿起菱花鏡仔細看了看,越看越沒底氣,怎么都覺得能被認出來。最后嘆了口氣,決定還是不再虐待自己,將臉上那疑似豬毛的胡子摘掉了。
我讓魅影也易容,魅影說沒那個必要。他苦笑著說天下人都知道我恨他,沒人相信我會跟他在一起的,所以他不易容,我反而更不易被人認出。我想想也有道理,也就隨便他。
魅影告我,從這里到洛陽,快馬得八天,若照我們這個速度,恐怕能在武林大會召開那天趕到就不錯了。我無語!
開封,林府,對月亭中。
一個孤獨的人影坐在亭中,不停地喝著酒。林月軒依舊是一身青衣,但沒了往日的瀟灑與清爽,失去了平日的溫和笑容。只見他容顏憔悴,雙眼迷離,已有七八分醉意。他一邊拼命地把酒往自己嘴里灌,一邊喃喃道,“云兒,你在哪?為什么?為什么你連讓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不,我不相信你會死?你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這時,旁邊伸出一只手,奪走了林月軒手中的酒杯。歐陽天劍搖著頭看著落魄的林月軒,道,“別再喝了!你即使喝死云兒也不會回來的!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對付即將召開的武林大會吧!”
林月軒冷哼一聲,醉眼朦朧地說,“武林大會?哼,人人都夸我少年得志,青年俊才,尊稱我為林大俠,奉我為武林盟主。看似風光卻高處不勝寒,使我被名所累。若不是這個盟主之名,冷焰也不會……”他閉上眼睛,平穩了下心神,繼續說,“算起來,云兒是被我害死的。如今我已萬念俱灰,活著的唯一理由只剩下要查明真相??墒恰覀儾榱艘粋€月了,也沒查出什么線索!我不怕死,也不怕身敗名裂,只怕沒有機會為云兒洗刷冤屈”
歐陽天劍聽到林月軒提起云兒的死,臉色一白,低頭輕咳,然后失神地說,“她沒有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已經不在了!她心地那么善良、純潔,老天不會這么薄待她的!”
林月軒咆哮著說,“你以為我愿意相信嗎?可這是從魔谷傳出來的,是魔教教主親口說的?!?/p>
歐陽天劍嘆了口氣,緩緩說,“沒有幾天就是武林大會了,他們一定會逼你交出盟主位置,你真打算在大會上和他們公然對抗?他們計劃周詳,沒有什么破綻,時間又太緊,我們無絲毫把握?!?/p>
林月軒大笑道,“沒絲毫把握又怎么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查下去。這個武林盟主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歐陽天劍嘆了口氣,不再勸說,從腰間拿出一只短笛,緩緩吹奏,一曲梁祝纏綿悱惻卻又凄慘悲涼。林月軒呆呆聽著在這首他極其熟悉的樂曲,沉醉在與風若云在一起美好時光的回憶之中。沒多久,在酒意的促使下沉沉睡去。
歐陽天劍吹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冷焰出現在他面前,他才停止。
冷焰低著頭,愧疚地看了眼林月軒,低聲說,“我從來沒見我家公子如此失態。歐陽公子,謝謝你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說完,他將林月軒扶起,帶回房間。
歐陽天劍平靜地看著他們離去后,仰天長嘆,苦笑著說,“此時,我明知道我們兩個人中必須要有一人冷靜,可是做起來是多么的難!天知道,我有多羨慕軒,他醉了就什么都不再想了,要比清醒的我強上百倍!”說完,又是一陣咳嗽,等他咳完抬起頭,嘴角隱約現出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