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多天不曾出來,京城熱鬧了很多嘛!”玉凌祺手中輕搖著一把白折扇,折扇上是一幅清荷畫,旁邊還題著詩呢,是跟了他十六年的一把折扇,時常拿出來把玩還從未舍得帶出去用呢?也不知今日怎的就偏巧把賞著扇子就帶出來了!
風度翩翩地穿梭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身后野俊澤緊跟其后,心中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這位別人口中的從不對女人感興趣的王爺,在見到若新以后會有怎么樣的反應?
“俊澤啊!你說的那人在哪里呀?”玉凌祺見都走了這么久了還沒到,雖然是邊走邊逛吧,這速度也不是頂慢的!
“禾悅樓!”先前跟過去的人是這么說的。
“呵!禾悅樓?”玉凌祺有些不明,前些日子去那禾悅樓請人吃飯,說要包下后院雅閣,那兒清靜吧!老板娘還硬是不讓!說那是為將來的狀員郎準備的,敢情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竟然還抵不上未來的狀員公?自那以后他本不再去禾悅樓的,可偏巧這次還真是要去這禾悅樓見那不見會悔之一生的人!
若新他們吃好飯早早地就到后院雅閣里呆著了,蘇昊因為要準備考試,所以就一個人在房間里讀書。若新在外屋教墜兒讀書識字,白姿姿則一旁和馬龍談情說愛!一切都是那么和諧,就像真正一家人在一起一樣,女老板禾悅娘命人將整個后院都打掃得干干凈凈!而后還放上兩盆花,好讓平日里店里傳來的污濁的空氣得到凈化!
“王爺,到了!就在這里面!”野俊澤仿佛玉凌祺不知道一樣,跟在后面還伸起白皙的食指指著“禾悅樓”的門匾。
玉凌祺輕哼了一聲以作回答,輕搖著折扇跨進了禾悅樓,四周環視了一圈并無野俊澤所說之人,在喧鬧的大堂,這氣氛玉凌祺很不喜歡,可若每家店都冷冷清清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好店了,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轉身問跟于身后的野俊澤,“人呢?”
“他們說老板娘把他們安排到后院的雅閣里了!”野俊澤朝大堂后面指著。
“雅閣?”說到雅閣,玉凌祺自然想到的便是未來的狀員公了,看來這趟倒是沒有白來,他到想看看這能把他給比下去的是何等人物!
兩人剛欲往后院走去,卻被小二給攔了下來,因為老板娘吩咐過外人一律不可進后院,尤其是現在未來狀員公就住在里面溫書呢?豈容別人進去打擾?
“大膽!我家王爺還進去不得!?”野俊澤喝斥道。
“王爺!實再是對不住!要不然我把我們老板娘請出來!”小二被俊澤這么一喝,顯然現在還驚魂未定呢!抬出老板娘來抵制王爺可是有效得很呢!
“也好!那就快點去請你家老板娘吧!”玉凌祺坦然一笑,解除了小二的恐懼,小二轉身便跑向后院。
過了好大一會兒,老板娘步履闌珊地從后院走出來,老遠,便鶯聲嬌嗲道,“呀!王爺!今兒可怎有空來我這禾悅樓哇?”
“我可是前來看看你私藏的未來狀員公啊!”玉凌祺玩笑道。
“哎呀!王爺怎還記著那事呀!”禾悅娘想這王爺看起來倒是風流倜儻,英氣非凡,竟不想就芝麻綠豆那么大點事兒到今兒都還記著呢?卻又不愿明講,畢竟他也還是個王爺,雖然不怕他,但在外做生意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嘛!就為上次那事賠個禮請他吃飯得了,“王爺今兒個要吃什么盡管開口,我請客!”
“你這是在笑本王小氣呀!”玉凌祺聽言心中生出一絲絲不爽,擺明了是在說他小氣,不夠在度嘛?什么叫還記著,只不過野俊澤說不見會后悔的人,又是在這禾悅樓里比過他的,他還能不記起過往呀!
野俊澤懶得聽他們羅嗦,便直接問,“那白衣女子現在可在后院?”
禾悅娘一聽,又是找若新的罷!人美就是沒得說,她也就從街上那么一走,找她的人就一撥接著的撥,她不煩,旁人都該煩了!
不過,這王爺找若新!?他不是對女人從來都不敢興趣嗎?怎么這次反倒是登門求見了,若新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嗎?從前這王爺臉上可是寫明了“女勿靠近”的呀!
玉凌祺一聽是個女人便更是好奇了,莫非這未來狀員公還是個女子不成?女狀員?還敢如此招搖?她不怕自己犯下的是欺君大罪而招至殺身之禍嗎?一連竄的疑問讓他更想見上一見這女子了!
“王爺真要見那女子?”禾悅娘仍然不敢確信。
“當然!”玉凌祺眼中閃著肯定確定以及絕定的神色。
“可是,我還不知道她肯不肯見你呢!”禾悅娘眼中露出一絲絲的憂慮,是在為眼前這王爺憂慮。因為對于這王爺她也是略有所聞的,自然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了,只可惜若新好清淡,不喜與這些高官貴族往來。
“哦?”玉凌祺好似沒聽太清楚,不肯見他?連皇上太后都未曾說過不肯見他,而她?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一點點?“那本王可更要見上一見了!”
“那王爺就先在這里等一下!”禾悅娘作揖后轉身欲往后院。
“不用!我直接進去就好!”玉凌祺語氣雖然不硬,但卻柔中帶鋼,他可不想讓她去通報什么的,既然如她所言,擺明了讓他吃閉門羹嘛!說完便將扇子合上將兩手背于身后,大跨步地往后院走去。
而野俊澤卻是在背后偷笑,好戲就要發生了,所有人都等著看吧!
剛走進小院就聽到一女子的聲音,清脆婉轉,雖還未見其人,這個聲音倒是像個仙人一般不食人間煙火,不帶一點雜質!念著:“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
玉凌祺一直附于門外側耳傾聽著若新的念詞,正當入神時,卻被另一個聲音給打斷了,那聲音如百靈鳥一般幽揚婉轉,嬌聲細語的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姐姐!這首詩你都念了三遍了!”墜兒嘟囔著嘴,既聽不懂其中意思,若新又只顧自己一遍一遍地念,不給她解釋,這哪里是在教她嘛!分明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讀書隱罷了!
“啊!?”若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三遍了?”
“嗯!”墜兒一個勁地點頭,好似生怕若新看不見一樣!
“不知為何,李公詩作眾多,我卻獨愛這一首,自小便是!”若新一面替自己解釋,一面又覺得不好意思害得墜兒在旁邊吹了半晌涼風!便又給她解釋詩中意思,“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意思是您看,黃河的水從那么高的地方流來……”
玉凌祺推開門,陽光透過半開的門照到若新的臉上,若新不由得抬起胳膊擋于面前,遮擋住這突然而來的刺眼的光!墜兒朝門口望去,只見兩陌生人一前一后地走進房間,“你們……?”
“姑娘好學問哪!”玉凌祺一臉不屑地看著若新,可當若新將擋于面前的胳膊放下后,瞬間他臉上的表情轉而驚詫,“清荷!?”
如此神似,可他幾乎又不敢相信,難怪俊澤會說如果他不來就會后悔一輩子,原來如此!
若新滿臉疑惑,清荷!?是巧合還是真的認識她的娘?若新真的不敢確認!
而此時正在一旁與馬龍談著戀愛的白姿姿卻是認出他來了,“玉凌祺!?”白姿姿大叫道。
“你是姿姿丫頭吧!”玉凌祺看著白姿姿,這丫雖長大了變化卻不是很大,一雙杏眼老喜歡在他身上望著滴溜溜地轉,仿佛他如外星人一般,也許正是如此,就算過了那么多年,還依然認得他罷!
若新及墜兒看這兩好似很熟一般,若新瞟過眼前這喚她作“清荷!”的男子,轉而望向白姿姿以望尋求答案!其實在若新心里早已經有數了,清荷分明是娘親的名字,他既也知道,想必他們多年前就一定認識罷!
白姿姿拉起若新的手,走到玉凌祺面前,“這不是小姐,是小姐的女兒——若新!娘倆長得很像吧!”
“像!太像了!簡直就一模一樣!”野俊澤從玉凌祺身后站出說道。
“我就說,清荷怎會還如此年輕呢?”玉凌祺豁然開朗。繼而又想起那狀員的事,聽到若新在里面教墜兒的那此話,莫非女狀員就是若新?
玉凌祺心中有疑問倒未問出,反而野俊澤替他問了,“她就是未來狀員郎?”
經他這一問,屋內幾人都蒙了,面面相覷,被這云里霧里的問題弄到不知所以然了,過了好大一會兒!屋里讀書的蘇昊聞外屋突然變得這么安靜了,便出來看看是怎么回事,一跨出門便望見屋內又多了兩個男人,幾人都好像凝固了一般,笑容僵硬,但笑非語!
“你們怎么了?”蘇昊見狀問道。
“蘇大哥?”若新聞聲遂而目光轉向里屋,一眼望見蘇昊。
“此人?”玉凌祺劍眉微蹙,目光望著蘇昊,似有不解,怎么突然就出來了個男子?
“我是蘇昊!”蘇昊很大方地向他走過來,立于若新身后,與若新相視而笑!
“蘇大哥!你怎么也出來了?”墜兒一臉疑惑地望著蘇昊,心想他不是再屋里溫書么?怎么也出來了?難道不讀書了么?
“屋里讀書讀累了,就出來看看!”蘇昊淡淡地說。
讀書!?難道那未來狀員郎不是若新,是他?他才是未來狀員郎啊!不過,如此俊朗小生!也難怪人家老板娘會特意把雅閣留給他,連他這個王爺也不給面子,但似乎他并不生氣,反而唇邊勾起一抹欣賞的笑!“哦!看來是我弄錯了,還錯把若新當作是未來要考狀員的狀員公呢!”
“狀員公!?”屋里所有人都一臉錯鍔。
“我家王爺呀!那可是把白小姐當作了未來的女狀員了!”野俊澤看著玉凌祺笑得前傾后仰。頓時,所有人也跟著嘩然笑道,“女狀員!”
若新倒是淡淡笑后,喃喃道,“我可不愿什么女狀員不女狀員什么的!這樣安安靜靜地就好!”
“我剛于門外聽到你教她《將進酒》,”玉凌祺目光投向墜兒,“非常好!跟你娘一樣也是個才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