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天邊還暈染著晚霞的最后一絲風采,遠遠望過那些遠處的山影,宛如遮住光明的黑云,慢慢蓋過晚霞,直到那些山也看不見!因為是月末,天邊只掛著一絲細鉤,霜霧還未起,只是偶有涼風吹襲,透著陣陣寒意,街上的行人并不覺得涼爽,反爾為能遠遠看一眼美女,而顯得十分熱情興奮,逢人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笑著相互招呼著!
墜月樓門口已經掛滿了紅燈籠,把本來漆黑的夜空都染亮堂了,秋風瑟瑟吹過,枯細的柳條并不寂寞,樹影隨著燈籠的擺動,也跟著舞動起來,仿佛它們也想在這花魁選撥賽上占得一席之地!
花魁的承辦人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女魔頭卉嬌公主,然而今日她卻是作為參賽人來比賽,卉嬌公主的貼身侍衛提著鑼在門口重鳴一聲,早早在門外等候的男男女女一擁而至,拼命地想占一席好地,以觀佳人!
忽然一男子站在墜月樓的中間的水池舞臺上,輕鑼長鳴,隨即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那男子長得還算眉清目秀,宏亮的聲音貫徹了整個墜月樓,在宣布比賽開始以后,他都總是按照常貫例,宣讀比賽的規則與項目,“一年一度的花魁之選又開始了,規則仍然是:第一,參加的所有佳人不得遲到,第二……今年卉嬌公主決定,除卻以往的琴棋書畫詩以外,還將加一場武術!只有文武全才內外兼修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京城第一美人!”
在眾人的一陣歡呼中花魁之選便正式開始,琴藝比賽好似最簡單,因此便是從琴藝比賽開始!
為了防止一切可能會發生的意外,所以玉凌祺安排了很多武藝高超之人混在人群里暗中保護若新,蘇昊與馬龍則在靠舞臺最近的座位坐著,一方面是為觀察著舞臺的一舉一動,另一方面也希望從此次的才藝比賽中或得或交流更多的知識!
來參賽的女子并不多,大都是自發地想通過此次比賽覓得有情郎,然而始終卻還有那么兩個人并不是自愿而來,卻又不能不來!
墜月樓里的茵兒姑娘仍然未曾施任何脂粉于面頰,也并不希望吸引任何有情郎的目光,她的心只為她心中的情郎留得,不知他今晚會不會來!
墜月樓的二樓雅間里若新帶著純白輕紗的面紗,只露得粉額于眾,今晚她對自己的如此裝扮甚是滿意,因為她不好喧嘩,所以房間里沒有人伺候著,她獨自一人打量著房間里的擺設!
墜月樓作為京城第一消魂地果真是名不虛傳,不過是一個雅間罷了,竟是如此的豪華,雖沒有若新所希望的那樣在墻上掛著幅優美的潑墨圖,可如果說是砸重金打造出來的一點也不假,光看那琴臺,琴雖是古琴,也甚為優雅,但那琴臺卻是純金做的!光看著這此裝潢擺飾就能想象得到,那此經常來這種地方的人,不知在外收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然而用到這里來為政真是清廉的好官哪!只怕老百姓都要燒香拜菩薩,祈求讓他們這些人早點離開這美好的人世間才是!
若新對自己有這樣惡毒的想法給嚇了一跳,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蘇大哥也做官的話,能做個為民祈福的好官才是啊!
正在若新思索之際,一個嬌媚妖嬈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眸之中,那張光鮮明艷的嬌顏經過精心的扮伴,果真是明艷動人!若新心里不禁覺得如此驚艷,但認為太過華麗了,好似不太適合這種場合!
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柔聲嬌嗲中卻又帶著一種霸道地說,“有膽量,本公主很欣賞!”
若新聽言收回自己的目光,沒想到那日如此嬌橫,打扮一翻也可如此美麗!不過不鳴則矣,這一說話好似有些玷污這幅如花似玉的嬌顏!聽罷若新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淡淡道,“卉嬌柔公主,如百卉般嬌柔明艷!果真是人如其名!尤如微風中的玫瑰搖曳生姿!嬌而不媚!”若新的形容的確是發自內心的贊美,只可惜,如果她不是這般蠻橫該是多美好的一個女子啊!
“當真!”卉嬌公主聞言,心中甚是欣喜,沒想到自己在她眼中竟是這般?突然有那么一瞬間她也覺得若新好可愛好善良!猶記起最初聞或京中來一仙女,脫凡塵般淡雅高貴,一點不虛!
外面的比賽早已經是如火如荼,現在是詩歌比賽,剛上臺的正是墜月樓的最后參賽之人,也是墜月樓的王牌茵兒姑娘,若新輕輕推開窗,目光將整個場面都掃視了一圈,最后鎖定在臺上的茵兒身上,情不自禁地喃喃念道,“京城真是臥虎藏龍之地,沒想到在那些嬌艷欲滴的粉黛之中還隱匿著如此脫俗的女子!”
茵兒并不想作那些華麗動人的詩去打動誰,只是淡淡道,“夜泊月下樓,只爭菊與秋,世人萬般笑,獨留一絲愁!”
若新好似被茵兒這淡淡的詩句給打動了,在墜月樓并不是自己的意愿,可也是身不由己,自己曾經雖然埋怨過如何生在隱世之谷,今日才明白人世清苦向誰訴!
順著茵兒轉身往臺下撤去之際,若新的目光望見了蘇昊,蘇大哥一臉憂慮,多半也是被這清苦的詩所憾,也許那些鶯鶯燕燕的風塵女子也不是那翻光輝,只是心中再苦也還要強顏歡笑!
卉嬌公主終于出場了!終于等到她出場了,早在她看見若新的那一刻起就早已迫不急待地想在這日一舉壓倒她,而重樹她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的稱號,從而或得蘇昊這英俊非凡的書生青睞!
為了證明自己是多有才華,詩也至關重要,最起碼在卉嬌公主心里占了很大的空間,茵兒的那般清淡也正好印襯出來她的高調華麗,“新妝紅顏嬌如卉,琴瑟秋風香出桂,碧波清照嬌顏笑,落得芙蓉出清水!”
她這般形容自己是多么美好,仿佛世人都從未見識過一樣!還故意裝作柔聲細語,不時往臺下蘇昊暗送秋波!真是羨霎那些盲目喜歡及崇拜她的那些人!然而蘇昊也不以為然,有她這般自夸的嗎?反倒是更欣賞前面那位茵兒姑娘了!雖出生風塵卻仍舊是一塵不染!不知何時蘇昊的身旁已然多出了一位書生模樣打扮的男子,低著頭暗然失魂的樣子!
“這位小哥!”蘇昊兩手抱拳,恭敬有禮地問候著,“為何如此傷悲?”
那人聞言抬起頭來望著身旁的蘇昊,一雙已然通紅的雙眼,顯得有些微腫,顯然是哭過的,所謂的是男兒有淚不輕談,又是何事讓其放下男子尊嚴黯然淚漱的呢?
“大哥有禮了!”那俊朗書生亦抱拳至禮,聲音略帶點顫抖,“說來慚愧!不說也罷!”
兩人言語間若新已經站在臺上了,至于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若新淡定自若地念著,“古出甚者皆有修,今來鄙兌兀自留,秋下枯柳亦高貴,才中芙蓉各自憂!”
若新儼然不懼卉嬌公主,不過淡淡的一首詩,便能把她給比下去!
蘇昊聽畢若新之詩,心中甚喜,如此清新淡雅卻又將古今之美女及今日臺上之才女給各自比對一翻!
卉嬌聽之,心中怒火已鎮壓不住,眼神里亦燃著熊熊烈火,好似要將若新燒掉一般,甚至恨不能將若新置于凌遲!
若新是最后一位最場的女子,畢后,宣布開始的那男子即宣布此輪比賽已結束,明日將進行琴藝比賽請大家各自準備好!
結束后不少的京城中風流才子對于臺上最后這位只聞其聲,未蒙其面的女子甚是好奇,恨不能馬上揭開她的面紗,一睹芳容!
蘇昊隨即到臺后接若新,心中激動萬分,“若新妹妹!”蘇昊緊緊拉著若新的纖纖玉手,一臉欣喜!
若新淡淡的笑顏望向蘇昊,“蘇大哥,我們回去吧!”
“嗯!”蘇昊輕哼著與若新一同下樓!
回到王府,老遠就聽到玉凌祺宏亮而開闊的笑聲,這笑聲只是迎接若新的順利歸來而發出來的,“若新啊!跟你娘比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哪!那句枯柳簡直比喻得太好了!我猜卉嬌這會兒準在宮中大發脾氣呢?”
“我并非有意戲弄,而是她太自傲了!”若新淡淡道。
“早些休息吧!”玉凌祺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他那欣長的身影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似乎更高大了,若新淡淡的目光將房間里掃了一遍,回到房間原來墜兒已經睡下,今日不用在身邊伺候于左右,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